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老爺這話听著像命令,”皓月蜷在軟榻上輕笑,銀白的發絲蹭過宋亞軒遞來的毛毯,“可我現在連坐起身都費勁呢。”
劉耀文正往桌上擺杏仁豆腐,聞言立刻把瓷碗往托盤里一扣︰“那我背你去!從望舒客棧到晨曦酒莊也就半天路,我扛著木樁跑過璃月港三圈,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胡鬧。”張真源伸手按他後背,把人推回桌邊,“皓月現在最忌顛簸。”他轉向迪盧克,語氣溫和卻穩妥,“不如我們先在客棧住兩天?我和丁程鑫去附近的林子撿些安神的夜泊石,賀兒去璃月港買些軟和的被褥,總比折騰著趕路強。”
丁程鑫正幫阿貝多整理畫具,聞言直起身︰“我剛才看客棧後院有間空房,通風又朝陽,收拾出來正好。”他晃了晃手里的礦物顏料,“再說我這銀發還沒調明白呢,離了皓月這位‘模特’可不行。”
迪盧克眉頭微蹙,指尖在劍柄上輕輕摩挲。凱亞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別繃著臉了,老伙計。”他朝軟榻努努嘴,“你看小皓月都快睡著了。”
眾人低頭看去,皓月果然歪在宋亞軒肩頭,呼吸漸漸勻長。銀白的發絲鋪在少年淺灰的衣襟上,像落了層細雪。宋亞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她頸後墊了個靠枕,動作輕得像怕驚飛檐下的燕。
“讓她先睡會兒。”馬嘉祺拉著眾人往外走,腳步放得極輕,“我去跟菲爾戈黛特說一聲,把後院那間房清出來。嚴浩翔,你去看看香菱那邊有沒有溫著的米湯,等她醒了能喝點流食。”
嚴浩翔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往廚房跑。賀峻霖忽然拉住他︰“記得讓香菱多放些蓮子,我听鐘離先生說,蓮子最能安神。”
等皓月再睜眼時,窗外的天都擦黑了。屋里點著盞琉璃燈,暖黃的光漫過雕花窗欞,把對面椅上的人影染得格外柔和。
“醒了?”馬嘉祺放下手里的書,起身倒了杯溫水,“感覺怎麼樣?”
皓月接過水杯,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忽然想起什麼︰“我的月落珠……”
“在這兒呢。”宋亞軒從床頭拿起手鏈,輕輕幫她戴回腕上,“剛才怕硌著你,摘下來放在梳妝盒里了。”
軟榻邊的小幾上擺著碗蓮子羹,瓷勺旁還臥著顆剝好的荔枝。皓月舀了一勺羹,甜香混著桂花香漫開,忽然听見院外傳來吵嚷聲。
“我都說了這筐夜泊石夠亮三天三夜!”劉耀文的大嗓門撞開木門,“你非說要再撿一筐,張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力氣沒處使?”
“你懂什麼?”張真源拎著半筐瑩藍的石頭走進來,夜泊石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這石頭得鋪在床底才能安神,少了怎麼行?”
丁程鑫跟在後面,懷里抱著卷月白色的錦被︰“別吵了,皓月醒了。”他把錦被往榻邊一放,“這是從璃月港布莊買的雲錦,比客棧的棉被軟和十倍。”
皓月看著他們忙前忙後,忽然笑出聲︰“你們這樣,倒像是我要嫁去晨曦酒莊似的。”
“噗——”賀峻霖剛喝進嘴的茶差點噴出來,“皓月你可別亂說,迪盧克老爺听見該提著大劍來跟我們拼命了。”
話音未落,就見迪盧克掀簾而入,身後跟著扛著藥箱的芭芭拉。少女的粉色雙馬尾在燈光下晃了晃,看見皓月立刻露出笑容︰“皓月姐姐,我來給你檢查身體啦。”
芭芭拉剛握住皓月的手腕,臉色忽然變了︰“你的元素力還是很紊亂……”她從藥箱里取出瓶綠色的藥劑,“這是用塞西莉亞花釀的安神劑,每天喝半瓶,能穩住體內的能量流。”
迪盧克在一旁沉聲道︰“等你能下床了,我就讓酒莊的馬車來接你。”他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些,“晨曦酒莊的地窖里藏著百年的葡萄釀,等你好了,我們……”
“我們一起喝!”劉耀文搶話道,“到時候我跟嚴浩翔給大家表演說唱,賀兒伴舞,丁哥和馬哥彈琴,張哥……張哥負責鼓掌!”
