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前世夢!
薛氏擺著太後的儀仗,氣勢十足地去了寧安宮。
只不過她被攔在了門外,沈 也在門外,薛殊則跪在一邊,衣衫還有些凌亂,顯得十分狼狽。
薛氏看了一眼薛殊,薛殊想開口,她馬上收回了目光,她沒有直接為她說話,而是問沈 “ 兒,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也在外面。不是說皇後流產了嗎?”
“是啊,母後,皇後正在里面小產,您是听不到她痛苦的叫喊嗎?”
薛氏剛剛太興奮還真沒注意,這會听起來確實像是那麼回事,要不怎麼說姜雪寧有本事呢?
姜雪寧早就請教過李太醫,所以她此刻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叫聲是斷斷續續的,但是卻十分淒厲,淒厲中似乎又在隱忍,簡直是聞者傷心,听者落淚。
不消說,沈 听的心都碎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將前因後果同哀家說說?”
“母後,姝兒沒有做過,姝兒都沒踫到她。”
“是姝兒在御花園賞花偶遇了皇後,姝兒看那一株牡丹開得大氣磅礡,便想將它移栽到姝兒的書案前當盆景,沒想到皇後娘娘也看中了那一株”
“所以,你就推了她?”沈 冷冷地說。
“沒有,陛下,臣妾發誓未踫皇後半分,甚至連衣襟都未觸及。”
“明明就是你推了皇後娘娘,當時邊上的灑掃太監和宮女也看到了,可憐咱皇後娘娘當時就流了許多血。”
“啪~”薛氏身邊的宮女一個巴掌就甩在了蓮兒的臉上,“主子說話,豈有奴才插嘴的道理?”
“母後,朕還在這呢。”沈 氣不打一處來,當他的面都這麼蠻橫跋扈,難怪父皇和皇兄都拿她沒辦法。
“皇後沒教好的下人,我這母後出手教一下怎麼了?”
“陛下,後宮和前朝到底是不同的,你可千萬別被有心人蒙蔽了。”
“母後,此話何意?”
“那 兒就仔細听母後同你說。首先姝兒在御花園看中了鮮花,雖然她身份不如皇後高貴,皇後想要自當奉送,可是,采花這種小事又何須皇後親力親為?這麼些個宮女太監難道都是死人嗎?更何況明知皇後有身孕的情況下還讓她去做這些。所以,不是皇後早有預謀,便是這些手下管教不嚴。”
“ 兒覺得呢?母後打她一巴掌她冤不冤?”
沈 沒有言語,他在思考薛氏話中的可信度,但他自始自終都不相信姜雪寧會用自己孩子的命去陷害薛殊,她根本沒必要這樣去做。
于是,他開口“那依母後之見,以朕對寧兒的寵愛,她又何須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栽贓貴妃?”
“呵呵 兒啊,母親從前就告訴你要透過現象去看本質。如果,她姜雪寧根本就沒有懷孕呢?”
“這是不是就成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薛氏一點一點給他分析著,這些事她在後宮這麼多年,見的真是太多了。
“母後,您為了給薛姝薛貴妃開脫,真是什麼借口都想的出來。”她說的話,沈 一個字都不信,“母後,您听,按您的意思寧兒此番這痛苦的模樣都是她演出來的?”
“不然呢?她為何不敢放我們進去?”
“母後,女子生產外人怎可觀摩?當初您生我們的時候難道父皇和其他妃嬪也在里面陪著嗎?”
