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歲安!
上了年歲的陶家的老太太,
血液里像是帶著風,整個人說倒就倒。
光滑孤傲的拐杖宛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
幸虧林羨眼疾手快,
從身後穩穩的托住了老太太的身體,
老太太的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是受到了不少驚嚇。
楚雲川心里吧咂。
戲精如老太太。
“長公主,陶生身為南疆的護國將軍,你不經許可,擅自上門恐嚇老太太,是何居心?”
“大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質疑本宮?”
“先前老太太到郡主府探望我家主子的時候,身體還是十分的硬朗,如今長公主剛踏進這將軍府,老太太便成了這副模樣,難道這事與你無關?”
宛瑜也悻悻然的開口。
最見不得這種欺負老弱病殘的強勢之人了。
“就是就是,趁著將軍出門,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要接手人家家業,臉可真大,再怎麼輪,也輪不到她吧?真是什麼湯都想分一杯羹。”
“將軍在外與敵軍奮戰,保家衛國,沒想到南疆王室不但不保護這等功臣的家人,還上門恐嚇,真是人心可畏啊!”
雲昭笑得一臉溫柔,
絲毫沒有阻止身後幾個丫頭討論的意思,不愧是妖界族人。
通曉主子心意,知道如何說讓這女人更加抓狂。
秋日午後,木樓光影昏惑。
“你們還愣著干嘛?把這兩個胡亂嚼舌根的丫頭拉下去,剁碎喂狗!”
楚蘭此話一出,眾人驚訝。
堂堂長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凶殘?
其實楚蘭的模樣可謂是眉清目秀,
只是眉目過份修長了些,眉梢收成細細的一線,幾乎掃入鬢角。
看著十分尖酸。
她下巴微尖、薄嘴唇,加上一雙好似帶了毒的眼。
看誰都像是跟人家有殺父奪夫之恨。
楚雲川認為,
是典型的“天庭不飽滿,地閣不方圓”,
仿佛是照著南蜀國相書上“刻薄寡思”的那一頁長的。
雲昭這時聲音哽咽,略為委屈的抬起頭。
眼巴巴的看著高堂上的楚蘭。
秋風過境。
天穹高遠,大雁成群結隊地掠過高山流水。
飛往遙遠的南方。
女孩注視著尖酸刻薄的楚蘭。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能看得清倒映在黑瞳里的尖酸刻薄的婦人。
“長公主,這幾個丫頭是皇姐給我尋的,她們都是妖界的女子,還不懂南疆主子的尊貴,還請公主不要責怪她們。”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長公主殿下,我妖界的上梁端端正正,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去查看一番,反倒是你府中,听說有一處小徑通幽的屋子,彎彎曲曲,煞是好看呢。”
楚蘭拂袖看向雲昭,表面裝得純潔無害。
其實心里,說不出的惡毒,
每一句話都以妖界最為後盾來夾擊她。
自己最看不起的小狗崽,
沒想到卻是惡犬崽崽!
咬起人來倍兒疼!
讓自己冷靜下來,楚蘭才又重新開口。
“雲昭,你與我家玲瓏一般大,我也算得上你的長輩,你的這兩個丫頭,最好好好調教一下,不然以後出門,人家還以為你郡主府不懂調教下人,野蠻得很,也會丟了妖界的臉面。”
雲昭順了順陶家老太太的氣,轉瞬道
“多謝長公主殿下提醒,雲昭在南疆孤立無援,也只有這兩個丫頭作伴,才不會太過于思念故土,所以對她們稍微縱容了一些。”
“如若郡主舍不得罰這幾個丫頭,本宮倒是可以請宮中的嬤嬤來教化一下她們。”
到時候什麼刑法都給這幾個丫頭上一遍,
縫了她們的嘴,看她們還敢這麼多話。
“哦,素來听聞長公主殿下家教甚嚴,所以管教起下人來,很容易使他們信服?”
“那風王後身旁的嬤嬤,還請長公主殿下也好好調教一番,想必前些日子的事你也听說了,她一個奴婢,竟然要我家郡主給她道歉呢。”
“你?”
“想必這嬤嬤一定與南疆君上沒有關系吧,我就說嘛,他們還說張嬤嬤是君上小時的乳母,而您如此公正嚴明,又怎會放任如此不懂大小的惡奴來,對嗎?”
楚蘭被雲昭的丫頭氣得不輕,
她五髒六腑都在生疼。
一張尖酸刻薄的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最後臉色烏漆嘛黑的,強忍著才沒有被活生生氣暈。
世人都知道嬤嬤是她身邊的人。
這雲昭竟然敢縱容丫頭用幾天前的事來堵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