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
當孫怡來到法醫解剖室的時候,正好看到老錢脫了手套在洗手。
“老錢,尸檢完了嗎?”
“小丫頭,你是催命鬼啊,每次都那麼急。”老錢抱怨道。
“那可不是,我可是跟師傅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好吧,報告還要等一刻鐘。結果呢,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完全正常!”
“什麼,正常?”孫怡有點疑惑。
老錢不緊不慢的說“我是說符合高空墜落的正常現象。死者頭部由于猛烈撞擊地面粉碎性骨折,腦漿濺了一地。全身四肢也多處粉碎性骨折,內髒都嚴重破裂。這上面每一處傷都足以致命。”
“她有沒有服用過興奮類藥物或其他可能導致這種行為的藥物?”孫怡問道。
“從胃液檢測來看,早上她還沒吃過任何食物,甚至可能沒喝過水。血液的檢測我們正在進行,要化驗的項目比較多,可能到明天才能全部出來。”
“哦。這麼看來這有可能就是”她本來想說是一樁跳崖自殺案的,但想到師傅告誡她不要輕易下結論的話,就突然停住了,況且血液檢測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萬一檢測出注射過什麼致幻藥了呢?
回到自己辦公室,負責調查死者王艷萍背景的小齊已拿著幾頁資料在等著了。
小齊全名叫齊兆石,今年警校剛剛畢業,因為各項考評優異,被許長生挑選進入刑警隊。小伙子身高一米八,長的濃眉大眼,妥妥的帥哥一枚。當初到警隊報到的時候,大伙都調侃說你不去拍電影,來這里干嘛呢?
小齊回答說“我可以做臥底啊,必要的時候需要美男計的時候我就上!”他的幽默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齊雖然看似個大男孩,但其實心思縝密,要不許長生也不會看上他。
孫怡接過小齊遞過來的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
第一頁個人履歷(右上角貼著王艷萍的二寸證件照,端莊秀麗)
王艷萍,女,漢族,1984年6月出生。現任金海市民政局副局長。
1997年7月畢業于金海市冠縣城南區鳳陽小學
2000年7月畢業于金海市冠縣城南區光華中學
2003年7月畢業于金海市冠縣第二高級中學,考入河東省理工大學中文系
2007年7月畢業于河東省理工大學中文系
2007年10月通過冠縣統一招聘事業單位考試,任冠縣民政局科員
2011年6月任冠縣民政局戶籍科科長
2014年12月任冠縣民政局辦公室主任
2016年12月任冠縣民政局副局長
2018年2月任冠縣民政局局長
2020年9月任金海市民政局副局長
”
哦,孫怡看到這里輕輕驚嘆一聲“原來還是我們市的新來的副局長啊!”
“是啊,這麼年輕就副局長了,前途無限啊!怎麼會想不開呢?”小齊也在旁邊感嘆。
第二頁家庭關系
父親王巨鵬,冠縣城南區副區長
母親張彩霞,冠縣棉紡廠職工
丈夫秦海平,冠縣拖拉機廠廠長
兒子秦新宇,金海市實驗中學學生
“王艷萍的家屬來了嗎?”孫怡問道。
中午我們已經通知已經了王艷萍丈夫,他今天正好去冠縣工廠了,接到通知後他說馬上趕回來,應該快了。
孫怡以前辦案去過冠縣,那里到處是山,是出了名的貧困縣。冠縣來回金海市區都要走盤山公路,單程超過3個小時,王艷萍的丈夫趕回來是需要些時間。
快到傍晚時分,孫怡的座機響了,接待室的老吳告訴他有個中年男子說是王艷萍家屬。孫怡馬上下樓往接待室走去,一下樓梯就看到一個神色焦急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剛剛從外地回來。
“你是王艷萍的丈夫秦海平嗎?”
