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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很早之前我曾經說過——這座別墅,還有它周圍的空地全都歸在我的名義下,任何人未經我許可踏入,將會被視作對其主人的一種挑釁。”
不緊不慢,用平靜不含感情\色彩的語調緩緩地說出充滿威懾和不悅意味的話語,顧長離扯了扯兜帽,在在場諸多人震驚惶恐的視線下從別墅的屋頂一躍而下。落地時膝蓋微彎,卸去重力加速度帶來的壓迫後再度直起身體,地面上連一個稍深的腳印都沒有留下。
“在我離開的兩個月時間里,有多少不知死活的人前來挑釁?”
“報告大人,”站在顧長離身後的顧黑一臉狂熱地低下頭,掩蓋住由于絕處逢生的喜悅和激動而快要扭曲變形的面容,盡量控制著自己嗓子好讓自己的聲音不再發抖,“我已經把那些人的名字全部記錄下來——”
他再次取出那張皺巴巴的紙片,小心翼翼地把它捋得稍微平整一些,然後恭敬地遞給對方。
紙片上被劃掉的人民數量顯然讓顧長離有點吃驚,他輕輕地點點頭,說了一句“干的不錯”,旋即便將注意力放在其中的漏網之魚上。
“過江龍”
每每念出一個名字,顧長離的視線就在眼前的人群中轉過一圈,那種無機質的,仿佛打量一只待宰羔羊般的冷酷目光,足以叫任何人心底發寒。
他的目光很快停在一個方頭大臉,哆哆嗦嗦拿著袖口擦汗,打算偷偷溜走的男人身上。
察覺到這一點的男人抖得更加厲害,本來就丑的五官因為恐懼緊張而擠成一團,更加不堪入目。
“大大大人,我可以解釋,我”
他結結巴巴想要辯解的話語就這麼凝固在喉嚨口,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因為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棋子大小的洞\口,此時正不停地往外噴吐著代表生命的鮮紅液體。
“你可以解釋,但我不想听。”
把玩著自己手心里躺著的幾顆順手撿來的粗糲石子,顧長離冷笑一聲,繼續在人群中游弋著視線。
陌生的,沒見過面的人暫且不提。只要是自己之前曾經打過交道,並且明確表示臣服的家伙,凡是出現在這里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長離的信任說廉價也廉價,只要對方的態度不差,第一印象過得去,他都能勉為其難地接受;說珍貴也的確珍貴,背叛了一次,就絕對不會有再來的機會。
眼看局勢就要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那個自從顧長離現身以來就莫名陷入沉默的領頭男人這時才像是被驚醒一般,臉頰泛紅,目現異彩,一腔一調都帶著股叫人不舒服的甜膩味道,“你就是這里的主人?”
顧長離抿了抿嘴唇,兜帽下的眉頭深深蹙起——這個人給他感官非常差,像是一條污濁骯髒的下水道溝流,不需要靠近,即使遠遠隔著都能聞到令人作嘔的氣息。
向來不曉得怎麼委屈自己的顧長離面對這樣的家伙,自然是朝著他的方向,眼也不眨地一個石頭彈了出去。
這也是一個偶然的發現。
在之前的打獵過程中,顧長離經常惆悵地看到,無法精確控制力道的他總是會把獵物打成一篷血雨,除了給當場的植物和微生物加餐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實用價值。對于這個問題無解的情況下,顧長離又恰巧發現經過他的力量加成後,即使一塊小石子也能像子\彈般洞穿一株合抱大樹的樹干——從那天起,他出外打獵的時候總會抓上一些石子隨身帶著。
急速飛行的石子體型小,動靜弱,殺傷力卻又巨大,實在是居家旅行,暗害陰人的不二法寶,顧長離很快就喜歡上這樣的戰斗方式。
不過世界上畢竟是沒有完美無缺事物的,這種手段用來對付實力一般的人或異獸堪稱信手拈來,但是面對真正有實力的強者時,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那枚一閃而逝,幾乎難以辨清飛行軌跡的石子很快就被男人仿佛不經意間抬起手臂的動作納入掌中,如同泥牛入海般沒有掀起任何波浪。
“客人登門,主人家就拿這種東西款待,未免太過失禮了罷?”
五指搓動,再度張開手掌時,原來的石子居然化作了一仸細砂。
男人唇角微揚,雙眸之中光彩流轉,溫文爾雅地笑道,“既然這樣,也讓主人家看看我們帶著的厚禮吧。”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之前混跡在人群之中,著一身黑衣的數十人迅速排開眾人擺出一個有點古怪的陣型,而他們的手上,全都綁縛著一把烏黑油亮的勁\弩。
所有人都為他們突然展現出的獠牙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已經有幾個眼尖的家伙看見弩\機末端綴著的兩顆顏色鮮亮的“寶石”,那可不是用作裝飾,而是起碼是中品品質的晶石。這些弩\機,全都是傳說中用來對付最窮凶極惡異獸的開天\弩——它的弩弦是由變異蛛絲或者變異獸筋經過特殊藥水鞣制而成,一般人連拉開都難以拉開,也只有這樣,才能洞穿一些異獸厚實的外殼;整個機身由最最堅硬的變異鐵木鍛制,失去弩\矢之後也能當做防身或是攻擊的武器;弩失更是添加了晶石的粉末,堅韌的同時也最大程度地增加了對異獸的殺傷力。
這樣的一把弩\機,在黑市上能夠賣出天價,而且是有價無市。因為開天\弩的制作工序復雜,材料繁多,能夠制造它的工匠大都被上城當做國\寶般精心保護起來,專門給他們的護衛隊制造和維修武器。自己使用還供不應求,又怎麼可能拿來販賣,因此流落在外的自然極少。
可是就是現在,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居然明晃晃地出現了幾十把開天\弩,單單就是這幾把武器,就足夠買下幾十條黑街,而能夠擁有它們的角色,又該有如何深不可測的背景?
