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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府，夏園。
當衛昭告知許文夏，今日不會在府中時，他臉上露出了些許遺憾的表情。
“魏先生，今日乃是除夕，府中很熱鬧。若是沒有要緊事，大可留下，與大家同樂。”
衛昭心道，確實很熱鬧。
今日凌晨已經開始了，等到除夕夜，會更熱鬧的。
“許七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有要緊之事，說出來許七爺應當不會拒絕。”
“哦？是何事？”
“去見百花山莊花莊主，確定見面時間。”
許文夏臉色一變，“的確是大事，勞煩魏先生了。”
衛昭呵呵一笑。
“勞煩也算不上，只是希望許七爺轉告其他人，別再跟著我了。”
四哥的人一直在暗中盯著魏先生，這不是什麼秘密。
以魏先生的修為，肯定覺察到了。
許文夏還是假裝驚訝，“有人跟著魏先生？”
“許七爺可以去問問許三爺，他應該知道些什麼。我魏某人在夏園脾氣好，出了許府興許就會換一張面孔。到時候萬一得罪了許三爺，怕七爺你面子上過不去。”
許文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接著便是惱火道︰“三哥做事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先前就派人監視我，這次居然又盯上了魏先生，你放心，我一定跟他說清楚。”
“呵呵，許三爺身負許府安危，對我這來路不明之人有所懷疑也屬正常。只不過魏某向來不喜歡被人暗中盯著，還請他的人不要跟出許府。”
“我明白，三哥那邊我自會去說，魏先生盡管放心去。”
衛昭走了。
許文夏看著魏先生的背影，眼神中露出殺機。
四哥負責調查他，至今也沒有挖出他的來歷。
如若不是因為百花山莊和花檸，許府早就有所行動了。
盯他的是四哥的人，他早就發現了。
原本想著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哪知他今日竟然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他要去見百花山莊的人，要不要繼續盯著，還是去找四哥商議一番。
昨夜竇奎的人到處放火，還攻擊了鏡州衛的人。
今年這個除夕，真是要“熱鬧”了。
許府之中也有竇奎的人潛入放火，好在自己已經安排了人。
他們盯的緊，火勢沒有燒起來。
此時去見四哥，他應該在三哥那里。
正好問問三哥有什麼安排。
沒多久，許文夏出現在許文樊面前。
許文襄自然也在。
等他說明來意，許文樊問道︰“三哥，還要不要跟著他？”
“算了，讓你的人撤回來。”
“三哥，他去見的可是花常在！”
“大哥那邊都安排好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都這時候了，沒有必要再冒著激怒他的風險去盯人。”
許文襄都這麼說了，許文樊立即傳令去了。
“老七，菁菁最近可曾帶魏先生去見老八？”
“沒有。”
“他二人不曾與老八接觸？”
許文夏略顯疑惑，“三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在懷疑老八？”
“那倒不是。老八最近頻繁去見老爺子，我還以為是菁菁給他說了什麼呢。”
許文津去見父親這件事，的確顯得很奇怪。
不管是許文襄還是許文豫，都曾派人去打听過，他去做了些什麼。
听說老八一開始給老爺子送了幾件衣服過去，像是有意緩和彼此關系。
老爺子並不領情，東西倒是收下了。
後來老八去的多了，老爺子的態度似乎也軟了下來。
“菁菁與魏先生近日多數時候都在夏園，不曾離開。倒是老八身邊那丫鬟二杏，常來送些吃的。”
“嗯，我知道。”
許文夏覺得這個話題並不重要，于是他問起了自己關心的事。
“三哥，昨夜在外面搗亂的人，抓到了嗎？”
“抓了幾個縱火的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嘍�@！ br />
“他們是不是竇奎的人？”
“自然是，除了竇奎，還有誰敢在這時候找我們的麻煩？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加強了許府附近的守衛。”
確定是竇奎的人無疑，而且三哥在許府外加強了守衛，許文夏心中安穩了許多。
自己接下來要去安排人手，守護好許府內部。
許文夏走後，許文襄喚來一名護衛。
“三爺，您有何吩咐？”
“派人去南都府周邊各府，叫許家分支備好人馬，做好隨時支援南都府的準備。”
“這……三爺？這是為了對付竇奎？”
“嗯？”
許文襄瞪了護衛一眼。
護衛立即低下頭，“三爺，我這就去。”
也不能怪護衛驚訝，問出了不該他問的問題。
實在是許文襄的命令，過于令人吃驚。
