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前世夢!
薛殊的肚子已經滿三個月了,胎象很穩定,這天她收到了薛遠的書信。
信中雖只說他不日出征邊境,但薛殊看懂了,父親這是同意她的想法了。
這便意味著,她也該給沈 最後一擊了,只要沈 一死,宮內一亂,他父親帶兵回來就是名正言順,而她這個唯一懷有皇嗣的妃子自然也能名正言順地坐上太後之位。
“翠萍,你幫我去請陛下過來。”
“是。”
不久,翠萍悻悻地回來“娘娘,鄭公公說陛下忙著國事,不能過來。”
薛殊手死死地捏著自己的帕子沈 ,你還當真是狠心,我懷著你唯一的孩子,居然都不來看一眼。
薛殊從櫃子里翻出一截燻香,吩咐道“你將這燻香碾碎混進陛下專用的龍涎香里。”
翠萍大驚失色“娘娘,這,奴婢不敢啊!”
“你放心,這香沒有特殊氣味,不會被人發現,你也不用去陛下寢宮,直接去內務府放即可。”
翠萍听她這樣說,便放心了許多,偷偷去辦了。
這燻香不是毒,正常人聞了無異,但是卻能催發沈 身上的神經毒素。
“吱呀!”永安宮的門被推開。
“翠萍,事辦妥了嗎?”這永安宮一向沒人來,薛殊只以為是翠萍。
“薛殊,你偷偷在背後做了什麼事?”
薛殊心頭一跳,不是翠萍,這聲音好像是姜雪寧。
她抬頭,一張精致無比又十分雍容華貴的臉落入了她的眼眸。
薛殊有些心慌,但是隨即就冷靜下來,繼續低頭做著自己的虎頭鞋。
“今日是什麼風將皇後娘娘吹到我這無人問津的冷宮了?”
姜雪寧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倨傲的薛殊“你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居然見到本宮連行禮都不行了。”
薛殊冷冷一笑“我本就是將死之人,對我來說還有何退路?你我本就不合,我又何須裝模作樣惹皇後娘娘心煩?”
“哈哈哈,你倒是想的開,不過本宮改主意了。”
“來人。“
荷兒聞言端了一碗藥進來。
薛殊見狀是真的慌了“姜雪寧,你想干什麼?我懷的可是皇嗣,你若敢對我的孩子干什麼,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陛下會不會放過我就不勞你費心了,你若不從我不介意讓你一尸兩命。”姜雪寧惡狠狠地說著。
“荷兒,動手。”
荷兒是個會武功的丫鬟,她一只手抓住薛殊,另一只手將藥灌進她嘴里,她十分不配合,藥一半灑在了外面。
荷兒松開她,薛殊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不停地將嘴里還沒咽下去的藥往外吐著,還試圖將喝進去了的藥也催吐出來。
“荷兒,再去取一碗來。”姜雪寧冷冷地聲音傳來,薛殊簡直驚呆了,今日這姜雪寧是瘋了,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來人咳咳來人,姜雪寧要謀害皇嗣,快去請陛下來為我做主。”
門口的侍衛不為所動。
薛姝的腹部傳來些許不適,她看著自己做了一半的虎頭鞋,不死心地抱著姜雪寧的腿說道“皇後娘娘,我求你,不要這麼狠心,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幫我叫太醫,求你。”
姜雪寧一把將她踹開“薛殊,你對我痛下殺手的時候,你們薛府對燕府痛下殺手的時候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如此求我?”
“我錯了,皇後娘娘,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放過我的孩子。”
翠萍放完燻香回到院里的時候就听到了薛殊淒厲的求饒聲,她趕緊轉頭去找陛下。
與此同時,荷兒又端了一碗墮胎藥過來。
“寧寧,剛剛她的丫鬟來了院子,估計去找陛下了,要不要奴婢去抓回來?”
“不必了,給她灌藥。”姜雪寧繼續冷冷地說著。
薛殊本就腹痛難忍,此刻更是沒有反抗余地,荷兒捏著她的下巴就把新端來的藥一滴不剩地給她灌了進去。
薛殊滿臉絕望,只能憤怒地瞪著姜雪寧和荷兒,她的孩子,她所有的希望,陛下,陛下怎麼還不來?
“陛下到。”門口響起了鄭保尖細的聲音。
“陛下,陛下救命。”薛殊捂著腹部往門口爬去。
姜雪寧則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地上扭曲爬行的人,然後順著她的身形將視線一直延伸到門口。
沈 邁步而入,就看到了渾身鮮血快爬到他身邊的薛殊,畫面有些血腥和殘忍。
“皇後,你”沈 看著姜雪寧,雖然他知道她不會放過薛殊和孩子,可是當他真的看到這一幕時內心還是有不小的沖擊。
姜雪寧沒有彎彎繞繞也沒有遮遮掩掩自己的行為,直接說道“陛下,您忘了,此人您已交給我處置了。”
沈 當然沒忘,所以他只是眉目凝重地看著面前鮮血淋灕的薛殊。
“陛下,姜雪寧謀害皇嗣,德不配位,她不配當皇後。”薛殊面色鐵青,額頭還殘留著細密的汗珠,十分虛弱地說著。
“本宮德配不配位還輪不到你這個階下囚來置喙。”
“來人,將她押回大牢,讓她自生自滅。”
姜雪寧吩咐完便有幾個侍衛上前架走了薛殊,薛殊看著屋里那只自己做了一半的虎頭鞋,心里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如果以前只是討厭姜雪寧,那此刻便是無盡的恨,她恨死這個女人了。
她兩個孩子,兩個都是死在她手里,如果給她機會她要將她碎尸萬段。
姜雪寧看著一言不發的沈 ,她早就知道以沈 的性子即使知道了此事也不會說什麼的,他一貫如此,做事情猶猶豫豫,對誰都留著情面。
“陛下可是心疼了,那畢竟是你的孩子。”
沈 眸光里滿是悲恫,他是心疼,也覺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但他知道姜雪寧的做法是對的,這深宮大院雖然華麗,但處處都在吃人,薛殊若是生下他的孩子,那薛家在後宮就又有了助力,這大乾若真正落入薛家手中,不知道還會如何。
“陛下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向來有仇必報,她想殺我,我殺了她孩子,這很公平。而且,陛下應當知道她的孩子不便留下來,陛下做不了這個惡人,那本宮就代勞了。”姜雪寧十分鎮定,眼神里一點驚慌和擔憂都沒有。
“嗯。”沈 只留下這一個字便走出了永安宮。
“娘娘,陛下這是生氣了?”荷兒小心地詢問。
“沒有,他只是無奈罷了。”姜雪寧非常了解他,想做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的無奈。
姜雪寧跨出宮門徑直離開,荷兒靜靜地跟在後面。
報仇了,但似乎並沒有多少快感,她也悶悶的,連鳳輦都不乘,自己走在這無比豪華的皇宮大院。
她本來沒有想這麼早對薛殊下手的,但是謝危說薛遠要出征伐月,他推測他伐月是假,帶兵逼宮是真,所以薛殊腹中孩子必須盡早除去,而且必須要人盡皆知,免得讓她逮到其它機會用孩子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