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衛愣在當場，柳玲瓏嘆息一聲，那張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哀愁，“本宮果然是老了麼。”
“不不不，玲瓏姐你生得天姿國色，傾國傾城。”李衛盯著對方那張絕美容顏，肯定地開口，“若非萱姐喊你姐姐，說你年紀比我小，我都會相信。”
“真的？”柳玲瓏臉上的哀愁瞬間消失，一抹笑意升起。
她這一笑，世間萬物都好似失了顏色。
李衛看著柳玲瓏的這張臉，一時間有些痴了。
他忘了回應，甚至忘了呼吸！
面前的這張臉，他固然不願意承認。
卻又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腦海、夢里。
“果然是騙我的麼？”柳玲瓏見李衛不答話，又是一聲長嘆。
“是真的！”李衛這才回神，“玲瓏姐你長得太漂亮了，我看得一時忘了回應。”
這麼些年，李衛頭一次見到女子時，心中產生了一絲害羞之感。
“本宮身為鎮魔司監察使，位同指揮使。”柳玲瓏的臉色一正，“你一個小小紫衣使，竟敢說出這等輕薄之言？”
說著柳玲瓏的身上，突然就散發出一縷恐怖氣息。
感受到她的強大之後，李衛的背後猛地出了一陣大汗，隨後他才趕緊低下頭。
平日的他，處事冷靜。
就算是看到美女，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失態。
“大人恕罪，屬下一時情不自禁，還請大人責罰。”冷靜下來之後，李衛趕緊做出自己覺得最好的回應。
柳玲瓏看著李衛，嘴角升起一抹笑意。
這個小東西，家里藏了四個小美人不說，還把萱萱的心偷了去。
就連看到自己，也敢這般肆無忌憚地盯著。
她自小就在鎮魔司長大，年少時遇到過不少的追求者。
只不過那些人，哪一個都不敢隨意直視自己。
對自己說的話，也都是些冠冕堂皇，空洞虛偽之言。
“抬起頭來。”柳玲瓏的聲音很冷，讓李衛不敢反抗。
二人重新對視，她發現這小子竟然還敢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莫非自己這個二品，是個假二品？
“監察使大人，那任務真是您發放給屬下的？”冷靜下來後，李衛的思維也活絡了不少。
“沒錯。”柳玲瓏坦然地承認。
“我听萱姐說，您本意是要收屬下為徒？”李衛再問。
“確有此事。”柳玲瓏繼續點頭。
“難道是因為，萱姐告訴您，屬下沒有拜師之意，所以您才故意給屬下穿小鞋，欲置屬下于死地？”李衛接著詢問。
巡察使這個職務，李衛是第一次听說。
他心中的敬畏之意，本就不如面對指揮使、靠山王這種級數的人物。
再次見到柳玲瓏這位絕世美人，他心中多少有那麼一點兒想法。
只要是正常男人，誰見到這種絕世傾城的美人，會沒有一點兒想法？
沒有想法的，要麼是不行，要麼就是閹人。
只不過跟絕大多數人不一樣，李衛心中有想法，那就會著手去做。
哪怕眼下沒這份實力跟底氣，不代表以後沒有。
此次去北狄刺殺二皇子，他若是得手，在凰血石的幫助下，練成八九玄天功的概率，會直接翻倍。
以後他會成為五品無敵，四品無敵，一路無敵下去！
他有野心，所以就更想過下去。
此刻質問柳玲瓏，也是想要知道這個任務的真實性。
盡可能地，為自己活著回來爭取一些籌碼。
“穿小鞋？”柳玲瓏承認自己的腦子，好似停轉了那麼一瞬。
她什麼身份，至于做這種事嗎？
之所以把任務下發給這小子，只是為了更多地鍛煉他。
若是有朝一日，他突然來的上京，突然成為了自己的弟子。
嫉妒他，給他使絆子的人，將不知道有多少。
還有萱萱那邊，這小子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的一番好意，被這小子猜測成了這樣。
她心中好氣又好笑。
“你不願意拜本宮為師，你身上的紫天伏魔訣修為，本宮本該一掌給你廢去。”柳玲瓏盯著李衛的眼楮，“但是看在萱萱的面子上，本宮不會這麼做，但是下卷本宮可不會再給你。”
穿小鞋是吧？
本宮這一招，你又如何應對？
沒有了紫天伏魔訣下卷，李衛會慌麼？
若是在幾個月前，可能確實有那麼一點兒。
只不過現在他有八九玄天功在身，倒是沒那麼需要紫天伏魔訣的下卷。
只要他在四品境之前，將八九玄天功練成了。
紫天伏魔訣的下卷，不要也罷！
“刺殺北狄二皇子的任務，十死無生。”李衛聲音平靜，話語里卻多了一絲悲涼，“我要不要那 下卷，又有什麼意義？”