“合著我就這點用?”張真源笑著敲他腦袋,“那我還不如跟阿貝多老師學畫畫,把你們一個個畫成表情包。”
屋里的笑聲剛起,就見魈從窗外躍進來,手里捧著個青瓷碗。杏仁豆腐上撒著細碎的糖霜,像落了層星子︰“香菱說你醒了會餓。”他把碗放在小幾上,耳尖微紅,“我……我在院里守著,有事叫我。”
皓月看著他轉身時飄動的黑色披風,忽然輕聲道︰“魈,你要不要留下來喝碗蓮子羹?”
少年的腳步頓住,卻沒回頭︰“我還有事。”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夜色里。
“嘴硬心軟的家伙。”賀峻霖撇撇嘴,忽然指著窗外,“你們看,迪盧克老爺居然在跟溫迪搶酒壺!”
眾人涌到窗邊,果然看見迪盧克提著溫迪的後領,另一只手死死攥著個酒壺。溫迪撲騰著綠色的披風,嘴里嚷嚷著︰“那是給小皓月的慶功酒!你個不懂浪漫的冰塊!”
凱亞靠在廊柱上看熱鬧,忽然朝屋里喊︰“皓月,迪盧克說要把酒莊的葡萄架挪到你窗前,讓你躺著就能摘葡萄吃!”
“真的嗎?”皓月眼楮亮了亮,銀白的發絲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馬嘉祺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等你好了,別說葡萄架,就是把整個晨曦酒莊搬來都沒問題。”他拿起那碗杏仁豆腐,用小勺舀了一塊遞到她嘴邊,“先把這個吃了,不然劉耀文該哭了——他盯這碗豆腐盯了一下午。”
窗外的月光漫進屋里,落在眾人的笑臉上。皓月含著杏仁豆腐,忽然覺得那些紊亂的元素力好像都溫順了些。畢竟身邊有這麼多人守著,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絲絲的暖意,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第二章︰不速之客
第二天清晨,皓月是被一陣翅膀撲稜的聲音吵醒的。她睜開眼,看見窗邊落著只灰羽信鴿,腳邊系著個奶白色的信封。
“這是……”她剛想伸手去夠,宋亞軒已經從外面走進來,輕手輕腳地取下信封,“是琴團長從蒙德寄來的。”
信封上印著西風騎士團的徽章,里面的信紙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宋亞軒輕聲念道︰“听聞皓月小姐身體不適,特托凱亞先生送來蒲公英籽茶,此茶能舒緩精神……另,若溫迪又偷喝酒莊的酒,請務必告訴我。”
“哈哈,琴團長果然還是惦記著溫迪。”皓月笑著接過信紙,忽然听見院外傳來凱亞的聲音,“哎呀呀,這不是我們的榮譽騎士嗎?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眾人趕到門口,只見空和熒站在石階下,身後跟著派蒙。少女懷里抱著個竹籃,看見皓月立刻喊道︰“皓月!我們帶了塞西莉亞花來!”
“還有這個!”派蒙從籃子里掏出個玻璃罐,里面裝著瑩白的膏體,“這是麗莎姐姐用月光花做的藥膏,說抹在身上能補充能量!”
空把塞西莉亞花插進窗邊的青瓷瓶里,忽然壓低聲音︰“我們在來的路上遇見戴因斯雷布了,他說……”
“說什麼?”馬嘉祺皺眉。
“他說天理那邊好像有動靜。”空的臉色沉了下來,“但具體是什麼,他沒說清楚,只讓我們告訴你,千萬別再動用力量。”
屋里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賀峻霖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嚴浩翔從外面跑進來,手里捏著張字條︰“剛才在門口撿到的,沒署名。”
字條上只有一行字︰“三日之後,天衡山巔,有事相商。”字跡蒼勁有力,像是用岩元素力寫就。
“天衡山?”張真源看向鐘離,“帝君知道是誰嗎?”
