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將車趕到國公府附近,她想到能幫自己的人只兩個,一個是鳳姑姑,一個有些權勢的就是徐國公。
    天色已晚,但她想來想去,仍喊出徐乾。
    小將軍玉立月光之下,抱臂防備地看著這個狡黠的女子。
    這次女大夫神色不大對勁,從前那副狐狸似的靈動眼眸,直勾勾的失了活力。
    “怎麼了?不會是她出了什麼事吧。”
    杏子勉強一笑,搖頭,“不是她,是我有事求小將軍。”
    “我們以前的約定還作數不?”
    徐乾詫異地看著杏子如失了水的花,蔫搭搭地,“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能難住咱們的院正大人?”
    杏子突然向他跪下來驚得徐乾一把托住她,手上卻滴上一滴熱淚。
    “這是怎麼話說的?難道青連娶了妾室,你想不開?”
    杏子被他逗笑了,啐了一聲,“你們男人心里,女子只會這種雞毛事傷心嗎?”
    “告訴你徐乾,我離開男人活得好好的。”
    “這才對嘛,這才是黃杏子的模樣。”
    杏子問,“我同你算不得朋友,但你是君子,所以,你能保守秘密嗎?”
    徐乾用腳點著地,懷疑地看著杏子,“你是不是要給本將軍下什麼套?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有什麼好事?”
    “小將軍自認為雞,將黃杏子看做黃鼠狼,真是高看我了。”
    “這事重大,不說出來你無法決定幫我不幫,說出來……”
    “怕本將軍泄密。那你別說回去吧。”他轉臉就走。
    杏子急跑幾步擋住他,“你這人!”
    “走吧,上車說去。”
    杏子真把薛家事告訴給徐乾,“小將軍,我能保證青連一家絕無逆反之意,二哥就是圖錢罷了。”
    “私拉鐵礦,不為造反連我都不信,何況萬歲?”
    徐乾又道,“我倒不信薛家想要造反,文人造反沒個成的,想必你家不至于此。”
    “我倒願意幫你,為這事搭上薛府一家可惜了。不過這事太大,到時,我只能上折子,也可以試著說服我大哥上折子保薛家,僅此而已。”
    “多謝多謝。”
    “徐將軍,你真要去打仗了?”杏子問。
    徐乾點頭,“十有八九。”
    “可是,容妃娘娘還在四處奔走想辦法改變這個結局。”
    徐乾的表情一言難盡,他望向宮宇所在方位,感嘆一聲,“她傻,你勸勸她,這麼下去被皇上察覺就糟了。”
    杏子道,“我看她是故意的,不是對皇上,是對常太宰。”
    “她命太苦了。”徐乾傷感地重復,“太苦了。”
    ……
    常容芳的確如杏子所說,發瘋似的想辦法,想在出兵一事上左右最後結局。
    甚至不惜用她父親之名,傳達自己的意思。
    常宗道一輩子沒遇到過這種棘手之事。
    他對女兒的行徑深深厭惡,除了她插手政務,借用自己名頭,比這些更惡劣的是她的行為不符合一個淑女應有的姿態和品德。
    女人,是男人的附屬,生來就該成就男人。
    要有默默付出的品格和思想準備。
    在娘家時好好協助母親支持父親和兄弟。
    在夫家做好身為媳婦的本份,孝敬公婆,抬舉丈夫,賢惠是最基本的品格。
    他以這樣的要求教導女兒。
    可是現在常容芳全然像個瘋婦。
    常宗道一想起女兒就氣得頭搖手顫。
    他不得不讓容芳母親進宮好好勸說女兒。
    容芳母親一進未央宮主殿,看到女兒瘦得脫了相,眼神恍惚,當時便流下淚來。
    “我的孩子,你過得不好啊。”
    她的悲泣喚醒了容芳,容芳自進宮十幾年沒見過母親。
    她驚愣地看著母親,直到娘伸開雙臂,她才如夢初醒撲過去,躲進娘親懷中。
    “娘親怎麼來了?竟沒人通知我!”
    “你父親向萬歲請旨,得了允許讓我直接進來瞧瞧你。”她淚水長流,把女兒摟在胸口。
    “娘快想死你了,真怕到死前也不能再看你一眼。”她擦擦眼淚,想起自己是身帶任務而來。
    “爹會有這樣好心腸?他哪管我死活?”
    “容芳,你爹心中有你,他只是不懂表達感情,他一直都是這樣,像個悶嘴葫蘆,可人是好的。”
    “他對所有人都稱得上好人,唯獨待我,女兒實在說不出好字。”容芳悶悶地說。
    “女兒,听娘一句話,別再和你爹對著干了。”
    母親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語重心長,“你……別惹惱了你爹。”
    容芳太了解父親,他在家不會收斂脾氣,定是和母親說了什麼。
    便馬上抬起身子,直視著母親的眼楮,“娘,爹在家怎麼說的?”
    母親轉頭不願和容芳對視。
    “娘親!!”容芳厲聲尖叫,“你快說呀,爹叫你進宮就不就為和我說這個的嗎?不然他會有這副好心腸讓我見母親?”
    “你爹說……說你要再不老實,他就……把……”
    “什麼!?你要說什麼?!”容芳搖晃著母親,失去理智似的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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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把你女兒雲杉送去和親,以一換一,徐乾不必上那個什麼戰場。”
    容芳被重重打擊,萬沒想到父親心毒如此,拿至親來威脅自己。
    雲杉是他親外孫女,自己是親女,他用至親來傷至親。
    容芳無法接受這是父親嘴里說出的話,又相信父親的確會這麼說,也敢這麼做。
    她用力抓住自己的頭發,跑到大殿中間,尖叫著,邊叫邊哭,“畜生!畜生啊!!”
    “我恨他,我恨他!”她情緒太激動,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再睜眼,她恍惚著,卻見到自己最不願見的人。
    常宗道漠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母親則坐在床上關切地注視著她。
    見她醒來,母親哭道,“傻孩子,你是要嚇死母親嗎?”
    “真要死了,才得干淨啊。”
    “他來做什麼?來給女兒送終?”容芳見了常宗道,明明已是虛弱之極,精神卻亢奮。
    常大人冷言說教,“你看你的樣子,像我教導的孩子不像?”
    “你冷靜點……”
    “我不要!”容芳發出刺耳的尖聲,“我是人,我有感情,我不要冷靜!你敢送走雲杉,我就吊死在你常府大門上!!”
    “你是大周皇帝的妃子,你有責任和義務為你的國家你的丈夫做出犧牲。”
    “我不要!不要!不要一嫁人就連姓名都沒了,我是我自己。”她痛哭流涕,“父親你為什麼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心,你不喜歡女兒,為何不在我生下來時就殺了我呢,嗚嗚……”
    “芳兒,你太讓為父失望了。”常宗道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
    他是個隱忍的人,面無表情是常態,此時他再也繃不住對容芳母親道,“你先出去,我要和芳兒單獨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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