柳玲瓏看著李衛眼底的那抹悲涼之意，心中不知道怎麼就是一個咯 。
怎麼會變成這樣？
自己不是為了給這小子鋪路，所以才把他傳喚來的麼……
至于紫天伏魔訣的傳承，她還真沒那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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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年歲，她不比李衛大多少。
如果這小子此生都沒法踏過超凡門檻，自己的壽元也要比這小子長不知道多少。
就算他僥幸邁過三品的門檻兒，日後誰先死誰都說不定。
真要是為了找傳承者才傳下功法，怎麼也得幾百年後再說。
當初傳下功夫，一是因為想看看這個心智不俗，長得又好看的小家伙，究竟有沒有機會練成自己的功法。
算是“報恩”。
當初的她，處在一種特殊狀態之下。
若非李衛以自裁的方式，放過她的話。
她要麼得忍受對方的欺辱，要麼數年準備就得因此功虧一簣。
再尋找踏入二品的契機，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當萱萱告訴自己，那小子不想拜師時，她也沒太多的情緒波動。
中卷的功法，她也沒有吝嗇，甚至都沒有耽擱，直接送到這小子手中。
剛剛她只不過想逗這小子玩一玩，怎麼突然一下就把天兒聊到了這個份上。
“十死無生不至于。”柳玲瓏收斂心思，“王上坐鎮北境，就算是那位大祭司察覺，王上也不會讓他對你出手。”
“你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北狄，不止大祭司這麼一位超凡境強者吧？”李衛長嘆一聲。
十死無生跟九死一生，差別其實也沒那麼大。
縱然有人牽制那位大祭司，其他的強者呢？
就算超凡境的強者都有人牽制，四品五品的強者誰來牽制？
真要能做到全面壓制，無需派他李衛出馬，隨便一個紫衣使出手都能完成任務。
巡察使就算位同指揮使，人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把這種白撿超級功勞的機會，讓給他李衛這樣一個新人。
“若是你真不願意去，本宮可以重新物色人選。”柳玲瓏突然撇開了目光。
“不，我去。”李衛搖頭。
“既然它已經是我的任務，沒有再坑害他人性命的道理。”
他的聲音，很是堅定。
柳玲瓏“……”
又跟當初一樣，寧可自己死，也不拖累其他人？
她的心髒，不爭氣地跳了幾下。
她見過很多視死如歸的強者，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
只不過看著李衛，她突然就想到了初次見面的場景。
對方明明是為了攪黃相親而來，卻寧願自己死，也不去傷害跟他相親的陌生女子。
不去，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拿出自己一半的功勛去頂，他也是安然無恙地正常述職。
只不過她設想中的那些好處，他就很難再接觸到了。
“明知九死一生，為何還要去？”柳玲瓏追問。
“因為我想跟跟大人打一個賭。”李衛回應。
他總不能說，害怕自己的九族被牽連吧。
“什麼賭？”柳玲瓏看著李衛，真想看明白，這個家伙心里到底想的是什麼。
“賭下卷，紫天伏魔訣的下卷。”李衛沉聲道，“我拿命，換這麼一個機會。”
“這……”柳玲瓏心中有些發悶。
就因為自己剛剛逗他玩的一句話，就被這傻小子當了真。
只不過此刻，又讓她怎麼去圓。
“大人不敢？還是不舍得？”李衛盯著柳玲瓏的眼楮，比之前更加熾熱。
那個眼神，讓柳玲瓏有些想躲開。
“好。”最後，她還是點了頭。
從鎮魔司出來，李衛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述職之事，柳玲瓏已經命人給他去辦。
作為紫衣使的衣袍、文書、令牌，都在當天夜里送到了他手中。
這個師不用拜了，對李衛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等從北狄回來，紫天伏魔訣下卷也能到手。
還能回頭再拜到秦老門下。
拜師，那也不能只看對方是不是強大。
