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春闈。
姜恆早早做好了準備，到了這一天，家里人還是來送他。
雖然他覺得並沒有什麼好送的，貢院離家里並沒有很遠。
不像其他人那樣，要提前一兩個月進京趕考，有些人甚至要提前半年動身的。
在貢院的外面，許多來參加考試的人都已經到了。
姜恆掃了一眼，在一處人比較少的地方發現了未婚妻。
他咧嘴一笑，夏禾來了呢。
等他考完之後就能和她成親了。
“娘，我過去和禾兒說幾句話。”他說完之後把東西給了身邊的小廝。
程氏由著他，沒有跟過打攪小兩口說話。
姜恆來到夏禾身邊“禾兒，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呢？”
春寒料峭，最是容易得風寒。
“我來送送你，這個平安符是我去護國寺求來的，定會保佑你一切順利，你拿著。”
夏禾把一張護身符給了姜恆。
姜恆接過來傻笑道“禾兒放心，我一定會考到好成績的，然後風風光光地娶你。”
夏禾低頭紅了臉，小聲地說道“我等你。”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姜恆才離開準備進考場。
程氏在他進去之前，過來象征性地交代了幾句，就讓小廝把東西給他，目送著他進去了。
等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她拉著夏禾的手說道“禾兒，走，咱們去‘察言觀色’坐坐，順便喝杯奶茶再回去。”
程氏對夏禾這個準兒媳婦是很滿意的，既大方得體又不矯揉造作，還性子爽利，太合她心意了。
姜恆這次春闈要考三場，每場考三天，還要好久呢。
考完之後還要等到三月初八放榜的日子。
放榜之後中了貢士才有資格參加殿試，殿試結束後才知誰是最後的佼佼者。
等殿試結束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姜恆都會和禾兒成親，日子已經定下來了，是三月二十八。
夏禾心里希望到時候顏妹妹已經回來了，希望顏妹妹能看到她的婚禮。
不止夏禾希望姜顏能早些回來，姜府和鎮國公府早就在盼星星盼月亮等姜顏回來了。
還有其他文武大臣呢，都在等著姜家辦喜酒，到時候好喝上幾杯。
上次姜柏衫的那場婚禮喜酒讓大家回味無窮。
被大家念叨的姜顏此刻正在將軍府舒服地等著穆雲錚處理完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令人沒想到的是，姜顏帶著江遇白回將軍府時，白芷居然激動萬分。
白芷看到江遇白的時候，驚愕又激動地喊道“師傅！”
姜顏挑了挑眉，師傅？
江遇白眯了眯眼，看著白芷說道“姑娘，你認錯人了，老夫從來沒有收過徒弟，別亂喊啊。”
他對她沒什麼印象，他也從來都不收徒弟的。
白芷抑制住心中的激動“是，前輩，你也許忘記我了，但是十年前是你救了我，您還記得小蝶嗎？”
前輩不允許她喊師傅的，她剛才看到前輩的時候太激動了。
江遇白想了又想，才想起了十年前他好像是隨手救過一個小乞丐。
“你們倆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淵源嗎？說來听听？”
“小姐，我的武功就是前輩教的。”
江遇白還是擺了擺手“我想起來了，其實我也沒教她什麼，她連我的十分之一武功都沒有學會。”
“只不過那時候看她可憐，剛好我也缺個使喚的丫頭，便收留了她一段時間，就傳授了她幾招罷了。”
姜顏咋舌，白芷的武功並不差，打倒個壯漢不是問題。
按照江遇白所說，白芷連他武功的十分之一都沒學會，那江遇白到底有多厲害啊！
“你們倆誰來說說，這個當年到底有多當年，那時候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芷說道“小姐，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八歲，是個孤兒，之前收養我的老乞丐死了，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到處討飯。”
“有一次飯沒討到，反而還被人給打了一頓，後來被人發現是女孩子身份後，還被強硬抓去青樓要把我賣掉。”
“是前輩他出手救了我，並且給我飯吃，教我武功，我才不至于淪落到那等風塵之地。”
“後來前輩離開之後，我無處可去，被錦衣衛千戶大人李昌奎帶回了李家，陪伴他的女兒李清紓，再後來的事情小姐已經知道了。”
姜顏點了點頭，後來白芷就一直跟在李清紓身邊陪伴保護她，她自己也總算有了一處容身之地。
她長大後，有一次，李清紓懷疑白芷爬她父親的床，用計迷暈了白芷之後，把人打了一頓並且毀了她的容貌，把她給發賣了。
那時候白芷還叫小蝶，經過不斷的輾轉之後，被她買下來並且幫白芷把臉上的傷給治好了。
江遇白說道“其實我也並沒有特意要救她，那時候剛好在中晉國等待一株難得的藥材開花，身邊缺個使喚的丫頭，懶得去買了。”
“剛好又遇到她被人家給強硬拖去賣掉，才出手救了她，當成個使喚丫頭來用，後來發現她還挺機靈的，就指點了一下她武功，並沒有收她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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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中晉國的京城住了半年就離開了，離開之後也沒有帶上她，沒想到十年之後居然在這里遇見了。”
白芷給江遇白行了一個大禮“是，多謝前輩當年的救命之恩，要是沒有前輩出手相救，也許晚輩早就淪落風塵了。”
江遇白�了她一眼“你也真是夠沒用的，都有武功自保了，還混到被人發賣的地步，幸好不是老夫的徒弟，要不然老夫可要被你氣死了。”
剛才他簡單听了白芷說了在李家的事情，這孩子也是挺倒霉的，不過幸好後來遇到姜顏了，才擺脫那坎坷倒霉的命運。
“是，都是晚輩沒用，要不是遇到小姐，我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
姜顏為白芷說話“老白，你就別怪白芷沒用了，人家對她使陰招，她也是防不勝防啊，等她回過神來都中招了，能有什麼辦法呢，你當初又沒有教她醫術！”
江遇白揮了揮手“不說就不說，以後你也別叫我前輩了，就叫我江伯吧，不能和顏丫頭一樣，叫我老白，她不一樣。”
叫江爺爺顯得他太老了，他不喜歡。
姜顏不許他拜她為師，只允許他跟在她身邊，還叫他老白。
他答應過穆雲錚，听姜顏的話，保護她，還不能暴露自己是白雲谷谷主的身份。
他為了醫術，只好勉為其難犧牲自己了。
不過跟在姜顏身邊的這麼些日子，他感覺挺好的。
姜顏這丫頭沒有架子，也沒有那種大小姐的脾氣，把他當成朋友般對待。
最重要的是，跟在她身邊能經常吃到好吃的，那些好喝的酒還能任他喝。
姜顏尊重他，還說等回了京城之後，把花吉小築的藥房讓給他，隨便他折騰。
說實話，他喜歡跟在這丫頭的身邊。
跟她探討醫術是一件讓他感到快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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