“是的。”
“基本情況我們都在電話里跟你說了,我們現在帶你去認一下人。不過你先要有個思想準備,可能現在模樣”
“沒關系的,我心理素質很好。”秦海平知道孫怡想說什麼。
“好,那你跟我來。”
孫怡帶秦海平來到了停尸房,一到門口一股陰冷的風吹來,秦海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進到里面,孫怡帶秦海平走到蓋著一塊白布的一輛擔架車旁。她看了看秦海平,見他神色還可以,就掀開了頭部的白布。
秦海平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就癱坐了下去,嘴里咕嚕著“是她,是她。怎麼會這樣啊!她絕不會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不相信她會尋短見。”
孫怡也看了一眼尸體,老錢處理的真不錯,現在王艷萍的臉看起來還挺安詳的。
小齊把秦海平領回了接待室,給他倒了杯熱水。直覺告訴孫怡,秦海平對王艷萍的離世很意外、很震驚也很傷心,這些不像是裝的。
“恕我冒昧,你們夫妻關系好嗎?”孫怡很直白地問,她想如果王艷萍是自殺的話,夫妻不睦是最可能的原因。
“我們結婚十多年來一直夫妻恩愛,都沒吵過什麼架。結婚紀念日,雙方的生日,甚至西方的情人節這種重要的日子我們都會一起度過,不管各自有什麼其他重要的工作。”
“她在單位有遇到不開心、不如意的事嗎?”
“沒有,要是有的話她一定會跟我說的。剛結婚那幾年,她事業剛起步,在單位與有些同事不合拍,回來就常常跟我訴說。最近幾年她做了領導,基本就沒看到她有皺眉的時候。”
“她身體怎麼樣?”
“很好,每年她們單位都體檢,沒查出過大的毛病。今年上個月的體檢也是正常的。”
“你兒子有什麼需要你們操心的地方嗎?”
“沒有,我們新宇從小品學兼優,一點也不需要我們操心。”
“最近她的情緒怎麼樣?”
“跟平常沒什麼不一樣。”
“她以前常出去一個人旅游嗎?”
“她很少旅游,確切地說我們兩個一直很忙,這麼多年我們出去旅游的次數屈指可數。”
孫怡心里暗暗在想,他們兩夫妻一個官員一個企業家,不忙才怪。
“那這次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報團去嶗山旅游呢?”孫怡見縫插針的問。
“這事她半個月前跟我提過。她說她單位的幾個同事到嶗山旅游,拍了很多日出照片回來,她看了覺得非常美。正好她今年開始也在跟著他們學攝影,我就鼓勵她自己也可以去拍啊。我當時也就隨便說說,沒想到她上個周末跟我說正好單位這周空,她決定請幾天假報個旅游團去嶗山拍日出。我正好這周廠里忙走不開,正想抱歉地跟她解釋。沒想到她很體貼的說讓我安心工作,她一個人去就行,反正是報旅游團。”
說到這里,秦海平長長嘆了口氣,“哪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要是我陪她一起去就好了!”
孫怡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他,只好默默地等待。
“艷萍我什麼時候能帶回去?”
“秦先生,請您再稍等幾天,我們對這一事件有定論了會通知你的。”孫怡抱歉地說。
待秦海平離開後,調查中青旅旅行社王艷萍報名旅游團的結果也出來了——她是通過攜程旅行網報的這個團。
到目前為止,孫怡在調查過程中沒發現任何疑點。可為什麼這麼一位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成功女性會突然毫無征兆的跳崖自殺呢?
晚上六點,夜幕降臨,金海的街道華燈初上。
孫怡拿起手機撥通了師傅許長生的電話。
“師傅,你那邊案子快結束了嗎,我們都想你了。”
“想我?你會想我一個老男人?說吧,你踫到什麼麻煩了?”
“踫到麻煩就好了,我是覺得這事一點也沒麻煩。”接著孫怡就把今天接到的這個墜崖報警以及隨後初步調查的情況匯報了一遍。
“很多事故本就是意外,我們沒證據的時候不可鑽牛角尖。但有些事故看似意外,實則暗藏玄機,關鍵是要善于發現細節。”
孫怡听的摸不著頭腦,“師傅,您這不相當于什麼也沒說嘛!”
“是啊,我現在不知道細節所以也無法判斷這件事的性質。”
之後,為慎重起見,對當時唯一在場的導游王春秀做了一番仔細的背景調查,但也沒發現任何疑點。所以經過兩個多星期的多方面核對,以王艷萍是意外墜崖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