在場諸人面面相覷一陣,心中俱都打起了退堂鼓。他們原本只是想乘人之危佔上一些小便宜,這在黑街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分明遠不只是針對那些微薄財產的覬覦,倒像是兩個龐大組織踫撞前的初\試探。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即使是被它們的余波掃中,也是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黑街人悍不畏死,可是也要自己死得清楚明白——像這樣毫無價值,如同垃\圾般的死法,可不是他們想要追求的。
已經有人開始偷偷摸摸地往外溜了。
在末世閱歷尚淺的顧長離還認不出“開天\弩”這樣的大殺器,不過從身旁人倒吸氣的震驚表情也可以判斷出這個陰測測的危險男人可能拿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好東西,好到遠不該是這黑街應該出現的。可是既然你黑街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東西,這樣的事物,它們又怎麼會如此巧合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成為找上門的大\麻煩呢?
在腦海里迅速回憶一番這些日子經歷的顧長離心中微動,很快便得出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結論。
“又是“深淵”那個組織的?”
顧長離順口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男人微微一愣,像是沒有料想到顧長離會這麼快地反應過來,緊接著臉上笑意更深,“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前思後想,會那麼瘋狂和不要臉地來找我這麼一個安分守己老好人麻煩的,就只有前兩個月遇見的那個神神叨叨的神秘組織了,”無奈地一攤手,顧長離煞有介事地說道。
安分守己
老好人
不止是對面的敵人,就連顧長離身後的李想和顧黑听到這樣的詞語都不禁臉上一抽。
那個剛剛一言不合就被他一個石子破了脖子的倒霉蛋尸體可還在地上安安靜靜地躺著,這得是有多麼粗壯的神經才能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形容自己。
“而且話說回來,你們不是要找那個聖城出身的萊因哈特的麻煩麼,我只是偶然跟他一起出了趟任務,之前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怎麼就這樣纏上我了?”
說到這里,顧長離更加不解了,“你們要是不知道他現在下落的話,我可以友情提供,明碼實價童叟無欺。”
“”
“咳”領頭男人也沒想到這個出場時盡顯高人風采的年輕人內里會是這麼一副憊懶模樣,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後這才開口,“按照我們的布置,萊因哈特還有你們整個小隊早就應該變成了尸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就算他是聖城的守衛者,異能實力也冠絕一時,可也絕對抵擋不住毒人,開天\弩和同為異能者的飛羽的三重伏擊——本來完美無缺的計劃,最後的結果卻截然不同。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之前預估的條件出現了變數,萊因哈特的隊伍里,出現了一位實力遠高于他的可怕強者。”
“失去可靠情報,不知道那個真正“變數”是誰的我們,在每一個加入萊因哈特隊伍的人員棲身之處附近都布下了重重眼線,而最後,就只有你一個人再次出現。”
“听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顧長離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饒有興致地問道,“說了那麼多,其實事實就是深淵是在怨恨我攪了你們的計劃,打算殺了我來泄憤,一了百了麼?”
“不,當然不。”
“重新介紹一下,在下名為許裴元。這次前來的目的,是想要邀請顧先生加入深淵。”
“哦?你們深淵有那麼寬宏大量,即使我剛剛破壞了你們的計劃,也能夠忍氣吞聲,轉眼就招攬我加入你們?”說出這句話的顧長離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意味。
“強者有權力任性。”許裴元對顧長離抗拒地態度並不以為忤,而是進一步解釋道,“深淵真正怨恨和無法原諒的只有那座“高高在上純潔無暇”的聖城高層和它的走狗。”
“既然你原意出賣那位萊因哈特守衛者地情報,就說明顧先生肯定和他還不是一路人,對于聖城也沒有敬畏的心理。深淵需要的就是先生這樣的人。”
“嘖嘖,你們的老大是被聖城的老大搶了老婆還是殺了全家,要不怎麼就無緣無故憎恨聖城恨到這個地步呢?”顧長離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裝出思考的樣子,一邊有相當不講究地說出絕對會激怒對方的話語來。
“顧先生請慎言!”頂頭上司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屈辱顯然讓許裴元有點按捺不住性子,他臉色微暗,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深淵帶著誠意前來,卻也不會任人拿捏。”
“誠意?”
顧長離玩味地把這個詞語在唇舌之間流轉一遍,溫柔和煦地像是情人耳鬢廝磨間的呢喃。
“你有見過,帶著強\弓利\弩把人團團包圍,希望對方畏懼妥協的“誠意”麼?”
“深淵?真是好大的氣派,好大的來頭。”
“差點沒把我這一顆玻璃心都給下碎了。”
捂著自己的臉頰,顧長離裝出一副畏縮害怕的模樣,歌唱俱佳,信誓旦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