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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顧長離是踩著點來到北街街口的。當他來到那兒的時候,萊因哈特和其他幾位小隊的成員已經集結得差不多。畢竟是來自聖城的大人物,身為黑街住戶的幾人自然不會托大地遲到給日後的頂頭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上顧長離,萊因哈特的小隊一共有十名成員,多是周身縈繞著一股凶悍血腥氣息的大漢,因此在這孔武男子中唯一一位年輕女性便顯得格外引人注意。她看上去並不是很年輕的模樣,褪去了青澀和懵懂後,由時光磋磨而成的成熟魅惑反而更加渾然天成,再加上一身緊身戰斗服襯托出的曼妙身材,無怪乎身邊人都是一副看直了眼的呆愣表情。
最早察覺到顧長離出現的人自然是昨日一別後就一直記掛惦念著他的萊因哈特,他可是因此輾轉反側一個晚上沒睡,若不是自身身體條件出眾,此時不定得頂著碩大的黑眼圈來見人。還不待他開口熱情地招呼,另一邊同樣看見顧長離,並從他來的方向判斷出其出身的大胡子男人就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態度傲慢而鄙夷,“貧民區的小鬼就是沒有時間觀念,居然還要讓萊因哈特大人紆尊降貴地等你,天生的下\賤胚子。”
“”在听見男人開口的瞬間,萊因哈特面容便為之一沉,在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胡子大漢便發出一聲短促而淒慘的咆哮,緊接著便倒飛出去,一連撞塌好幾堵了牆壁,躺在地上抽搐幾下不再動彈。
“既然人來齊,這就出發罷。”
萊因哈特根本沒有把眼角的余光放在被他幾乎踢掉半條性命的男人身上,低下頭整了整袖口。今天他又換了一套作戰服,同樣是白色滾金邊,胸口繡著世界樹紋章,卻是比昨天那套要精致奢華些,表情中還殘留著些許冷漠戾氣。末世本就是強者為尊的時代,一位儀表堂堂,能力出眾的男子對于異性or同性的魅力絕對是本就堪稱致命的。便是那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也不能免俗地偷偷瞥了他幾眼,兩頰泛粉,春意盎然。
這些無聊的變化自然不會是顧長離感興趣的,他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斗篷兜帽加身,幾乎把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只是隱在暗處的神色有些許不爽。剛才要不是萊因哈特這家伙橫\插一手,現在那個說話難听家伙的舌頭應該已經被他扯下來了。
其實說來萊因哈特剛才的下手雖然狠,某種意義上還是救了出言不遜的大漢一命,要不然落在顧長離手上——對于有膽子罵他的貨色,他一定會讓其下輩子沒膽子再做人。
萊因哈特做出的決定,自然不會有人不識趣地站出來反對。他們和那倒霉男人非親非故,既然他的行事惡了大人,被舍棄也是理所當然,大人能夠留他一條小命就已經算得上仁至義盡。
原本是十人的小隊,最後出發的僅有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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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一直以來都是佔據這個星球重要一環的事物,甚至比人類的地位還要高上幾分,無論是在末世前還是末世後,皆為如此。在這五十多年的時間里,人類絕跡的地方,取而代之的便是無數蔥籠繁茂的植被,參天古樹像是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空氣污染和霧霾天氣這樣的說法早就從人們的記憶里絕跡——雖然不會有任何人會為此感到高興。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那麼,失去人類踏足的步伐後,曾經存在過的道路自然也會隨之湮滅。
九人小隊中以萊因哈特打頭,那位名為梅麗的漂亮女子和幾個身具輔助能力的站在中間,顧長離遠遠地墜在他們身後,掃清幾人經過時留下的多余痕跡。
這個工作是他自告奮勇承擔下來的,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便一直單打獨斗的自己早就習慣不了混跡在人群里團隊協作互幫互助的橋段。顧長離也實在很難理解心大到特意來黑街找尋小隊成員的萊因哈特的腦袋回路,莫不是被門夾了?眼下這境況有人壓著還好,要是當真發生利益糾紛,絕對一個比一個背後捅刀快。