鐘離沉吟片刻︰“璃月港有頭有臉的人物,敢用這種方式遞信的,不超過三人。”他看向皓月,“但無論是誰,這三天你都不能離開望舒客棧。”
“我跟馬哥去天衡山看看。”丁程鑫忽然開口,“正好我想去那邊采些星銀礦,順便探探虛實。”
“我也去。”劉耀文立刻舉手,“多個人多個照應。”
皓月剛想反對,就被宋亞軒按住手︰“別擔心,我們會小心的。”他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身體。”
下午的時候,迪盧克讓人送來了兩車東西。錦被、軟墊、安神香,甚至還有個能自動調節溫度的暖爐。酒莊的僕人正搬著個巨大的琉璃燈往里走,忽然听見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讓開讓開!醫療兵來了!”
眾人出門一看,只見安柏騎著風之翼從天而降,身後跟著一群穿著騎士團制服的士兵。少女摘下紅色的護目鏡,叉著腰喊道︰“琴團長怕你們人手不夠,特意讓我帶了醫療隊來!”
“安柏!”皓月笑著朝她揮手。
“皓月!”安柏撲到榻邊,懷里的兔兔伯爵差點掉出來,“我給你帶了蒙德最好的蜂蜜!涂在面包上超好吃的!”
騎士團的士兵們開始在客棧周圍布防,有的搭帳篷,有的檢查門窗。凱亞靠在門邊笑︰“搞得這麼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打仗了。”
“小心點總沒錯。”迪盧克把一柄短劍放在皓月枕邊,“這是用北陸大劍原胚改的,能增幅元素力,遇到危險就捏碎它,我會立刻趕來。”
皓月拿起短劍,劍柄上刻著精致的葡萄花紋,顯然是他親手做的。她忽然笑了︰“你們這樣,我倒像個被關在城堡里的公主了。”
“你就是我們的公主啊。”賀峻霖湊過來,手里拿著串糖葫蘆,“來,張嘴,啊——”
皓月咬下一顆山楂,酸甜的汁水漫開,心里卻暖融融的。她知道,無論三天後天衡山巔有什麼等著他們,身邊這些人都會像現在這樣,牢牢守在她身邊。
第三章︰天衡山巔
第三天清晨,天還沒亮,丁程鑫和劉耀文就出發了。馬嘉祺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晨霧里,轉身對張真源說︰“我們去璃月港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些線索。”
皓月靠在窗邊,看著他們的身影被晨光拉長。宋亞軒給她披上披肩︰“別擔心,丁哥他們很機靈的。”他指著桌上的棋盤,“要不要下盤棋?我讓你車馬炮。”
“才不要。”皓月笑著搖頭,“贏了也不光彩。”她忽然看見賀峻霖舉著個風箏從外面跑進來,風箏上畫著只歪歪扭扭的夜叉,“這是你畫的?”
“嘿嘿,”賀峻霖撓撓頭,“昨天看見浮舍大人扛著木樁,就想畫個夜叉風箏。等你好了,我們去荻花洲放風箏好不好?”
“好啊。”皓月點頭,忽然听見院外傳來嚴浩翔的聲音,“馬哥他們回來了!”
眾人涌出去,只見馬嘉祺和張真源臉色凝重地走進來。張真源把一張地圖攤在桌上︰“我們在璃月港的古籍館查到了些東西,天衡山巔有個古代遺跡,傳說是用來鎮壓魔神殘渣的。”
“魔神殘渣?”皓月皺眉。
“嗯,”馬嘉祺指著地圖上的紅點,“而且古籍上說,那里的元素力異常紊亂,普通人靠近會被侵蝕。”他看向鐘離,“帝君,這遺跡和三天前的字條有關嗎?”
鐘離還沒說話,就見派蒙從外面飛進來,小臉蛋漲得通紅︰“不好了!丁程鑫和劉耀文在天衡山被圍住了!”
“什麼?”眾人臉色驟變。
“我剛才去給他們送早飯,看見好多戴著面具的人,手里拿著奇怪的武器……”派蒙急得直轉圈,“空和熒已經趕過去了,讓我回來報信!”
