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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現在的心情非常郁悶,郁悶得都快要哭出聲來。
此時此刻他正像一只被漁民逮住,緊接著五花大綁起來的大閘蟹,身上的繩索牢牢束縛住他的一切掙扎舉動,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正緊貼著他的喉嚨,自帶的凜冽寒氣激得他的脖子炸出一片雞皮疙瘩。
眼下拿著匕首,掌控著他小命的還是個看上去不過八\九的眉清目秀孩童,一雙大眼楮黑洞洞的沒有絲毫多余的感□□彩,仿佛一位盯著自家豬肉思考著如何下手的屠夫,無端地叫人心底發寒。
不久之後,在自己被捆縛的椅子對面,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輕輕放下手上的玻璃杯,揚起嘴唇綻開一抹妖孽至極的笑容,“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以及跟蹤我的原因,顧黑你來計時,每超一秒,就從他身上剜下一片肉來。”
“.........”這下不用快要了,李想這貨當真被嚇得哭了出來。
要說事情為何會發展成眼前這個地步,還要從他昨天接下的那個坑爹任務說起。
就在昨天深夜,他的一個老主顧,王胡宇王先生的秘書上門,非常嚴肅認真地給他下達命令。命令的主要內容就是要李想動用他的異能,在不被對方發現察覺的前提下觀察出對方的喜惡性格,如果能順帶發現其弱點更好,但並不強求。
得知他要負責的對象是一個主在黑街貧民區,連異能都沒有的小人物的時候,面對王先生秘書提出的高昂價格,李想還很是驚詫了一陣,險些疑心那位大人是不是這些日子花錢花習慣,已經徹底變成大手大腳的善財童子。不過有“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正好自己最近的修為遇上瓶頸,急需一批精純的晶石來吸收能量,更何況能與聖城守衛者攀上關系的王胡宇已經展露出侵吞整天黑街的野心。完美地完成這次任務,不僅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還能給未來黑街的無冕之王留下一個好印象,何樂而不為?當即便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應承下來,允諾一定會把目標的內褲是什麼花色都給探得一清二楚。
如今想來,當時的自己絕對是被大門夾了腦袋。能被那位王先生發現,重視,甚至事先還要派出探子偵查的哪里會只是個居住在貧民區的平平無奇之輩,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可誰叫那時的自己腦袋抽了,被一點蠅頭小利沖昏頭腦,連事先準備都沒做好就橫沖直撞地送上門,三下五除二就做了任務目標的俘虜。
“是王胡宇派我來查探大人您的生活習慣,喜怒偏好並讓我巨細無遺地匯報給他的。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受雇者,任務是在昨天接下,還沒開始執行多久就被您發現,所以我沒有發現任何情報條件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您的任何信息!”
因為對方給出的時間限制,李想幾乎是沒有半點停頓地講出上面一大串話,說得又急又快,還夾雜著變了調的哭腔。看著他這幅窩囊樣,跟前的顧黑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持著匕首的手往前遞了遞,堪堪將李想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痕,這才把他之後醞釀的那些告饒哀求的廢話給憋了回去。
【是誰和我說過黑街里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對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同樣漠不關心的,是徹頭徹尾的殺人機器來著?】
頗有些無語地回憶起自己最初在那片森林里,從那幾個探索者口中探听到的情報,顧長離只覺得槽點滿滿。如果說顧黑這小子年紀還輕,受黑街價值觀侵染還不重,所以才養成對于黑街算是奇葩的貪生怕死的性子,眼前這個腳軟到被人一威脅就毫無節操賣隊友的胡子大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異
——他的畫風和黑街人特有的血性陰狠沒有半點相融之處,放在革命年代那是妥妥的漢\奸預備役。
“你並不是黑街出身的罷,外面,或者說某一座上城來的,在這里待得時間也不久?”雖然說是疑問句,可是顧長離的語氣卻相當篤定,顯然是早就做出了判斷。
渾身一顫,李想用驚恐萬狀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顧長離,渾身上下抖得篩糠一樣,“你...您您您在調查我?!”
“抽他。”
還以為這家伙被自己這麼一炸能說出什麼有用消息的顧長離臉色一黑,毫不留情地對顧黑如是吩咐。
“啪啪啪啪——”
數秒之後,一個兩頰腫得老高的豬頭新鮮出爐,見顧黑再打下去就要把人活生生打暈過去,顧長離這才開口停了他的舉動,同時還相當納罕地上下掃了一陣險些被幾個巴掌放倒的李想片刻,“你是怎麼在末世活到這個年紀的?”
這個疑惑已經困擾了他有一會了。
末世的環境險惡萬分,為了在重重異變動植物和天災中生存下去,人類的基因也在以遠超過去的速度進化蛻變。別的不說,拿末世後出生的孩子舉個例子,他們只要經過一些系統訓練,足可以吊打幾個末世前訓練有素的軍\人,先天的起點就不一樣。
這個情況是顧長離之前偶爾提點教授顧黑時發現的。他所傳授給對方的武學大部分是來自上一個修□□的粗淺部分,不過兩個位面的高端武力有著天壤之別,照他想來就是這最微不足道的粗淺武藝也足夠讓顧黑鑽研上許久,沒想到對方掌握這些的時間卻遠比自己預設的要短。經過一些小測驗後才發現明明看上去瘦弱不堪,風吹就倒的男孩有著相當出眾(對比顧長離原來的那個世界)的運動神經和恢復能力。他還以為是這小子天賦異稟,天資卓絕,結果顧黑倒是皺著眉頭,相當不接地表示自己這種身體與那些同齡孩子相較簡直好比破爛。
“......那你說,正常八\九歲的孩子能做到什麼才是正常的?”