許府本宗，居然會讓南都府附近的人準備出手相助。
究竟是什麼敵人，值得許三爺如此謹慎？
護衛想不懂。
許文襄陰沉著臉。
這些天南都府發現的所有事情，包括老八詭異的舉動，讓他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希望自己的這些準備是多余的吧。
……
……
離開許府的衛昭並沒有去見百花山莊莊主花常在。
而是出現在鄭天寒的家中。
竇奎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何時安排花常在去見許府的人，得看虔州兵的行軍速度。
虔州地處西南邊陲，西邊與南邊皆是大山。
虔州百姓大多生活在虔州北部與東部。
虔州衛駐扎之地，也在距離鏡州邊境不遠的地方。
若是按照正常行軍速度推算，虔州兵大約會在正月初十左右到達南都府。
但是衛昭叮囑過葉紅鸞，虔州兵進入鏡州境內時，盡量隱蔽一些。
所以他們肯定會比正月初十更晚到達南都府。
至于晚多久，衛昭還需等葉紅鸞的消息。
謝月華已經回來了，她就在鄭天寒家中。
鄭天寒的鐵匠鋪，今日關了門。
他一家人準備和衛大人一起，度過這個除夕之夜。
他是執劍人六院的線人。
執劍人的敵人，是五姓七族。
鄭天寒的敵人，則是鏡州許氏。
他的父母因為得罪許家人，被下獄折磨而死。
幾位兄長去報仇，沒有一個回來。
鄭家一家人，只剩下他一個。
自從加入執劍人，他做夢都在想什麼時候對許家動手。
只是隨著搜集許家情報，對許府了解越來越多，他心中的期望，越來越小。
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見不到許家覆滅。
卻不曾想，遇到了衛大人。
他居然要對許府動手。
鄭天寒這些時日，根據衛大人的要求，把六院在南都府所有人的信息與聯絡暗號，都給了衛大人，只等他做安排。
今日一大早，听說遮天手竇奎的人到處放火。
他便知道自己期待的這一刻，越來越近了。
見到衛大人，他更是喜出望外。
正屋，衛昭與謝月華、鄭天寒三人坐在一起。
花檸還是老樣子，陪著鄭天寒的孩子。
“衛大人，你來是有什麼吩咐？”
鄭天寒只等著衛昭的命令。
哪怕他要自己現在殺進許府，他也不會多問一句“為何”。
謝月華也道︰“衛昭，如果沒事你不會離開許府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竇奎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會不斷騷擾許府各處，讓他們的人無法安心休息。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不管是許家幾兄弟，還是鏡州衛的人馬，心中一定不怎麼高興。”
鄭天寒道︰“那是自然，有誰不想在除夕夜與家人團聚。竇奎在這時候給他們添堵，他們定然惱怒不堪。”
“在確定虔州兵馬到來的時間之前，竇奎的騷擾都不會停止。”
衛昭說完，看向謝月華。
謝月華忽然明白了他的來意。
“你想讓我去見葉姑娘？”
“正是，盡量讓虔州衛指揮使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我也好安排百花山莊莊主與許家見面。”
“我現在就去。”
衛昭趕忙道︰“倒也不急于這一時，吃了年夜飯再去不遲。”
乾佑三十年的大年三十，衛昭是在臨安府和簡文樾他們一起度過。
謝月華不在。
除夕夜在大雍人心中有著超然的地位，衛昭怎麼可能讓謝月華這時候出城。
“衛大人，百花山莊莊主與許家見面時間還沒定下，地點呢？是否已經確定。”
“地點倒是挑好了。”
鄭天寒沒有說話。
衛昭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想問什麼，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問，所以才沒有開口。
“見面地點在城西的鳴翠山。”
鳴翠山不是什麼名山大川。
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高山。
甚至這個名字，也十分常見。
不過在南都府百姓心中，卻有著非比尋常的名氣。
鳴翠山中有一處廟宇，供奉著後土娘娘。
據說十分靈驗，百姓常去上香。
鄭天寒一听到鳴翠山，便想到了山中的後土娘娘廟。
除了那座廟宇，山中再也沒有其他適合見面的地方。
許家為了抓住竇奎，南都府戒嚴，百姓出城頗為不易。
若是這些日子，竇奎的人再四處搗亂，怕是更難出城。
等到那時候，後土娘娘廟里的人定然極少。
倒是個見面的地方。
衛昭在鄭天寒家中待到了大年初一。
他醒來時，謝月華已經不見了。
衛昭沒有把皇娥陰陽蝶的事告訴她。
等鏡州的事結束，回臨安府找甦菱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