迪盧克一把抓起大劍︰“我去看看。”
“等等。”皓月忽然開口,銀白的發絲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眾人異口同聲地反對。
“他們是為了我才去的天衡山。”皓月的眼神異常堅定,“而且那些人要找的,恐怕是我。”她攥緊腕上的月落珠,珠子在陽光下泛起瑩白的光,“我體內的能量雖然紊亂,但對付些小嘍�@故強梢緣摹! br />
馬嘉祺還想再說什麼,就見鐘離點頭︰“讓她去吧。”他看向皓月,“但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動用復活術。”
“我保證。”皓月站起身,宋亞軒立刻扶住她。
一行人趕到天衡山巔時,正看見丁程鑫和劉耀文背靠背站在遺跡門口,周圍圍著十幾個戴面具的黑衣人。空和熒揮舞著劍,卻被對方的元素護盾擋在外面。
“住手!”皓月喊道。
黑衣人听見聲音,齊刷刷地轉頭。為首的人摘下面具,露出張蒼白的臉︰“皓月小姐,久仰大名。”
“你是誰?”迪盧克舉著大劍上前一步。
“我是誰不重要。”那人笑了笑,手里忽然多出個黑色的水晶球,“重要的是,這個東西,你一定感興趣。”
水晶球里浮現出個模糊的人影,銀白的發絲,熟悉的眉眼——居然是另一個皓月!
“這是……”皓月瞳孔驟縮。
“這是你用復活術時,從生死裂隙里掉出來的殘魂。”那人把玩著水晶球,“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把它還給你。”
“休想!”劉耀文揮著木樁沖上去,卻被一道黑氣彈飛。
“別沖動。”皓月攔住他,看向那人,“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那人指向遺跡深處,“里面有顆‘時光之核’,我要你用復活術激活它。”
“時光之核?”鐘離皺眉,“傳說中能逆轉時間的神器?”
“沒錯。”那人點頭,“只要能激活它,我就能回到過去,改變一切。”
皓月看著水晶球里的殘魂,忽然笑了︰“你以為我會信嗎?”她抬手,腕上的月落珠發出耀眼的光,“這殘魂不過是你用幻術做的假象,真正的時光之核,早在千年前就被天理銷毀了。”
那人臉色驟變︰“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過它。”皓月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在我第一次動用復活術的時候,它就碎在我面前了。”
話音未落,她忽然抬手,銀白的發絲無風自動。無數草元素藤蔓從地里鑽出,瞬間纏住了所有黑衣人。
“這……”眾人驚訝地看著她。
“別愣著了!”皓月喊道,“解決他們!”
迪盧克率先沖上去,大劍揮出烈焰;凱亞緊隨其後,冰稜凍結了敵人的退路;丁程鑫和劉耀文背靠背作戰,默契得像演練過千百遍;馬嘉祺和張真源護住兩翼,不讓一個敵人漏網;嚴浩翔和賀峻霖負責支援,時不時扔出個炸彈擾亂敵陣;宋亞軒守在皓月身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戰斗結束得很快。當最後一個黑衣人被制服時,朝陽正好爬上天衡山巔,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沒事吧?”宋亞軒扶住搖搖欲墜的皓月,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沒事。”皓月搖搖頭,忽然看見遠處飛來只信鴿,腳邊系著個熟悉的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句話︰“璃月港的桂花糕好了,速來。”是香菱的字跡。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都笑了。
“回去吃桂花糕嘍!”劉耀文扛起木樁就往山下跑,丁程鑫立刻追上去,兩人的笑聲在山谷里回蕩。
皓月靠在宋亞軒肩頭,看著身邊打鬧的眾人,忽然覺得銀白的發絲都染上了暖意。她知道,未來或許還會有風雨,但只要這些人在身邊,再大的困難,他們也能一起扛過去。
畢竟,他們早就不是彼此的過客,而是要一起走到最後的家人。
