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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世子身亡,主母中風又和離的事雖然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
但並沒有在宮里引起什麼風浪。
畢竟沒有實權的侯府,對宮里的貴人來說沒有浪費時間關注的必要。
倒是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一件事引起貴人們的關注。
定王,被御醫判定活不過明年春天的定王,許久不曾上朝的定王今日上朝了。
定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充分展現了自己身體的虛弱。
從上朝開始咳嗽聲就沒停過。
以至于整個朝堂都充斥著定王的咳嗽聲。
甚至還咳出血來。
嚇得皇帝當場請太醫給定王診脈。
定王原本還擔心會被太醫看出端倪。
誰知兒子不知對他身體做了什麼,太醫不僅沒查出異樣,還當朝宣布定王活不過明年春天。
定王面上悲苦,心里樂開了花。
然後向皇帝請旨臨死前去秦家軍看一眼。
誰會拒絕一個瀕死老人的請求呢?
尤其這個人還是定王。
皇帝又是個軟和性子,當朝就應允了。
只囑咐定王去的路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皇帝都擔心定王會死在去軍營的路上,于是又指派了一個太醫跟著。
下朝後,世子秦鴻文被叫到定王妃院子。
“鴻文,老東西的事母妃都听說了,你說那個老東西此舉是何意?”
秦鴻文滿不在意的說道
“不管老東西此舉是何意,他都活不了多久了。
主子給的毒,咱們親手下的,太醫都宣判了,母妃不必太過擔心。
更何況那個太醫是七皇子的人,老東西的護衛里面也有咱們埋了二十年的釘子。
這一路上他們會替兒子好好看著老東西。”
定王妃聞言松了口氣。
“你心里有數就好。”
定王得到皇帝的允許,三天後帶著一眾王府護衛往落日城外的秦家軍駐地而去。
甦民安動身回池州縣。
他們要隨時防著京城再派人來桃花村。
定王府的馬車在官道上行了半天,突然路邊沖出來一個小乞丐擋住了車隊。
“官爺,您行行好,救救我弟弟吧,我弟弟快不行了。”
領頭的護衛不悅的喝斥
“一邊去,別擋著定王府的馬車。”
小乞丐非但不離開,反而靠近了幾步。
“官爺,行行好吧,求您救救我弟弟……”
小乞丐哭求著跪在路上不起來。
領頭的護衛正要拔刀,被騎馬趕來的秦奮制止了。
“住手,怎麼回事?”
“秦統領,這個小乞丐攔著咱們的路。”
小乞丐看到秦奮,趕緊上前求助
“官爺,您救救我弟弟吧。”
秦奮早得了自家王爺的口信,看到這個小乞丐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你弟弟在哪,帶我去看看。”
小乞丐指了指官道旁邊的樹林。
“我弟弟在那。”
一棵大樹下躺著一個小乞丐,全身髒污,眉頭緊皺,眼楮緊閉。
秦奮走過去摸了摸小乞丐的額頭。
“發高熱了,快去叫吳御醫過來。”
吳御醫覺得自己是堂堂御醫,給一個渾身髒污的小乞丐看病簡直是有辱他御醫的身份。
“秦統領,我們奉命護送王爺去落日城,時間緊任務重,哪里有閑心管一個小乞丐。
你這樣耽誤大家的時間,不怕王爺怪罪嗎?”
秦奮面無表情的看著吳御醫。
“王爺怪罪自有我擔著,吳御醫快給小孩子瞧瞧吧。”
“哼,老夫才……”
吳御醫正要開口拒絕。
定王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樹林旁。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吳御醫,趕緊給孩子看病吧。”
王爺都開了口,即便吳御醫再怎麼不願意也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
他蹲下身給小乞丐把了把脈。
“就是風寒引起的高熱,吃兩副藥就好了,來個人去把我的醫箱拿來。”
秦奮看了看周圍,“這荒郊野嶺的,小孩連熬藥的鍋子都沒有,光開藥有什麼用?”
吳御醫陰陽怪氣的說
“秦統領是個大善人,我等自是比不上,只是我們此行是為了護送王爺,依秦統領的意思難不成還想給熬完了藥再走?
要是這樣我們都到天黑都到不了下一個驛站。
秦統領難不成想讓王爺露宿野外?”
秦奮沒理會吳御醫的陰陽怪氣,看向定王。
“王爺,您看……”
定王走到小乞丐身邊,聲音柔和
“孩子,你們都是孤兒吧?可願跟在本王身邊?”
小乞丐忙不迭跪下磕頭
“願意願意,只要貴人治好我弟弟,給一口飯吃,要我和弟弟做什麼都願意。”
“好,你起來吧,以後就跟在本王身邊伺候。”
“謝謝王爺。”
“秦奮,你把這孩子抱到本王的車上,後面裝東西的那輛馬車卸點東西下個給孩子熬藥。
今晚之前務必要趕到榮陽城驛站,不要耽誤趕路。”
燒暈過去的小乞丐被抱上馬車,另一個小乞丐在後面的馬車上熬藥。
一行人重新啟程。
昏迷過去的小乞丐睜開眼,就撞上定王打量的眼神。
“爺爺,您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定王摸了摸甦綰的臉
“乖孫,你這模樣,要不是爺爺早有準備,還真認不出來你。”
這臉上埋汰的。
不知道還真以為是個小乞丐。
“嘿嘿,這不是為了逼真嗎?”
馬車外。
副統領秦陽驅馬走到秦奮身側。
“統領,好端端的王爺收留兩個小乞丐在身邊做什麼?”
秦遠,秦颯听到了,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是啊,老大,王爺身邊什麼伺候的人沒有,怎麼收了兩個髒兮兮的小乞丐。”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秦奮看了眼圍在身邊的屬下,本是一起出生入死,從小長大的兄弟。
按理說這些事不該瞞著他們。
但想到王爺的叮囑,秦奮淡淡開口
“王爺近些日子身體越發不好,這麼做興許是為了積福吧。
不過畢竟是兩個來歷不明的小乞丐,為了王爺的安全,你們平日里多注意些。”
上次甦民安喬裝打扮潛進定王的院子,發現枕頭上有毒後,定王就懷疑他身邊的護衛有叛徒。
因為這些年他一直防著定王妃母子。
他的院子除了護衛,其他人根本不能靠近。
而他的書房和臥房更是只有四大貼身護衛能靠近。
定王不願意懷疑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護衛。
因為這四人都是他從小養在身邊的孤兒。
二十多年的情誼做不得假。
可事實又讓他不得不懷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