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
自從白銀公安局的法醫王志剛告訴他尸檢結果顯示桑芝蘭被殺不像是老手干的時候起,許長生就對此案看上去板上釘釘的dna檢測結果產生了疑惑,而後到那天無意中踩到那塊碎玻璃的時候這種疑惑變成了懷疑,再到這個‘姜涌成’被人制造車輛意外落水死亡這種懷疑進一步演變成了確信。
現在他確信有人別有目的的利用了含有姜涌成生物特征的樣品制造了桑芝蘭是被二十多年前的連環強奸殺人凶手殺死的假象,目的當然是誤導警方,好讓自己逃避法律的制裁。
暨南市最東面的區是歷城區,歷城區南面相鄰的是歷下區,四季青酒店位于歷下區解放路135號。
如果從羅布村附近的華龍路叫一輛出租車或網約車,沿著華龍路上二環東路,然後向南行駛後再右轉到解放路就很快能到四季青酒店。
許長生在百度地圖上設置了為羅布村,終點為四季青酒店的行程路線,選擇出租車出行,系統給出的估算時間是28分鐘。
孫怡昨天已經去四季青酒店調查過于洪波在5月25日晚到5月26日早上的行蹤,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是于洪波和楊超在5月25日晚上9點20分進入了各自客房,于洪波住的是303房,楊超住的是對面的304房。當晚11點15分303房的于洪波通過酒店的掃碼點餐系統點了一碗牛肉面,服務員在11點30分將牛肉面送到303房的時候,房間里的于洪波說是為304房的楊超點的,于是服務員就將牛肉面轉送到了304房。整個晚上樓道上的監控並未拍到于洪波或楊超從房間里出來過,直到5月26日早上7點才再次拍到他們從房間出來去吃早飯。
夏利車里的尸檢具體結果要下午出來,dna結果要明天下午出來,于是許長生決定帶上孫怡再去一趟四季青酒店,他要親自去看看心里設想的一種可能性有沒有可能成為事實。
“師父,看來你對于洪波很懷疑啊?你懷疑桑芝蘭是他殺的嗎?”看到師父要親自再去一趟四季青酒店,孫怡忍不住問道。
許長生沒有直接回答孫怡的問題,而是反問道“5月25晚到5月26日早上,于洪波在哪里?”
“暨南四季青酒店啊?”
“誰能證明?”
“酒店的服務員啊。”
“她怎麼證明的?”
“晚上11:30于洪波還讓她把牛肉面送給對門的楊超啊。另外早上7點他也從房間出來跟楊超一起去吃早飯了呀。”
“晚上11:30服務員親眼看到于洪波人了嗎?”
“沒有,但是他在房間里說話了。”
“說話聲就一定能證明人在里面嗎?”
孫怡想了想,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說道“你的意思是當時于洪波人可能早就出去了,但他故意給服務員造成一個他還在房間的假象?他的目的是為自己爭取更多的不在場時間,因為如果11:30分他還在四季青酒店的話,他從暨南返回白銀作案,再從白銀回到暨南的四季青酒店時間上是不夠的。這樣他相當于拿酒店服務員為自己做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許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懷疑這種可能性,所以今天想到現場再去看看這種可能性有沒有。走廊上的監控記錄于洪波進303房間的時間是晚上9點20分,如果他在那個時間就離開了酒店,那麼他去白銀作案的時間就夠了,而且還能做更多的事情。”
“更多的事情?什麼事情?”
“比如把車子沉河,還有給那具尸體換身衣服之類的。”
“你的意思是那輛夏利車是于洪波從白銀開回來的?他還把姜涌成放進了車子,制造了車子意外落河的死亡假象?”
“嗯,我剛才已經計算過了,羅布村打車到四季青酒店的時間只要20多分鐘。如果有多出來的那兩個小時,算上這個行動時間,他的時間也是夠的。”
“那桑芝蘭家發現的那個煙頭和桑芝蘭體內的,dna匹配二十多年前的凶手怎麼解釋?”