“混賬。”薛氏一個巴掌就扇在了沈 的臉上,“我看你啊簡直是鬼迷心竅了,被這個姜雪寧勾的是非不分,什麼話都敢亂說。”
沈 用舌頭舔了了被牙割破的傷口,冷笑“母後,朕真不知您對寧兒為何有這般偏見,再者說朕即使真的是非不分,同她一介女子又有何干系,無非是你兒子我定力不夠罷了。”
“真是瘋了。好,今日哀家便要讓你看看,你處處維護的姜雪寧到底是什麼面目。”
“來人,給我闖進去。”薛氏叫人闖門,大家都驚呆了,跪在地上的薛殊也驚呆了。
“我看誰敢?”沈 拿出了生平最強的氣勢。
可薛氏還是不給他面子“今日這門哀家闖定了, 兒,你等著看,你會感謝哀家讓你看清那個虛偽的女人的真面目的。”
“母後,那兒臣就把話撂這里,今日你若非要進去打擾寧兒,造成什麼後果的話,那我們的母子情分也便盡了。”
“若她姜雪寧真的在演戲呢?你即刻廢後,可能答應?”薛氏底氣十足,今日她便要好好撕下姜雪寧虛偽的面具。
沈 點頭,薛氏正要讓手下破門而入,吱呀~門開了。
穩婆戰戰兢兢地開口“陛陛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失血過多,孩子沒能保住。”
“不”姜雪寧在里面痛不欲生地哭著。
“寧兒。”沈 也不再顧及其它,直接進了屋。
他進去就看到了屏風後,面色蒼白的姜雪寧,邊上是一盆盆的血水,被褥上也是血跡斑斑。
這番血腥場面,他又如何見過?他恍若驚天霹靂,寧兒受苦了。
“寧兒,無事的,你養好身子,孩子我們還會有的,會有很多很多。”他盡力地安慰著她。
“不會再有了,阿 ,你們在門口的談話我都听見了,想給你生個孩子真的太難了。”姜雪寧側過身子不再看他。
“姜雪寧,不要在此裝可憐了,你根本就沒有懷孕,敢讓太醫當這麼多人給你把脈嗎?”
“呵”姜雪寧還是沒有轉身,“母後說沒有就沒有吧,也不必把脈了,無非是演個戲走個過場的事,還勞煩太醫。”她這一席話看似是一個听話恭順的好媳婦,其實卻暗含了很多意思,沈 听出來了,薛氏自然也听出來了。
“姜雪寧,你看看這是什麼?”薛氏從她身後的大太監那里拿了李太醫開的藥方,以及從這些藥里湊出的避子藥的配方,還有領藥人的記錄本。
沈 拿在手里翻看,看著確實荒唐。
“母後是什麼意思?是想說寧兒一直在避子?”
沈 的話一出,蓮兒和姜雪寧都十分緊張,姜雪寧剛剛就出了一身虛汗,現在更是汗流浹背。
“這還不夠明顯嗎?還有”宮女又呈上了那個被李太醫倒掉的血漿。
沈 看著黑乎乎的東西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又是什麼?”
薛氏指著那一盆盆的血水說道“喏~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滿目血紅。”
听到這些,姜雪寧的後背已經繃緊了,她馬上想對策,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她該不會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吧?承認還是否認?
“這”沈 實在難以置信眼前這一切。
他還是坐到了床邊,輕聲地哄著她“寧兒,這些都是假的對不對,母後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姜雪寧沒有說話,只是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陛下,哀家拿來的這些是真是假你派人去太醫院查一下,對一下太醫的口供,查一下記錄就都出來了。”
“還有,那個李太醫,也是罪大惡極,竟敢行此欺上瞞下之事。”
姜雪寧感覺自己的身體冰冷,她該怎麼辦,好像真的要被揭穿了。但她余光瞥到了給她接生的穩婆,她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倒是有些氣定神閑的。
這個穩婆也是李太醫找的,想必此計是胸有成竹的,她穩了穩心神,開口“陛下,既如此,便去請李太醫來吧。”
姜雪寧花了那麼多錢給他,他必須來擺平,哪怕是死多個墊背的也好。
沈 看她這樣說跌落谷底的心情又重拾了光彩,對著外面的人說“還不快去,還有把羽林衛叫來,今日無論是誰,此事必然要尋個滿意的結果。母後,丑話兒臣已在外頭說過了。”
薛氏真想再甩他一巴掌,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到底是他這個母後親還是這個皇後親都分不清“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陛下看不出皇後只是在拖延時間好想對策?”
“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姜雪寧一句輕飄飄的話出口,擊在沈 的心里卻十分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