在那種糟糕情況發生之前,自己還是先離他們遠點為妙。雖說殿後的工作麻煩又危險,不過以他之前橫掃整個森林,閑著沒事還會抓幾只異獸試試燒烤的經驗來看,這里還遠不至于威脅到他的安危。
就這樣,在顧長離特意放慢速度的情況下,他已經不知不覺和小隊伍拉遠了距離,直到徹底與對方失去聯絡(單指視線上)。
昨日萊因哈特在離開前曾經給顧長離留下一副標記著他們目的地的地圖。畫在平面上的時候還不太明顯,真正開始沿著那張描繪精致的地圖趕路時他很快便察覺到,若是順著這條既定的方向,最終走到的地方對于自己並不陌生。
那是他到達這個位面的第一站,也是關押著原身的那個實驗所。
聖城果然和那個拿原身做人體實驗的組織有關,甚至可能就是幕後黑手也說不定。暗暗講這條消息記在心底,忽然像是被什麼動靜吸引了注意力,顧長離猛地抬頭朝東南方的方向望去,在原地佇立片刻後完全偏離萊因哈特小隊前進的方向,完全隱沒入綠葉繽紛的樹林之間。
迷霧森林的環境錯綜復雜,異狀頻出。作為領頭開路者的萊因哈特並沒有太多的心力關照到所有人,是以他最初的時候是想把顧長離放在小隊地中央,奈何對方根本不肯領情。而處于小隊倒數第二的男子本身就不大看得起動作遲緩,像是沒有什麼本事的斗篷神秘男,發現他逐漸落後只是撇了撇嘴,並沒有出聲提醒小隊稍稍放慢速度——
在他看來這種拖後腿的吊車尾本就不該加入這個隊伍才是。
因此顧長離失蹤這條消息直到很久之後才被萊因哈特得知,那個時候他除了震怒之外別無他法。別說他能不能將任務拋之不顧回身去尋,就算真的原路返回,他也不知道其具體失去蹤跡的地段,只能在心底用顧長離堪稱非人的武力值安慰自己,想來他是不會在森林里出事的。
內心兀自煩躁郁悶著,事態卻又像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般,萊因哈特的耳畔忽然傳來嘈雜錯亂的,明顯是由人類踩踏產生的腳步聲。
在這種地方遇到同族可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好事情。那麼雜亂無章的慌亂腳步,鬼知道是不是他們招惹了什麼根本招惹不起的麻煩異獸異蟲而忙著逃命。
他很快停下了腳步,做出結陣防御的手勢。見到領頭老大的架勢,黑街諸人當然不會懈怠。能夠被提名挑選的他們對于自己的身手都有著很高的自信,紛紛取出自己趁手的武器,嚴陣以待。
一個衣衫襤褸,滿頭都是落葉的年輕男人撐開樹叢,跌跌撞撞地朝著萊因哈特的方向走來,原本倉惶無助的目光在看到萊因哈特時像是遇見了救苦救難的菩薩,好懸沒直接哭出來。他一步一挪地走向萊因哈特,朝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滿面哀求,“救我救我”
在他與萊因哈特還有不到三十步的距離時,後者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大聲吼道,“後退!”
說話的同時也將自己的異能催發到極致,那個口中求救的男子眼見自己的身份暴露,臉上綻開一抹詭異又惡毒的微笑,下一秒他的就身體猛地炸裂開來。
幸而萊因哈特的異能爆發及時,強大的重力壓迫讓那名求救男子的軀體無法飛濺太遠,至少沒有一點一滴落在萊因哈特隊伍的範圍。
“嘶——”
依言後退的諸人在見到求救男子的幾塊血肉便把周遭數米的青草變得枯黃腐朽,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樣猛烈的劇毒,若是沒有提前察覺,若是沒有萊因哈特的異能,一旦近身,那爆炸的範圍足以重創甚至毀滅整個隊伍。
“毒人。”萊因哈特從齒縫里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俊臉陰沉得像是可以擰出水來,“深淵的人為什麼會在這里?!”
“啪啪啪——”毒人走出方向的樹叢後傳來一陣響亮的拍掌聲,旋即響起的還有一道年輕的低柔男聲,“不愧是聖城的守護者大人,這一手掌控重力的異能使用得既準且狠,真真漂亮。”
“藏頭露尾的鬼祟之徒,滾出來!”
萊因哈特低吼道。
“如您所願。”
一個面孔陰柔,還蓄著長發,乍眼看去恍若女子的男人從樹叢之後緩緩走出,恭敬又講究地行了個末世前的古禮,“深淵飛羽,問萊因哈特大人好。”
他身上傳來的異能波動叫萊因哈特深深蹙起了眉頭。
怪物只能由怪物來對付。
這是很多普通人對于異能者之間戰斗的評價,這句話雖說粗淺,倒也說出了事實。
這個自稱飛羽,出身深淵的男人居然能夠一語道破自己的名字究竟是自己在黑街的動作太大引起了深淵的注意,還是聖城一方有人出賣了自己的消息?
