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台上男子收回思緒，接著聲音重回低沉，重染慍怒。
“既然她不在，那為什麼你們連徵將和羽將都沒解決掉？”
听到他明顯帶有怒氣的話，[坤靈]幾人都只能默不作聲的低下頭。
見幾人沉默不語，台上男子冷哼一聲後猛然一拍座椅扶手，沉聲繼續道︰
“每次都是這樣，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不該出手的時候又意氣用事。”
聞言，[坤靈]、[北辰]和[青冥]不禁身體微微一顫，臉上流露出懼色，依舊低著頭，無力反駁也不敢反駁。
而[望舒]神色依然是冰冷平淡。她清楚男子這番話的後半句是在影射她和[金輪]在寒瓊城的貿然行動。
而前半句則是在影射[蝶戀花]。
一年前，[蝶戀花]第一次被批準可以參加行動。但要求就是在行動過程中必須殺掉任何看到過她的人。
雖然[蝶戀花]當時一臉無所謂的答應了下來，也順利完成了任務，卻但始至終卻沒有殺一個人。
甚至她還在幾乎碾壓的對戰中公然放走了宮將楚景皓。
當時听到這個消息，[望舒]只覺得當時無比震驚。她看上去如此冷淡，可行事風格卻總是讓人意想不到。
毋庸置疑，在經過那件事之後，她就又被[他]禁止參加任何行動，重新專注于干[本行]。
“怎麼？都不會說話了？”台上男子繼續冷聲道，“平時你們一個個的都自稱心狠手辣，結果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我給你們力量難道是讓你們去行善的？”
“是我要她們收手的。”一旁雙手環抱的[蝶戀花]突然開口，也把[望舒]的思緒拉了回來。
聞言，台上男子又愣了一下，眾人只隱隱看到他微微攥了攥拳，接著又無奈般松開。
“[蝶戀花]，你上次放走宮將我可以裝作視而不見，但這次你也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這需要什麼解釋嗎？”[蝶戀花]冷冷的回答道，“我不想讓他們死，自然就不會讓他們死。”
“你......！”男子剛想發火，但轉念間又將它收了回去。片刻，他做了個深呼吸，又開口道︰
“[蝶戀花]，我答應過將你想要的東西給你。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听我的勸告，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聞言，[蝶戀花]嘴唇微微抽動，沒有再反駁什麼。
見她不再言語，台上男子又目光重新瞥向台下的四人。
“還有你們幾個。記住，我可以給你們力量，也可以隨時收回去，所以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是。”[坤靈]五人拱手應道。
“老大.....”片刻，[青冥]抬起頭看向台上男子，試探性問道，“那個盒子里裝的魔神遺物到底是什麼？”
聞言，台上男子收回目光，像是陷入思考般沉默不語。
正當眾人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台上男子不辨情緒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這是湮滅之魔神—蒼空隕落時的遺留物，里面含有他的魔神之力，但並不完整，現在我們只有一半。”
“湮滅之魔神？”[坤靈]听後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可我們要找的不是攝魂之魔神—噬魄的嗎？”
“你們有所不知。”台上男子停頓了兩秒，接著道，“攝魂之魔神的力量來源就是湮滅之魔神，只不過她將這項[技能]發揚過大了而已。但要是追根溯源，還是湮滅之魔神的這種力量更加純粹和強大。”
聞言，幾人托起下巴，紛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到那剩余的另一半唄。”片刻，[青冥]再次開口問道。
“不用。”
“？”幾人一愣，有些不解。
雖然眾人看不到男子的正面，但感覺他應該是搖了搖頭。
“那一半我們根本不需要去找。”台上男子淡淡的說道。
聞言，除了[蝶戀花]像是對此並不感興趣，神情依舊冷淡外，其余的眾人都是再次一愣，臉上的茫然更甚。
但台上男子卻已不想再跟幾人討論這個話題，接著擺了擺手。
“你們先下去吧，最近安分點，時機到了我會讓[蝶戀花]通知你們的。”
聞听此言，[青冥]等人也不好再追問什麼，拱手後陸續離開。
不出十秒，現場就只剩下了台上男子和[蝶戀花]兩人。
片刻，男子緩了口氣，可他剛張口要說些什麼，[蝶戀花]不辨情緒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
“另一半在凌雲城，對不對？”
聞言，台上男子動作一滯，顯然是有些意外。
驀然，他調整了一下心情，接著沉聲吐出一個“嗯”字。
“我去給你拿回來。”說罷，[蝶戀花]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等等。”見狀，台上男子連忙開口阻攔，聲音閃過一絲慌亂。
“怎麼？”[蝶戀花]停下腳步，聲音依舊冷淡的說道，“你真覺得我打不過那個幻靈之魔神？”“你又沒跟她交過手，你怎麼知道你會是她的對手？”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蝶戀花]側臉瞥向他，冷冷的回答道。
“真的嗎？”男子頓了頓，接著沉聲繼續道，“可據我所知，你這句話屬于自欺欺人。”
“哦？”聞言，[蝶戀花]轉過身，輕笑一聲後反問道，“自欺欺人對我有什麼好處？”
“假話說得多了，人慢慢的就會把它當成真的。”男子說道，“人可以影響人，自己也可以影響自己。”
“听起來像是自律。”
“不。”男子否定道，“這是一種通過欺騙來實現的極端自我暗示。”
聞言，[蝶戀花]愣了幾秒。低頭沉默片刻後又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經常自欺欺人？”
“這我可不好說。”台上男子也輕笑一聲，繼續道，“畢竟對于一個經常說謊的人來說，連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分清說的哪句話是真的。”
[蝶戀花]听後神色有瞬間的停滯，隨即仰頭失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有趣，太有趣了。”[蝶戀花]緩緩停下狂笑，說道。
“怎麼？”男子的聲音重回低沉，接著道，“我的話很好笑嗎？”
“你想多了。”[蝶戀花]的聲音也慢慢向著平淡轉化，“你的話可一點也不幽默。”
“你！”男子再次壓下怒火，緩了口氣後重新找回之前的平靜，“那你是什麼意思？”
“听你剛才那麼說，我真是越來越對從前的我感興趣了。”[蝶戀花]又露出一抹略顯瘋癲的笑容。
聞言，台上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也勾勒出和她相差不久的笑容。
“畢竟我們可是同類呢。”
“是嗎？”言罷，[蝶戀花]臉上的笑容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接著淡聲說道，“可惜我永遠成為不了你，你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我。”
她故意加重了最後一個[我]字，使得原本平淡的一句話多了幾分嘲諷和不屑之意。
但男子听後卻不怒反笑。
“我要做的從來都不是要成為你，而是要超越你。”
“這句話還算幽默一點。”
“.......”男子攥了攥拳，忽然又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蝶戀花]，你可以不顧我們之間的恩情。但如果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以後就要听我的安排，明白嗎？”
“明白。”[蝶戀花]臉上的笑容又染上了滿不在乎的色彩。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正好凌雲城那地方我也不喜歡去。”
說罷，不等台上男子給出回應，[蝶戀花]就邁步朝門外走去。
“記住我說的話。”男子沒有阻攔，而是再次沉聲提醒道︰
“不要輕易露面和出手，尤其是對那個幻靈之魔神。”
“知道了。”
[蝶戀花]十分隨意的擺了擺手。畢竟這種話她已經听過無數次了。
只是她不明白，區區一個幻靈之魔神而已，到底有什麼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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