第四章︰歸途的風
從望舒客棧到璃月港的路,被秋陽曬得暖融融的。劉耀文扛著木樁走在最前,腳步帶起的風卷著路邊的蒲公英,像撒了把星星。
“慢點!”丁程鑫在後面喊,手里提著給皓月備的軟墊,“別把灰塵揚到馬車里。”
馬車上,皓月靠著宋亞軒的肩頭打盹,銀白的發絲垂在淺灰的衣襟上。宋亞軒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她的姿勢,生怕驚醒了她,又怕她睡得不舒服。
“還有多久到?”賀峻霖扒著馬車窗往外看,琉璃百合的香氣順著縫隙鑽進來,“我聞著港口的魚腥味了。”
“過了荻花洲就快了。”張真源趕著車,鞭子在空中輕輕一揚,“剛才看見甘雨小姐的身影,估計是來接我們的。”
話音剛落,就見甘雨騎著仙鹿從蘆葦叢里轉出,翠色的裙擺沾著露水︰“皓月小姐,大家一路辛苦了。”她遞給宋亞軒一個青瓷瓶,“這是清心花蜜,兌水喝能安神。”
皓月被說話聲驚醒,揉了揉眼楮坐起身。窗外的荻花正白得晃眼,遠處的璃月港像塊嵌在海邊的翡翠,港口的商船來來往往,鈴鐺聲順著風飄了過來。
“醒啦?”嚴浩翔從車外探進頭,手里舉著串剛買的糖葫蘆,“嘗嘗?璃月港老字號的,比蒙德的甜。”
皓月剛要去接,忽然一陣眩暈襲來,眼前的糖葫蘆影影綽綽晃成了一團紅。她下意識攥住宋亞軒的衣袖,指尖冰涼︰“有點暈……”
“怎麼了?”宋亞軒立刻扶住她,手背貼上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馬嘉祺掀開車簾進來,看到她臉色發白,立刻讓張真源停車︰“別動,靠著我。”他從懷里掏出塊薄荷糖,“含著,能舒服點。”
甘雨蹲在馬車邊,指尖凝聚起淡淡的元素力︰“是能量消耗過度的後遺癥。”她眉頭微蹙,“復活術的反噬比預想中更頑固,剛才過荻花洲的元素流紊亂區,估計刺激到她了。”
“那怎麼辦?”劉耀文急得直轉圈,木樁在地上戳出一個個小坑,“要不我背她去不卜廬?白術先生肯定有辦法!”
“先別亂動。”馬嘉祺按住他,又對甘雨說,“能撐到璃月港嗎?”
甘雨沉吟片刻︰“我用仙力護著她,應該可以。但不能再顛簸了,最好讓馬車慢些走。”
重新上路時,車速慢得像散步。張真源把車簾卷得高高的,好讓海風能吹進來。皓月靠在軟墊上,含著馬嘉祺給的薄荷糖,涼絲絲的甜味順著喉嚨往下滑,眩暈感卻沒減輕多少。
“看,那是玉京台!”賀峻霖指著遠處的樓閣,“上面的燈籠都掛起來了,是不是在歡迎我們?”
丁程鑫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笑了︰“是萍姥姥在掛燈籠呢。昨天她還說要給皓月釀桂花酒,看來是等不及了。”
皓月想笑,嘴角剛揚起就被一陣心悸攥住。她猛地吸氣,胸口卻像堵著團棉花,眼前的玉京台、港口的船、路邊的荻花,忽然全都擰成了一團,耳邊的說話聲也變得嗡嗡的,像隔著層水。
“皓月?”宋亞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剛想伸手扶,就見她身體一軟,銀白的發絲掃過他的手背,徹底失去了意識。
“皓月!”
驚呼聲里,馬車猛地停住。
第五章︰不卜廬的燈
不卜廬的藥香混著檀香,在暮色里漫得很遠。皓月躺在里間的軟榻上,白術正用銀針刺她的穴位,綠色的草元素順著針尖鑽進她的經脈,像條溫柔的小蛇。
“怎麼樣?”馬嘉祺站在榻邊,聲音壓得很低,袖口的褶皺里還沾著趕路時的塵土。
白術拔出最後一根針,擦了擦額角的汗︰“體內的元素力亂得像團纏在一起的線,每根經脈都在發抖。”他把一顆瑩白的藥丸遞給宋亞軒,“碾碎了混在米湯里喂她,能暫時穩住氣息。”
七七抱著藥箱站在旁邊,小本本上寫得密密麻麻︰“皓月姐姐,元素力,太亂了。需要,靜養。不能,再用術法了。”
“我們知道。”丁程鑫蹲下來揉了揉七七的頭發,“辛苦你了,小七七。”
外間傳來茶杯輕踫的聲音。鐘離正和歸終說話,手里轉著個玉扳指︰“我讓人把庫房的千年暖玉取來了,墊在她枕下能溫養經脈。”
歸終手里捏著塊剛雕好的平安扣,玉色溫潤︰“我這平安扣也給她帶上,當年我就是靠它熬過魔神戰爭的。”
“還有這個!”留雲借風真君從窗外飛進來,爪子里抓著個錦盒,“這是我用星銀礦磨的粉,混在水里喝,比白術的藥管用!”