“今天河里撈出來的尸體就可以解釋。”許長生說道,“至于于洪波怎麼知道這個人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凶手的,怎麼拿到他的生物檢材的,再怎麼嫁禍于他的具體細節我現在還不知道,連這種可能性我現在也還只是根據一些證據推測的。”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就會想到他的可能性的呢?”
“細節,看起來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許長生神秘地說道。
“師父,你就不要跟我賣關子了,你就告訴我吧!”孫怡把師父許長生當做了像父親一樣的長輩,在他面前撒起嬌來是不會害羞的。
許長生拗不過她,說道“我給你提示一下吧,那天我帶小齊去于洪波家做了什麼,帶回來什麼?”
孫怡側著頭沉思了一會,說道“你的意思是姜涌成或者其他人都不可能爬上三樓進去作案,所以一定是能從正門進去的人做的案?”
“嗯,雖然你沒說出具體依據,但結論基本是正確的。當然能從正門進去的人除了于洪波還有可能是桑芝蘭的其他熟人,比如姜利民或者其他我們不知道的桑芝蘭的同學、朋友等。”
“我們不能放棄所有的可能,今天就從最可能的地方查起。”許長生最後說道。
說話間,他們的車子已經來到了四季青酒店正門外的停車場。
停好車後,許長生並沒有立刻進入酒店,而是問孫怡“303房間的朝向是這一面,還是背面?”
“背面,我記得從窗口往遠處望去,能看到山。”孫怡不假思索地說道。
听了孫怡說是背面,許長生就從酒店左邊向背面繞了過去。
繞到酒店背面,許長生發現後面還有一幢二層的裙樓貼著酒店主樓,樓上放著一些空調外機和水箱之類的,似乎還有冒著熱氣的鍋爐排氣口。
“孫怡,你覺得老板住這個背面環境不好的客房,而手下員工住朝南環境好的客房,這符合邏輯嗎?”
“哦,師父,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問題了。這一側除了環境不好,也不安全啊。如果三樓的客房窗沒關好,別有用心的人能比較容易的通過裙樓頂部爬進三樓的客房。”
“那反過來呢?”
“嗯,反過來如果三樓的房客想要偷偷地溜出來,也能輕松地從窗口跳到裙樓頂部,再從裙樓頂部下到地面。你是這個意思嗎?”
許長生點了點頭,說“你看,只要邏輯對了,很多線索和證據就會自然而然地跳出來證明它。”
“那還有晚上11點30分于洪波出現的說話聲怎麼解釋?”
“走,到樓上去。”許長生邊說邊往酒店正門方向走去。
在酒店大堂,許長生出示了證件,叫來了酒店經理和5月25日那晚給303房間送餐的服務員,確認303房間和304房間現在是空著以後,他讓那名服務員在大堂等著,酒店經理和孫怡跟他一起去了三樓。
在三樓他讓酒店經理幫他開了303號的房門,然後讓酒店經理帶著孫怡進了304號房間。許長生在房間里通過掃碼服務單上的訂餐二維碼點了兩瓶可樂。過了幾分鐘那名在大堂等待的服務員推著小餐車來到了303號房門口,她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里面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這兩瓶可樂是為304房的兩位女士點的,幫我把它們送過去。”。于是服務員就轉身按響了304號的門鈴,孫怡和酒店經理出來開了門。
正在這時,許長生卻從走廊上走了過來,他叫酒店經理再次打開了303號房門,然後讓他們跟著他一起進到房間里。當她們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的時候,那名服務員愣住了,她覺得她剛才明明听到里面有人叫她把可樂送對面的304房間里去的呀,現在怎麼會沒人呢?
“這兩瓶可樂是為304房的兩位女士點的,幫我把它們送過去。”,這時靠門的衛生間里突然傳出了許長生說的這句話。
孫怡把頭轉向了許長生,師父明明站在臥室里啊!
