山野糙漢寵夫記!
白竹聞言站起來就去臥房里拿木盆端熱水去洗腳。
宴宴也跑到他們的臥房去拿木盆。
見院子里沒人了,胡秋月低聲對張鳴曦道“小竹身子沒好,你可不能再……”
“娘!”話沒說完,被張鳴曦悻悻的打斷把他當什麼人了?昨天害白竹受傷,他心里後悔死了,怎麼可能還會……!
胡秋月見他臉臊得通紅,一臉悻悻,不好得再說,只好自己打圓場“好了,是娘多嘴,我是怕你年輕沒分寸……”
張鳴曦見她還在說,既生氣又不好意思。板著臉,轉過身子朝臥房跑去,接過白竹手中的木盆,進灶屋舀了一大盆熱水,端進臥房。
白竹跟著他慢慢進去,本來燒水伺候相公洗腳是夫郎的事,張鳴曦沒讓他端水,他得跟進去給他洗腳。
張鳴曦還端著木盆,他趕緊把洗腳盆拿過來,放在地上。
張鳴曦倒了半盆熱水進去,手上的木盆里還有小半盆熱水。
他把木盆放在架子上,先洗了臉,把帕子丟在洗臉盆里,又坐下去洗腳。
白竹忙蹲下去給他洗腳。蹲快了,扯著傷口,他情不自禁的齜牙。
張鳴曦看見了他的齜牙咧嘴,雙腳往里一縮“不用你,我自己來,去洗臉吧!”
白竹不敢不听,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就著張鳴曦用過的剩水洗臉。
他洗得很仔細,臉上擦了三四次又擦了脖子和手臂,才絞干帕子搭在木架子上,端著髒水出去潑。
他端著空盆進了灶屋,舀了一點熱水過來。
張鳴曦雙腳互搓,從敞開的門口望著他倒水,進灶屋,端水過來。
心想怎麼又端熱水,難道嫌我的洗腳水髒?
大家不都是這樣嗎?漢子先洗,媳婦夫郎後洗,他哪里做錯了嗎?
他心里悶悶的,不想泡腳了。拿過洗腳帕擦干淨腳,趿拉著布鞋去關窗戶,準備鋪床睡覺。
白竹把木盆放在架子上,走過去坐在張鳴曦剛才坐的凳子上洗腳。
張鳴曦見他不是嫌棄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端水過來干什麼,但是一下子心情好多了。
他鋪開被子,坐在床邊,想和白竹說話,又找不到話題。借著門口的微光,看見白竹拉高了褲腿,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
白竹秀氣的腳丫子,白皙的細瘦的腳踝,在水里忽隱忽現,張鳴曦突然覺得口渴,只得別開眼楮,一時竟覺得有點坐立不安。
白竹慢吞吞地洗好腳,把洗腳帕子搭在木架子上,彎腰去端木盆去倒水。
張鳴曦嚇了一跳,猛地蹦起來道“放著,我來!”
什麼人啊,這麼不會照顧自己,身上有傷還敢彎腰用力端水盆,不怕傷口掙裂開嗎?還想不想好了。
他氣白竹不會照顧自己,又氣他有事只會硬扛,不會依靠自己,板著臉過來端水出去倒。
白竹听他語氣不善,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板著臉,可把他嚇壞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呆呆地站著,動都不敢動。
張鳴曦倒了水進來,見他像個木頭似的干站著,心想不去睡覺傻站著干什麼?
他放好洗腳盆,反身關上房門,也不和白竹搭話,直接往床邊走,去睡覺。
外面模模糊糊的還有些光線,關上門窗後,房里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了。
白竹以為他睡了,松了口氣,在黑暗中摸索著把洗臉盆的水倒進洗腳盆里,蹲下來洗屁股。
張鳴曦坐在床邊,模模糊糊中,見他蹲了下來,又听見水響,才知道他是在洗屁股。
他臉好燙,好在黑暗中看不見。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了白竹。
白竹洗好了,準備開門去倒水,張鳴曦嗓子發干,甕聲甕氣地說“放著,外面漆黑的看不清,明天再倒。”
白竹默默放下盆子,慢慢走到床邊。
張鳴曦想起一件事,說道“我去喊娘來給你搽獾子油!”
白竹忙道“不用了, 我快好了!”
“那也得搽,多搽幾次好得快。”說著就要站起來。
白竹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我自己搽!”
張鳴曦想說,你自己能搽嗎?想到他受傷的地方覺得說不出口,干脆不做聲。
白竹見他不說話,想著他是同意的了。黑暗中走到桌子另一邊,摸到桌上的罐子,伸出食指少少的蘸了一點獾子油出來,半蹲著馬步,手伸下去,自己搽了。
傷口應該是快好了,結的痂還沒有脫落,緊繃繃的不舒服,搽過後果然舒服多了。
他走到床邊,脫下衣服爬到床尾準備躺下睡覺。
張鳴曦過來了!
他身子前傾,溫熱的氣息撲在他臉上。白竹緊張得渾身緊繃,身子悄悄地往里縮,縮成小小的一團,沒佔到床上四分之一的地方。
溫熱的氣息遠離,張鳴曦又走了!
他是來拿枕頭的!
他掀開被子,在床頭躺下來。
張鳴曦不和他並排睡!
白竹大大的松了口氣,恨不得抱著被子在床上打個滾!
可是他不敢!相反,生怕張鳴曦感覺到他的雀躍而不高興。他躺著一動不動,只是喘氣輕松活潑了許多。
還沒高興多久,他轉念一想為什麼張鳴曦不和他睡一頭了?是哪里惹他不高興了嗎?
對了,剛才他板著臉去倒水,明顯很不高興!
糟了,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興了呢?明天會不會打自己啊?
白竹思來想去,實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明明張鳴曦在院子里還有說有笑的,一進了臥房就板了臉!
是不願意和自己單獨相處嗎?
白竹忐忑不安,愁腸百結,正想著如果明天早上張鳴曦要打他該怎麼辦,卻听到床頭傳來低低的鼾聲!
張鳴曦累了一天,打定主意不去招惹白竹,頭一挨上枕頭就睡著了,哪里知道他一肚子的心事?
白竹雖然一直胡思亂想,找不到答案,卻也在他的鼾聲中沉沉睡去。
……
一覺醒來,房里黑漆漆的,天好像還沒大亮。
床上依然是他一個人,張鳴曦不知道去哪了。
白竹在白家一向是起的早的,他要早早起來去河邊挑水,煮飯,打掃院子,如果起晚了,事情做不完,少不得要挨一頓打。
沒想到,嫁到張家後,接連兩天都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