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本身是個氣質沉郁,不喜多言之人。
    與兄弟和同伴在一起總愛裝出一副隨和、寬容之態。
    李仁知道他心胸極其狹小,睚眥必報。
    這本來沒什麼,有人就是記仇。
    以本來面目示人也沒什麼,大家知道他不好惹,只會更小心待他。
    李慎卻又想擔到大家擁護,希望大家能像喜歡思牧一樣喜歡他。
    實際又不是那種外向灑脫的個性。
    整個人擰巴著,反而叫人下意識就遠著他。
    李仁這幾年漸漸長大,有了鳳藥的撫養,又加上出宮長了見識。
    從前那種郁郁寡言的個性反而不再。
    對旁人偶爾的冒犯也不介意,大家愛和他玩耍。
    他為人大氣,不與人計較,也不在乎銀錢,宗親中有家世敗落的子弟,他不止與人一起玩耍,還總不吱聲替人付賬。
    這些一起讀書的皇子宗親里,最受歡迎賓就是思牧、李仁和李嘉。
    思牧在錢上極為大方,很愛交朋友。
    表面紈褲卻心里有數。
    思牧與從溪最要好。
    李仁想了很久,若是托思牧向從溪打听,是打听不出消息的。
    從溪是這些人中,最有君子之風的少年。
    不但相貌氣質出眾,人品更是沒得挑。
    嘴也特別嚴,他穩重得像個成年人。
    倒不如直接問雲之姨媽。
    ……
    挑了個好天氣,他真的去找雲之。
    雲之忙得不得了,她樂得遠離皇宮爭斗。
    現在的她日子繁忙充實。
    家里有情同姐妹的鶴娘、梅姍相伴。
    膝下兒女雙全。
    外面鋪子日進斗金,是個名副其實的女財主。
    新晉當選京華商會會首。
    簡直氣運當頭。
    她倒也不瞞著,說鳳藥只告訴自己,叫思牧不管與誰對陣,第二場輸給對方。
    “我連思牧和誰對陣都不曉得。”
    雲之兩手一攤,手腕價值千金的翡翠反射著陽光,綠得耀眼。
    這是件再小不過的事情,她跟本沒放眼中。
    她經歷過宮里的人與事。
    經歷過沒權有錢的日子。
    經歷過沒錢沒權的日子。
    現在的日子就是她心中最好的日子。
    所以她也不耐煩讓思牧將來涉政。
    她娘家不弱,將來朝中有人,思牧好好把她這一攤接過去才是最好的結局。
    現在,除了鳳藥的事,誰她也懶得兜搭。
    她又有錢又有權,為人低調卻是京中隱藏的一號人物。
    “所以,思牧只是配合。”李仁暗想。
    他自己也是這迷局中的一枚棋子。
    鳳姑姑要做什麼呢?
    他決定像潛伏在收容處暗中查訪線索一樣,憑自己的本事,破開姑姑的迷局。
    這對尚存少年心性的李仁來說,只是乏味宮廷生活中的游戲。
    ……
    後面卻沒動靜了。
    李嘉封王後得意幾天,也就倦了,大家在一起讀書,依舊要看成績,學得不好,也要挨板子。
    只有一點不同,大家一起玩的伙伴見了他得行禮。
    李仁無所謂,李慎卻受不了。
    皇後的兒子,理應是皇子中最尊貴的身份。
    他因為只是皇子,見了肅王也得行禮。
    氣得他裝都裝不像了,那強擠出的笑意,比哭都難看。
    李仁次次看他扭曲的假笑,都忍不住要“哈哈”出聲。
    等了許久卻沒別的動靜。
    真的就是李嘉封了個王。
    鳳姑姑沒來由幫貴妃啊?難道她是想保李嘉為太子?
    李仁搖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設想。
    鳳藥說過除了李仁,各個皇子中,李瑞最沉穩大氣,心胸開闊,只是身子弱。
    她絕不會在立儲一事上,提前站隊,除非是皇父的暗許。
    這就更不可能了。
    這件事不是偶然,鳳姑姑就算能幫李嘉贏了比賽。
    拿個“大周第一少年勇士”的名頭,也不會提前知道皇上興起,能給第一名封王。
    若是李勉沒出事,皇上還會嘉獎嗎?
    李仁冷哼一聲,留得他那條命已經是看在他父親是皇上唯一的兄弟面上。
    父皇,不是念及親情便心慈手軟的男人。
    ……
    這天杏子當值,給各宮娘娘請脈。
    到了愉貴人宮里診過脈道,“恭喜貴人,現下也是時候再次懷胎了。”
    愉貴人兩眼一亮,最近皇上少到後宮,她只覺聖眷大不如前,很擔心有沒有機會再懷龍子。
    “我會給貴人開坐胎藥,保貴人懷上男胎,請貴人一定保密。”
    愉貴人趕緊點頭。
    “貴人只要身子健壯,別說一個皇子,就是再產育兩次也生得下來。只是生育于女子,是傷元氣的。一切都看貴人的選擇。”
    愉貴人高興得賞了杏子一張銀票,道,“女子再美不過數年光景。咱們皇上又不愛美色,真不如多生幾個兒子有靠山!”
    “只要這胎先懷上皇子,我叫我父親在外面再重謝黃大夫。”
    杏子一笑,也不推辭,拿了銀票離開愉貴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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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瞧鳳藥,逢著鳳藥去貴妃處傳旨。
    這陣子貴族殿里可熱鬧了。
    眼見皇上對李嘉存了青眼,又加上貴妃母家興旺,誰不上趕著巴結?
    杏子隨行一起給貴妃請安。
    曹貴妃見杏子提了藥箱隨口問了句給誰請脈。
    杏子跪下回道,“愉貴人上次傷了身,臣女給她調養好身子,這次定能懷個皇子。”
    貴妃眉毛一挑,對來請安的一眾妃嬪說,“听听黃女醫的大話,皇子是說生就能生的?”
    “臣女就是能保她生男。”杏子氣定神閑。
    “愉貴人有易男相,加上小女藥力,保她在宮里有個依靠還是做得到的。”
    “哦?”
    “貴妃可與小女賭個約?”
    貴妃本來心情就好,听了這話來了精神,點點頭。
    問,“那你說說本宮還能不能再得個小閨女?”
    杏子卻直接拿出脈枕放在桌上,“我可為貴妃當場斷一斷。”
    ……
    曹貴妃使過黃杏子,醫術可以,但不是神仙。
    她把手腕伸過去。
    杏子仿佛知道她心所想,搭了她的脈道,“貴妃身子底子很好,所以顯不出小女醫術高明。”
    “也希望貴妃用不上小女的醫術。不過貴妃這兩月是否有癸水淋灕不淨之癥?本來五日既斷,這兩次總不斷絕,非至十幾日才真的完事?”
    “真的是。”
    “只需本醫兩副藥,下月就能見效,若說生育,貴妃娘娘只要保養得當,及時承恩雨露,懷胎並不是奢望啊。”
    “真的?”
    杏子磕頭,“待愉貴人真有孕,貴妃信了臣女手段再我前來?”
    眾妃嬪打趣著,“貴族娘娘不找你,我們也替你記著。”
    杏子離殿,貴妃上了心,著人留意著愉貴人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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