白術無奈地搖搖頭︰“真君的好意心領了,但星銀礦性烈,她現在的身體受不住。”
正說著,里間忽然傳來動靜。眾人涌進去,只見皓月睜開了眼,眼神還有些迷茫,銀白的發絲貼在汗濕的額角。
“水……”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落在紙上。
宋亞軒立刻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皓月喝了兩口,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清明了些︰“他們……都沒事吧?”
“誰?”賀峻霖沒反應過來。
“天衡山的黑衣人。”皓月的指尖微微發抖,“我好像……在夢里看見他們了。”
“早解決了!”劉耀文湊過來,想拍她的肩膀又怕踫疼了她,手在半空停了停,改成了握拳,“我一木樁把為首的那家伙砸得嗷嗷叫!”
嚴浩翔在旁邊補充︰“後來璃月七星派千岩軍來了,把他們全押走了。凝光大人說要親自審,保證問出幕後主使。”
皓月點點頭,剛想再說什麼,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宋亞軒趕緊幫她順氣,卻看見她咳出的手帕上沾著點血絲,像雪地里落了朵紅梅。
“白術先生!”宋亞軒的聲音都變了調。
白術立刻上前把脈,臉色越來越沉︰“元素力在反噬經脈,必須用更強的藥鎮住。”他轉身對七七說,“去取庫房里的‘護心草’,還有三年前釀的‘凝神露’。”
等七七跑出去,馬嘉祺忽然開口︰“是不是……和我有關?”他攥緊了拳,指節泛白,“那天在天衡山,若不是我非要去追那個黑衣人,你也不會……”
“不關你的事。”皓月輕輕搖頭,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就算沒有那天的事,該來的總會來。復活術的反噬,本來就躲不掉。”
她看向眾人,銀白的發絲在燭火下泛著柔和的光︰“別難過呀。你們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等我好了,我們去吃香菱的新菜,去看萍姥姥的壺,去……”
話沒說完,她的眼皮又開始打架,頭一歪靠在宋亞軒肩上,又睡了過去。
“讓她睡吧。”鐘離嘆了口氣,“護心草要熬三個時辰,今晚我們輪流守著。”
夜色漸深,不卜廬的燈一直亮著。張真源在灶房守著藥罐,藥香咕嘟咕嘟冒出來,混著窗外的桂花香;丁程鑫和馬嘉祺坐在外間的長椅上,低聲說著什麼,偶爾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賀峻霖和嚴浩翔趴在桌上打盹,頭靠在一起,呼吸都很輕;劉耀文抱著木樁坐在門口,像尊小門神,誰靠近都警惕地睜大眼楮;宋亞軒一直守在榻邊,時不時幫皓月掖掖被角,或者用帕子擦去她額角的汗。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畫著格子。榻上的人睡得不安穩,眉頭輕輕皺著,像是在做什麼不好的夢。宋亞軒伸出手,想撫平她的眉頭,指尖剛觸到她的皮膚,就被她下意識地攥住了。
他愣了愣,隨即笑了,任由她攥著自己的手,像握住了塊失而復得的珍寶。
第六章︰晨光里的粥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光剛爬上不卜廬的屋檐,皓月就醒了。這次沒有眩暈,也沒有心悸,只是覺得渾身沒力氣,像被抽走了骨頭。
“醒了?”宋亞軒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他守了一夜,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餓不餓?張哥熬了蓮子粥。”
皓月點點頭,被他小心地扶起來,背後墊了個厚厚的靠枕。張真源端著粥進來時,手里還拿著個小碟,里面是切成小塊的杏仁豆腐。
“香菱特意送來的,說要涼著吃才好。”張真源把粥碗遞過來,白瓷碗里的蓮子粥冒著熱氣,桂花飄在上面,“慢點喝,不燙。”
皓月剛舀了一勺,就听見外面傳來吵嚷聲。
“讓我進去!我是她朋友!”
