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臣美景夜公子!
“哦~~~這個,不瞞叔父,小佷在家鄉的確有個青梅竹馬,兩家也是指腹為婚,家父當年出征離家前,怕萬一回不來,連聘禮都給了。”秦牧玄如實地回答。
“哦~~可惜,真的可惜了。老夫膝下有一女,雖為庶出但老夫一直捧作掌上明珠,京城無人不知,我司徒家的明珠。”
大將軍一臉驕傲地描述起她的寶貝閨女起來,滔滔不絕地說
“蝶兒年芳二八,老夫這女兒啊,相貌自不必說,王孫公子上門求親者不知凡幾。可蝶兒眼界甚高,且不喜酸腐文人,也看不上大字不識的廝殺漢。非文能安邦,武能開疆之俊才不嫁。老夫也是寵愛蝶兒慣了,她的心意老夫自是百依百順。”
瞧他這一臉的家中有女的幸福表情,看得秦牧玄暗中直撇嘴。
“賢佷啊~~老夫觀你有勇有謀,文武雙全。面相也是俊逸非凡,正合了老夫女兒的心意。老夫本想撮合你二人,無奈~~~可惜啊!”
大將軍露出了一副惋惜的神色,眼角的余光卻在偷瞟著秦牧玄的此刻的反應。
“謝大將軍厚愛,恕小佷難以接受大將軍好意。父母之命大過天,且小佷與我那青梅竹馬也算情投意合。小佷斷然做不出那種始亂終棄之事,望大將軍見諒。”
秦牧玄沒有猶豫,雙手作揖,大大方方地婉言拒絕了大將軍好意。此番話應是大將軍臨時起意,且秦牧玄所說句句在理,大將軍不會因此對他心生嫌隙的。
“嗯~~不錯,賢佷是那有情有義之人,這樣吧,賢佷先不急于回絕此事,等前往京城之時,老夫引見蝶兒與賢佷相見,相處些時日再說,你看如何?”
大將軍用一種你懂得的眼神看向秦牧玄,未等秦牧玄回答,他繼續侃侃而談
“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況且以賢佷之才日後定然飛黃騰達,居于上位,一房妻室定然不妥。本朝高官可是有平妻之說的,你那青梅竹馬立于平妻也不算辱沒于她。此等官場宦海之事賢佷在其中日久便自然知曉。”
大將軍當起了過來人兒。
主要是他那閨女自幼被他寵溺慣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什麼就給什麼。待到婚嫁之年,她又什麼人都瞧不上了,她的終身大事她自己毫不在意,不合適的就絕不將就。可把大將軍給愁壞了,好不容易遇上個符合條件的青年才俊,豈有放過之理?
甚至有那麼一刻,大將軍都生出了找人偷偷綁走秦牧玄那個青梅竹馬,遠遠地給賣了的念頭。
大將軍甩了甩頭,打消了那個念頭,心中暗忖道
“秦牧玄情真意切,坦坦蕩蕩。不借此攀附權貴,始亂終棄,也算有情有義。這樣的男子才配的上我的掌上明珠。
因此對秦牧玄更是滿意,怎麼看怎麼順眼,越看越歡喜。于是退而求其次,想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賢佷謝過大將軍美意。”秦牧玄含糊地應襯道。
“對了,大將軍,這是小佷昨晚截獲的北涼軍手令,大將軍請過目。”
秦牧玄轉移了話題,該談談正事了。
說完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卷軸,雙手呈遞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接過卷軸,看一點兒展一點兒,而後再次把卷軸收了起來。
“左軍前營嗎?能肯定嘛?”
“沒錯,我營哨探親眼所見。那晚全營宵禁,那奸細很難混入別的營,且按這手令上的內容也可推測出來,不會有錯的。但具體是誰尚不可知,只要暗中盯緊左軍應該不難找出來。”
其實秦牧玄自是早有想法,但還是要大將軍先定個策再說。于是他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
“下面如何行動,還請大將軍定奪。”
“不要見外,賢佷有何高見,不妨說來听听。”
這小子神色淡然,心中定早有計策,還在這賣關子吶。大將軍心想
“小佷認為,可雙管齊下。其一,既然已經知曉大概的範圍,那就暗中盯緊左營舉動,伺機找到那奸細具體是何人,一定要外緊內松,免得打草驚蛇,對方敢不再行動了。其二,即使查出奸細是誰,只要派人暗中監視即刻,切勿抓捕。”
“哦?這是為何?”
大將軍疑惑,知道是誰怎麼還不抓起來千刀萬剮,留著過年啊。這小子鬼主意多,姑且先听他說說。
“叔父啊,听小佷與你細細分說。這軍中奸細自然可惡,抓出來一刀殺了,大快人心。可殺了一個奸細又豈能確定軍中再無漏網之魚,抑或是那深藏不露者。固小佷認為軍中除奸最重的是發現,鏟除次之。”
秦牧玄努力講解的比較詳細,這是後世處理間諜的一貫手法。
“如確認奸細所處過于要害,則發現一個除掉一個。若所處並不甚要害或危害可控,則只需監視控制之即可。”
看到大將軍听得若有所思,秦牧玄繼續說道
“所謂堵不如疏。殺一個奸細,敵方可以再派遣或收買新的奸細,人心趨利,誰又能保證不利欲燻心或有重要把柄握于敵手呢。新的奸細會更加小心謹慎,我方再次發現的難度會大大增加,此種隱藏極深之奸細,關鍵處破壞會危害更甚。”
說到一半,秦牧玄有些口干,咽了口唾沫。
大將軍像是在茶館兒听故事般,順手遞上了一杯茶水,示意“喝了請繼續”。
秦牧玄也很自然地就接過來一飲而盡,順理成章,兩人絲毫未發現這樣子有什麼不妥。假如此時外人看到,定會以為這兩人是一家子在聊家常。
“咳~~”秦牧玄清了下嗓子。
“所以,依小佷之見,既然已確認奸細是誰,與其鏟除,逼得對方找新奸細或者逼其他奸細隱藏更深。不如只做到監視其行動,控制其破壞。並在合適的時機利用其給敵方輸送對我方有利的情報來的更為劃算。等到敵方連續因為虛假情報吃了大虧,再也不信任那個奸細時,我們再除之豈不更妙。”
一席話說完,秦牧玄停頓片刻,等著大將軍的答復。
“妙!~~妙,反奸計,妙。敵之奸細為我所用反制敵,實在是妙啊!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小子啊,夠陰險,老夫喜歡。”
听完秦牧玄的理論,大將軍消化了片刻,眼楮時不時的眯縫一下,隨即臉上涌出喜色。對秦牧玄的計策大加贊賞,不住地拍著秦牧玄的肩膀,大有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架勢。
“叔父啊,咱也不用一直給那奸細假消息,三真一假摻著來,挑那些不重要的真消息透露給他,關鍵時刻給他個假的,敵方也不會懷疑,準會一把坑死敵人。”秦牧玄露出了狐狸般的奸笑。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嗯~~~好,更妙!”
大將軍也不由得更加靠近了,露出了為老不尊地壞笑。
“咱們下面這樣”
一個大將軍一個軍中新星就這麼開始小聲合計起來,不時地發出驚嘆聲和壞笑聲,兩人身後似乎都有一條大尾巴在甩動。
“好,就按這個辦,一切交給賢佷了。”
“哎~~~~好 ,您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