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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拍賣會”三個字，薛凌雲似懂非懂。
何為拍賣會，他知道。
但眼前這些珠寶玉器，送去典當還能理解，拍賣的話，價值可不高。
衛昭瞥見薛凌雲的神情，便猜到他在想什麼。
“不用疑惑，我要舉辦的拍賣會，不是你想的那種拍賣會。我們拍賣的東西，也不止是珠寶玉器，還有七星南宗的不動產。”
“大人，就算加上不動產，能吸引到的人也有限吧。”
“若是再加上金蠶甲呢？”
薛凌雲頓時吃驚地瞪著衛昭。
“這哪能行。金蠶甲乃是大人護身之物，絕對不能拿出來賣掉！”
“放心，金蠶甲只是個吸引人的噱頭，定價權在我們手里。江湖至寶，怎麼定價都不算高。”
薛凌雲理解了衛昭的意思。
七星南宗的東西吸引力有限，加上金蠶甲，將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無論是商人還是江湖人士，金蠶甲對他們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畢竟命只有一條。
“若是把金蠶甲也放進去，來的人怕是不止臨安府商人吧。”
“沒錯，我要辦一場大家無法拒絕的拍賣會。”
衛昭忽然想到拍賣會，不止是為了賣東西。
他一直想跟臨安府的商會重要人物聊一聊，苦于沒有合適的機會。
借著這次拍賣會名義，正好會一會臨安府的大商戶。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來，衛昭都會下請帖。
當然，也得準備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金蠶甲與七星南宗的財產，算是一部分。
拍賣會開始前，得想辦法再找點寶貝來。
拍賣會不宜太快開始。
既要留下消息傳播時間，也要給自己時間準備。
最好放在收拾完許家之後。
前幾日，葉紅鸞女扮男裝，去了倚翠樓，請柳長老幫忙盯著雲州的消息。
許元圭在雲州能找來什麼幫手，得重點關注。
上元節過後，也意味著今年的春節結束了。
衛昭派人給臨安府商會送去數封請柬。
拍賣會的消息，會在這次請客結束後放出去。
衛昭請客吃飯的地方，不在灕水街，而是知府衙門後院。
臨安府富庶，是諸多條件加持的結果。
比如位于四州交界的地理位置，水陸交通發達，朝廷監管薄弱等等。
但最重要的環節，一定是做生意的商人。
大雍依然是衛昭熟悉的封建社會，農耕文明主導。
有臨安府這麼一塊特殊的土壤，極其難得，衛昭從未打算破壞。
兩個多月以來的動作，也只是針對世家大族。
今日，是他第一次與臨安府商會正式接觸。
臨安府商會會長，叫做朱潛，年過六旬，慈眉善目，頗為和藹。
朱家生意涉獵較廣，不過支撐他坐上會長之位的，還是因為錢莊生意。
臨安府如今流通的銀票，皆是出自朱家錢莊。
朱家錢莊的名號，在商人中信譽一等一高。
多年以來，從未出現過兌付問題。
會長朱潛之下，是八位副會長。
幾乎涵蓋了臨安府所有行業。
經營玉石生意的左家。
做糧食生意的米家。
經營客棧酒樓生意的陸家等等。
入夜，府衙後院大廳內，燈火通明。
衛昭一身官服，坐在主座位置。
旁邊，便是臨安商會會長與八位副會長。
衛昭身邊做陪人，只有簡文樾。
一番寒暄過後，衛昭進入正題。
他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各位會長，我衛昭來到臨安府，早有拜訪諸位之意，奈何俗事纏身，未能得空，我先自罰三杯。”
話說完，衛昭接連三杯酒下肚。
會長們彼此趁著衛昭倒酒與喝酒間隙，彼此做著眼神上的交流。
唯獨朱潛，閉著眼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老頭只有在沉思時，才會是現在這樣。
衛昭喝完三杯，有人站了起來。
“衛大人客氣了，應該是我等前來拜訪大人才是。”
說話之人叫陸千樓，是客棧酒樓行業的副會長。
也是在座最年輕的一位副會長，剛過四十。
馮老板就是他手下客卿。
衛昭道︰“陸老板客氣了，臨安府能有今日，靠的不是我衛昭，更不是朝廷，而是在座諸位。”
此話一出，九位老板大驚。
就連朱潛，也是睜開眼楮。
“衛大人言重了，若非陛下英明，大雍天下太平，焉能有我等生意人的今天。”
陸千樓反應極快。
衛昭笑笑。
“我知道大家在怕什麼，我衛昭邀請諸位，是為了合作。當然，我知道大家不信，我自會拿出誠意。在橫煙村時，我向所有村民保證過，不會給他們增加額外賦稅。”
“今日，面對諸位會長，我也會說同樣的話。我不會給你們增加額外的賦稅。”
商人最在乎的是什麼，自然是利益。
如今衛昭主動提出不增加他們的稅賦，不論他們是否真的相信，內心已然有所波動。
早在來知府府衙前，這些人已經通過氣。
整個臨安府，商人們才是最在意新知府的人。
許家與盧家，就算失敗，還有退路。
這些商人的根，就在臨安府。
若是離開臨安府，他們的生意，便會一落千丈。
所以，衛昭在臨安府的一舉一動，他們全部知曉。
衛昭展現出來的實力，令商人們膽寒。
七星南宗，不復存在。
沒人比他們更清楚，許家擁有何等力量。
就是這麼一尊龐然大物，在衛昭面前，愣是吐了五十萬兩出去。
今日來知府衙門時，商人們甚至隨身帶足了銀票。
但凡衛大人透露出那麼一點意思，他們就會意思到位。
只是，衛大人所言，跟他們所想，並不一樣。
“我曾經和客悅酒樓的馮老板聊過，我知道大家每年需要給許家與盧家，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勢力上供。就算朝廷沒有征稅，你們的負擔依然不小。”
“各位，如今是乾佑三十一年。無論此前大家做過些什麼，殺人也好，越貨也罷，哪怕是犯上作亂這等誅九族的大罪，我答應各位，全部一筆勾銷。”
“呼！”
二十只眼楮，鎖死衛昭。
簡文樾知道衛昭要拉攏商人，但沒想到他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誅九族的大罪，也不予追究。
臨安府這些商人，哪有人是真正干淨的。
衛昭一句話，就抹平了他們心中曾有過的擔憂。
這番誠意，無人不動容。
至于是真是假，在座這群人，有自己的判斷力。
然而，還不算完。
這僅僅是衛昭開出的第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