“說了不行!白術先生吩咐過,病人需要靜養!”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宋亞軒起身出去,很快又回來,身後跟著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手里還抱著個巨大的玩偶。
“可莉來啦!”可莉撲到榻邊,玩偶差點砸到粥碗,“皓月姐姐,你好點了嗎?可莉給你帶了蹦蹦炸彈……啊不是,是花!”
她從玩偶口袋里掏出朵塞西莉亞花,花瓣上還沾著露水︰“這是琴團長讓我帶給你的,說看見它就像看見蒙德的陽光。”
皓月接過花,放在鼻尖聞了聞,清甜的香氣鑽進心里︰“謝謝你,可莉。”
“不客氣!”可莉笑得眼楮彎成了月牙,“等你好了,可莉帶你去炸魚!琴團長說……說只許炸三條!”
“可莉!”凱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走進來拎起可莉的後領,“不許教壞病人。”他轉向皓月,手里晃著個酒瓶,“看我給你帶什麼了?蒙德最好的隻果酒,等你能喝酒了,我們不醉不歸。”
“又偷喝酒!”迪盧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手里還拿著本賬簿,“琴團長讓我轉告你,再敢給可莉灌酒,就罰你去清理風神像前的落葉。”
凱亞立刻收起酒瓶,笑嘻嘻地說︰“開玩笑的,我怎麼會欺負小孩子。”
正鬧著,甘雨抱著摞文書走進來,額角還沾著點墨漬︰“璃月七星的各位大人都很擔心你,讓我把這些送來——是各家商鋪的慰問信,說等你好了,想吃什麼用什麼,都算他們的。”
皓月看著那摞厚厚的信,忽然笑了︰“我哪用得了這麼多東西。”
“用得了用得了!”劉耀文從外面跑進來,手里舉著件新做的披風,銀白的料子上繡著琉璃百合,“你看,這是我讓布莊的老板做的,說比你現在這件暖和十倍!”
丁程鑫跟在後面,手里拿著個畫框︰“還有這個,阿貝多老師把上次在望舒客棧的畫趕出來了,讓我給你送來。”
畫框里的畫上,望舒客棧的庭院熱熱鬧鬧的。夜叉們在笑,神明們在說話,少年們湊在一起,窗台上的清心花開得正好。最顯眼的是軟榻上的人,銀白的發絲被陽光照著,像鍍了層金。
“畫得真好。”皓月的指尖輕輕拂過畫框,眼眶有點熱。
“等你好了,我們再照張相。”馬嘉祺蹲在榻邊,聲音很溫柔,“就掛在你房間里,比畫還好看。”
白術進來換藥時,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看來我的藥沒白熬,氣色好多了。”他放下藥碗,“不過還是不能大意,這幾天得按時喝藥,不許偷偷下床。”
“知道啦,白術先生。”皓月乖乖點頭。
等眾人散去,不卜廬里安靜下來。宋亞軒幫皓月把畫掛在牆上,又給她讀起了信。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信紙上,字跡都暖融融的。
“這家甜品鋪說,以後你的杏仁豆腐免費。”
“這家布莊說,想要多少件披風都給你做。”
“還有這個,千岩軍的統領說,以後你在璃月港逛街,他親自帶隊護衛。”
皓月听著听著,忽然笑出聲︰“他們把我當小孩子啦。”
宋亞軒放下信紙,幫她理了理頭發︰“在我們眼里,你就是需要被照顧的小孩子啊。”
窗外的桂花開得正盛,香氣順著風溜進來,和藥香、粥香混在一起,成了種特別溫柔的味道。皓月靠在軟榻上,听著遠處港口的鈴鐺聲,忽然覺得,就算要慢慢養病,就算要等很久才能像以前一樣跑跳,好像也沒那麼難熬。
畢竟身邊有這麼多人陪著,有這麼多溫暖的牽掛,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絲絲的盼頭。
她拿起桌上的蓮子粥,舀了一勺慢慢喝著。粥里的蓮子炖得粉粉的,桂花的甜在舌尖慢慢散開。
“等我好了,”她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承諾,又像是在對身邊的人說,“我們一起去看璃月港的海燈節吧。”
宋亞軒笑著點頭︰“好啊,到時候讓劉耀文給你放最大的霄燈。”
陽光正好,風也溫柔,不卜廬的藥香里,藏著個關于重逢和等待的、甜甜的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