“小可不才,但邀萊因哈特大人一戰。”
飛羽朝著對方擺出了起手式。
“你以為同是異能者就可以輕松對付我了嗎?”被對方勝券在握的態度所激怒,萊因哈特的聲音愈發低沉,“小小的深淵余孽,也敢如此托大。”
“當然不是。”眨了眨眼楮,飛羽那一雙細長嫵媚的桃花眼里流淌著漆黑渾濁的惡意,“螞蟻多了也可以咬死大象,深淵別的不說,人總有的是。”
“在你們四周的森林里,我們早就布下數十倍于你們的人手,個個裝備著淬著劇毒的勁\弩,就連毒人也還有十幾個之多。”看著對面隊伍里聞言而起的騷動,飛羽的臉上笑意更深。
“黑街的諸位,在下保證深淵的目標只有這位萊因哈特大人一人,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深淵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分毫。”
“你們無需擔憂聖城之後的報復行為,深淵可以庇護在場的每一人!”
“若是你們仍然不信的話,倒不如讓這位聖城出身的大人物和你們講講,深淵究竟從何而生,而你們眼中那個冠冕堂皇的聖城,又是”
“你給我閉嘴!!”忍無可忍的萊因哈特終于在此刻爆發,他朝著飛羽的方向伸手狠狠一握,而早有防備的後者催生出大量的藤蔓將自己從對方的異能範圍里牽扯開。
“木系異能?”
難怪這個太監一樣的男人在異能波動遠不及他的情況下也敢這麼有恃無恐,這種異能在四周是森林的條件下佔得的地利太大,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他們二人間的實力差。
大腦急速轉動著該如何打破眼前僵局的萊因哈特驀然間脊背一寒,下意識地一矮身子,躲過由背後襲來的致命刀刃。
“所以說,我就是喜歡黑街人爽快的脾氣。”
飛羽婆娑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不遠處在一點外力因素下便分崩離析的隊伍,笑得像只大尾巴狐狸。
“對不起啊,萊因哈特大人∼”不久之前還表現得像是對萊因哈特極有好感的梅麗反而是第一個朝著他捅刀子的,“黑街之人利益至上,跟著您沒有好處的話,也怨不得我們轉投他方。”
“好一出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的大戲。”坐在自己制造出的藤蔓椅上笑得前仰後合的飛羽撫掌大樂,“這麼熱鬧的鏡頭,總要多找些人來看看熱鬧。”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造型精巧的口哨,猛地吹響,嘹亮的聲音傳出極遠。
于此相對的,是萊因哈特一方極度壓抑的寂靜。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飛羽現身以來一直都很輕松的表情也染上幾許凝重,林間也沒有再出現其他人的身影。
“”
打破這樣尷尬局面的是一枚破空而來,猛地擲向坐在藤蔓椅上飛羽的“暗器”。
“暗器”的個頭很大,力量極沉,飛羽的藤蔓居然一時也抵擋不住,不由地往後倒退幾步,險些沒有摔倒。
定楮一看,飛羽這才發覺,這哪里是什麼暗器,分明就是一個昏迷不醒還身受重傷的男人,而且就是他布置在森林里埋伏萊因哈特的暗子一員!
“听說,就是你在森林設了什麼破爛埋伏?”
從另一側的方向出現在這個劍拔弩張戰場上的是一個披著沾了些許污垢的深藍色斗篷的年輕男子。他環顧周遭因為他的突然到來而一臉懵逼的眾人,口中發出一聲不知是懷念還是嘲諷的輕笑,緩緩說道,“我設埋伏算計人的時候,少年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溝溝里玩泥巴呢。”
——請務必自行腦補顧長離上輩子修為不夠的時候,拿著陣法憑借地勢,生生陰死修為數倍于他的血妖+大軍的“偉大”事跡。
“本來你們玩你們的,我也懶得干預。”
“但是,誰叫你的手下不長眼地動手了呢,動手也就算了,還有個突然爆\炸的家伙把我的斗篷弄髒了。”
“這件斗篷我很喜歡,可它弄髒了又很難洗,所以我現在很生氣。”
“氣得想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