“不好說...不過至少也要能夠舉起幾百斤的石頭,或者一腳踢斷大腿粗細的樹干才行.......因為我太瘦了,所以沒有那麼多的力氣做到這些。”
“我怎麼沒感覺......這一路殺過來的人有那麼厲害。”一直以來認為這個世界的武力值十分低端的顧長離被顧黑的描述嚇了一跳。如果在這個世界一個正常小孩便能如此輕易做到這些事情,那麼之前自己為什麼能切瓜砍菜般殺死那麼多成年大漢,一點阻礙也沒有遇到?
“不是他們不厲害......”顧黑一直以來都顯得暗沉沉的目光驟然明亮了一瞬,“是因為他們遠沒有大人您強,就像螻蟻在自己族群里再如何不可一世,對于大象來說還是一腳就能踩死的存在。”
和顧黑的那一番交流給當時的顧長離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主要就是讓他明白了“原來我很強”“原來我非常強”和“原來我真的強”的道理(...),嗯,當然也包括末世的普通人類身體素質也大都很強這條訊息。
是以,這個莫名其妙跟了他一路,最後還大搖大擺走進自己屋子的膽大包天者是怎麼靠著與正常地球人的體能素質撐到這麼大歲數,而不是半道就死在異獸或者同類手下的?
面對顧長離赤果果的懷疑和鄙視眼神,李想痛苦地咽下想要噴吐而出的一口老血,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因為...我是異能者。”
異能!
在听到這兩個字後,顧長離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顧黑的臉色倒是變得有些難看。
和異能者有關的消息也是顧長離從那幾個去森林里探索的家伙口中得知的。五十多年前那場席卷全球的災難,鑄就了無數失去理智的人形野獸和睡夢中死去的無辜亡魂,卻也孕育了極少部分擁有神奇力量,已經脫離正常人範疇的“超人”。
這群在超過十分之九的死亡率中活下來,獲得能力的幸運兒一般被稱為異能者或者天眷者,但凡沒有在之後頻繁的天災中夭折的人幾乎都在隨後的末世中闖下偌大的功績,傳說聖城的創造者就是一位異能者。
不過異能者的數量很少,一般都是靠家族遺傳或者概率極小的後天覺醒。一座上城擁有異能者的數量也是衡量其力量的重要指標。幾乎每一個異能者都會被上城好好供養起來,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可以和城主平起平坐,在不背叛人類的前提下活得快意自在。誰叫末世強者為尊,而大部分的異能者都堪比人形自走武器,誰又會有那個膽子去得罪招惹他們?
“呵,如果你真是異能的話,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黑街?”顧黑嗤笑一聲,匕首在李想臉上輕輕劃拉,一道長長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出現,緩緩地滲出血滴。
“我我我我真沒有說謊!只是...只是我當初覺醒異能的時候被別人暗算,沒有覺醒完全......”記憶里沾滿血色的那一幕又一次漫上心頭,李想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那股暴虐怨恨的情緒,繼續唯唯諾諾地補充道,“所以從效果上相當一般。”
“那你且說說,你的異能是什麼?”
感覺對方的反應並不像是作偽,來到末世這麼久,還是頭一次遇見異能者這個物種【喂】的顧長離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
“按照我的推斷,如果當初可以完全覺醒的話,我的異能應該是隱形......不過現在,卻只能勉強算是......降低存在感?”李想思考了好半天,這下有些不確定地形容著。
降低存在感?
顧長離覺得這家伙一定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覺得你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存在感,根本不需要再降低了。”顧黑的評價顯然更加惡毒。
“你們別不信啊,如果不是靠著這個異能,我也沒膽子大搖大擺跟著大人您走那麼久。”
顧長離和顧黑毫不掩飾的神色表現深深刺痛了李想那一顆脆弱的玻璃心,他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要是還不相信的話,我發動異能給你們看看。”
“ ——”
顧黑發出一聲像是牙疼般的吸氣聲,在李想說出那句話後,明明就站在他跟前的自己當真感覺對方不再能夠引起自己多余注意力。那種感覺相當奇妙,就是一種你可能知道這里有個人站著,但是你不會去看他,在意他,潛意識地將他忽略,不放在心上。
明明沒有隱形,人還在那默默地望著周遭,效果卻和隱形相差無幾。
這就是異能嗎?
多麼不可思議的力量!
足以改變他人生的力量!
顧黑的心頭一片滾燙,他微微底下頭顱,隱匿在暗處的目光里燃燒著充滿貪婪和渴望的火光。
“你發動異能了?”
另一邊的顧長離在沉默半晌後,終于有些沉不住氣地發問。
“???”
面對顧長離的質問,因為今天之內太多次動用異能而精疲力盡的李想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你這麼大的個頭,存在感哪里低了,不是和剛才一模一樣嗎?”
顧長離不滿地敲了敲桌子。虧他還期待了好一陣,想看看降低了存在感的人會是什麼模樣,結果卻更像是場鬧劇。
“.........”
李想和顧黑面面相覷,而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和剛才沒有差別?!”
“就是沒有差別啊。”翻了個相當不雅的白眼,顧長離對這一驚一乍的二人組徹底無語了,“我也是奇了怪了,今天剛一出門就見到一個大高個在我背後跟著,連隱匿躲藏都不做一下,簡直猖狂得沒邊。”
“我說你應該沒有異能,有的是妄想癥吧?還把顧黑這小子一起傳染了。”
百思不得其解後,顧長離眉頭微蹙,相當嫌棄地說出他得出的結論。
“中二是種病,得治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