如秦老這般，在他最弱小的時候，全力支持自己，替自己遮風擋雨，且幾乎不求回報的長者，那才是他真正認為自己可以拜師之人。
接下來的幾日，李衛都在一家客棧靜修。
在這次刺殺任務完成之前，上頭不會給他分配住宅。
若是能完成任務，柳玲瓏親口答應，會賜他一座四進的大宅院。
上京城的地段，那可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這樣一座大宅院，便是一般的紫衣使傾其所有，可能都沒法買到。
當然了，鎮魔司對紫衣使的安置還是很不錯的。
一般都會安排一處獨立小院。
這樣的待遇，也是諸多鎮魔衛拼命修煉的動力之一。
在上京城安家，他們的子孫後代，將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
第三天一早，那位蒯大人找到了李衛。
這一次，他是便衣而來。
“李老弟，該出發了。”蒯大人名為蒯正良，是一位頂尖的五品高手。
二人面對面，李衛都沒有必勝此人的把握。
天下高手無數，鎮魔司內更是藏龍臥虎。
如果把鎮魔司也看做一個宗門的話，那它絕對是這世間第一的超凡宗門！
“勞煩蒯兄了。”李衛將自己的制服、銘牌等一切外界熟知的，可以證明他是一位鎮魔司紫衣使的東西，全都交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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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玉佩。
此玉佩，只有這次執行刺殺任務的高階強者能識得。
他手中的這塊，是這次任務中，成色最好的那一塊。
其他人，都只是給李衛打下手、打掩護所用，這些都是柳玲瓏親口跟他說的。
至于其他人的身份，李衛暫時也不知道。
今日開始，他作為紫衣使李衛的身份，必須暫時舍棄。
兗州。
大夏皇朝北境門戶。
兗州的民眾，一直都是大夏九州之中，數量最少的。
因為他們跟北狄接壤最多，常年都遭受北狄的侵擾。
兗州常年駐軍，都在二十萬以上。
隨著車隊進入兗州，他們這支販賣糧食的車隊，遭受了諸多盤查。
說起來，大夏跟北狄停戰，滿打滿算都只有半年。
大夏的糧商們，去往北方的卻已經到了第三批。
雙方停戰，北狄那邊也不是沒有要求。
那就是必須讓大夏供給的糧食數量，翻倍。
就算對方也是拿更高的價格兌換，大夏也不可能答應這種請求。
不能把北狄人惡瘋，惡瘋了他們就會再起刀兵之禍。
當然也不能喂得太飽。
太飽了，他們便會有足夠的準備，向大夏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一番推拉之下，達成了比平時多五成糧食供給的請求。
每一批次運往北狄的糧隊，都會受到最嚴格的排查。
車隊數量，不得超過二十輛。
每一輛車的糧食，都不得超過三千斤。
別小看這一趟最多六萬斤糧食，它們足夠讓北狄一個中型部落，舒舒服服地過渡過這個寒冬。
時值十二月底，對于大夏來說，冬天已經過去一半。
但是對于北狄人來說，他們的冬天這才剛剛開始。
北狄之地苦寒。
從九月十月開始，一直到來年五月，都會被冰雪覆蓋。
他們的耕種季節，一年也只有四五個月。
這才是他們的族人，一直吃不飽的原因。
無數年來，北狄人一次又一次南下，不就是因為吃不飽。
必須南下掠奪糧食！
大夏跟北狄的摩擦不斷，但是卻從未斷絕過給他們售賣糧食。
軍士的排查，非常嚴格！
他們可不只是數車輛數目，糧食袋數。
他們查的，是這些商隊可能隱藏的儲物裝置。
北上一趟，大夏朝廷有補貼。
售賣的價格，也比在大夏境內高出一倍以上。
他們要防的就是一些商戶，為了這高額的利益，鋌而走險！
李衛所跟的車隊，是大夏最有名的朱記糧號。
朱記在整個大夏，也是能排在前五的糧商。
他們往年，也會往北輸送糧食。
一輛又一輛糧車通過排查。
大批軍士圍著糧隊，眼神復雜至極。
當然，更忐忑的還是這些運送人員。
這一趟確實能掙很多，但是危險也很多。
就怕車隊里，出現那種反骨仔。
一旦被查出，他們整個車隊都會受到牽連。
輕則被扣押糧食，血本無歸。
重則以謀逆罪名，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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