許長生沒有理會他們詫異的目光,徑直走向了衛生間,從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其實很簡單,錄一段自己準備好的話,然後用手機里的軟件定時循環播放這句話一段時間就可以了,當然播放的音量要控制好,不大也不小,正好能讓站門外的人听到,但也不要吵到其他客房的人。服務員來到門口的送餐時間可以根據訂餐時間大概估出來,服務員如果沒听到第一遍,她應該會听到第二遍,沒听到第二遍應該會听到第三遍,循環播放個十來遍應該就可以了吧。服務員听到後就會離開了。當然為了更好地把握好這個酒店在這個時間段的送餐時間,提前來住一次,試一下送餐時間那就更把穩了。”
說到這里,許長生突然對酒店經理說“經理,我想查一下這個于洪波在5月25日之前還有沒有入住記錄,以及訂餐記錄。”
“這個簡單,到酒店服務系統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現在就去吧。”
“好,你們跟我來。”
酒店經理帶著許長生和孫怡來到了一樓的一個辦公室,對坐在里面的一位小伙子說道“小黃,幫公安局的同志查一下一位叫于洪波的客人的訂房記錄,還有訂餐記錄。”
“好,這就查。”小黃答應道。
許長生走到了小黃的身後,他看到小黃在查詢系統的房客名字輸入框中輸入了“于洪波”三個字後點了確定按鈕,網頁刷新以後出現了5條記錄,時間是從近到遠排序的。
“前年有一次入住,去年有兩次入住,今年也有兩次。”小黃說道。
“看看這次的入住情況。”許長生指了指第二條記錄。
小黃點了一下第二條記錄的“詳情”按鈕,網頁刷新了一下展現出了一頁不一樣的畫面。
“這次是今年5月21日晚上入住的,5月22日中午退的房,入住的是303房。”
“也是303房?”許長生和孫怡不禁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我們酒店選房服務,客戶可以根據喜好和以往的體驗選擇自己喜歡的房間預訂,當然前提是所選擇的房間當天還沒訂出去。”
“有訂過夜宵嗎?”許長生又問道。
小黃把頁面往下拉了拉,在下面的酒店增值服務里許長生看到了訂餐記錄,那次訂的也是牛肉面,下單時間竟然也是11點15分。
好了,于洪波確實是一個很細致的人,他那一天很有可能是為5月25日的行動做的試驗,住303房後大概試驗或估計了從窗口出去的可行性,訂餐大概是想獲得酒店送餐的時間。但凡事有利必有弊,這也恰恰為許長生他們破案留下了蛛絲馬跡,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這次的四季青酒店之行成果非常豐富,于洪波的一系列行為都進一步驗證了許長生這一段時間以來的推理,始于一塊玻璃的推理。
“師父,我還有一些地方想不通。”在回來的路上,孫怡開始與師父探討起了案情。
“哪里想不通,說說看。”
“我們這一次的突破點是白銀肖東鎮廟弄村村主任周有根的關于一輛河ax1667的紅色夏利車在該村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對不對?”
“對。”
“這輛紅色夏利車經過視頻監控追蹤發現是5月26日凌晨開上暨金高速後回了暨南,到了歷城區羅布村後消失了,然後我們在旁邊的河里發現了它,並且發現了駕駛座上有一個死者,我們現在基本確定是姜涌成。從他房間里的毛發等物的dna鑒定確定他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連環殺手,但他現在被發現死在了車里,而根據尸檢他是被人以某種方式謀殺後放到車上後沉河的,對不對?”
“對。”
“現在你懷疑那個開夏利車,並且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司機是于洪波,那麼殺害這個姜涌成,把車沉河的也就是這個于洪波,對不對?”
“對。”
“那他在5月25日是怎麼回的白銀作的案,那輛紅色夏利車不是一直停在廟弄村嗎?難道他是坐高鐵回去的?還是打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