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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清晨，身穿便服的張波與李瑞出現在了福利院門口。
紅色的大鐵門里傳來孩子們嬉鬧的聲音，漏風的圍牆依稀能看到幾只壁虎爬來爬去，大鐵門旁邊的門衛室里坐著一位大嬸，手里還在削著土豆皮。
李瑞看了眼情緒復雜的張波，搖搖頭來到門口的門衛室。
“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想找一下方默。”
大嬸一听是公安局的，急忙放下手里的土豆，還將雙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一臉熱情的說道︰“兩位警官好，找方默是吧，我這就叫他出來。”
大嬸說完，扭頭就對著院子里吼了一嗓子。
“小默，有人找你！”
這大嗓門，都快趕得上包租婆的獅吼功了。好懸沒有給李瑞震聾。
“哎！來了！”
話音剛落，方默的聲音就從院子里傳了出來。
幾秒鐘後，頭發濕漉漉，一身運動裝的方默出現在了門衛室。
一看門外的兩人，方默頓時急了。
“你們有完沒完，都追到這里來了！”
大嬸一听這話，還以為方默犯什麼事了，二話不說，抄起一旁的實木棒子就往方默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個畜生！整天不學好，都讓警察找到家門口了！”
“張大嬸你听我說，我沒犯什麼事啊！”方默一邊用手護住要害，一邊解釋，可奈何張大嬸听不進去啊，一個勁的用實木棒子猛打。
最後還是李瑞眼疾手快，從窗戶伸手進去，拉住了張大嬸。
“大嬸你先別激動，我們這次來是給方默同志頒獎的。”
“真的？”
“千真萬確啊，你看，錦旗我們都帶來了。”李瑞說著還晃了晃手里拎著的袋子。
看到那紅通通的錦旗，張大嬸一激動，手里的棒子都拿不穩了，啪的一聲掉了下去，剛好砸到方默的腳，疼得後者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大嬸沒注意到，激動的跑出門衛室，去通知院長了。
方默惡狠狠的瞥了一眼李瑞和張波，然後走出去開門了。
門一開，李瑞就一把攬住方默的肩膀，低聲與其交談起來。
“方默對吧，上次的事情是我們不對，今天來就是給你道歉的，你也別怪我們隊長，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李瑞還想繼續說，但方默可不給機會，一指自己的臉頰說道︰“他有苦衷就可以亂打人啊，我現在臉都還疼著呢，而且當時你也打了。”
說著，方默又指了指自己的另一邊臉。
“你看看，都青了。”
李瑞老臉一紅，干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實在對不住了，這樣吧，我就站在這，讓你打回來。”
方默看著近在咫尺的老臉，終究還是沒下得去手。
“行了，有事說事。”
李瑞愣了一秒，萬萬沒想到方默居然這樣都不打，心中對方默的好感不由地加了幾分。
李瑞還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老爺子來了。
“哎呦喂，兩位警官里面請，別站在門口了。”張大嬸不由分說，拉著兩位警官就往里帶，言語間盡顯熱情之色。
而老爺子則是一把拉住方默，給他伸了個大拇指。
“可以啊你小子，干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們說。”
方默暗自苦笑，他難道要說自己在局子里被警察打了，然後又從局子里面跑出來？
方默敢肯定，他要是這麼說了，等待他的只有雞毛撢子。
“真給我們長臉啊，今晚我讓張大嬸做幾桌好菜，好好犒勞犒勞你。”老爺子一邊大笑，一邊往里走，䱇瑟個不停。
方默無語的跟在其身後，臉上別提有多變扭了，不過一想到剛才李瑞提到的錦旗，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當然，錦旗還只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獎金。
一想到無數小錢錢在向自己招手，方默就忍不住的開心，就連老爺子的夸獎也當真了，完全忘了那兩位警察是如何對自己的，自己又是怎樣離開警局的。
就在方默心系獎金時，走在前面的兩位警官則是心中發酸。
因為映入他們眼簾的建築，嚴格來說已經是屬于危樓了。
除去門口的門衛室，大鐵門後面一共有六個建築。
從左往右依稀可以分清，這些建築是干什麼用的。
左邊第一個應該是睡覺的地方，看上去倒是挺新的，不過材料方面就比較簡陋了，連漆都沒涂，一眼看去除了磚就是瓦，就連當做粘合劑的水泥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房子里整整齊齊擺放了十幾張床鋪，但張波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床單下面的石墩。
顯然，這些床鋪都是用廢棄材料，加上水泥澆灌而成的。
第二間房就相對要老舊一些了，里面放了塊很小的黑板，以及一些桌椅。
嶄新的桌椅與破舊的房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里面坐滿了大小不一的孩子，正在認認真真的听黑板前的老婦人講課。
接下來的第三間和第四間看樣子是圖書館，通體是木質結構，經過長期的風吹日曬，感覺隨時會倒塌一般。
兩個房屋里面擺放的圖書有些差別，第四間的書本，明顯比第三間的書本要新，有些甚至連保護膜都還沒撕。
第五間是廚房，簡單的搭了個灶台，然後在四周豎了幾根柱子，頭頂再搭上一塊布，這就是廚房的全貌了，在其旁邊還有一口井。
在縣城里，井幾乎是見不到的，沒想到這里居然還留有一個。
第六間房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不過比起那兩座圖書館來，可要好得太多了。
建築風格和第一間一樣，里面擺滿了物品，只不過用布給蓋住了，看不出具體是什麼。
而且在這間房屋面前也有一堆用布蓋住的物品，幾乎佔滿了半個院子，而另一半則是長滿了蔬菜，顯然是片菜園，中間只留有三個人並排能通過的水泥路面。
宿舍，教室，圖書館，廚房，雜物間，大鐵門和門衛室，中間是個大院子，這就是這所福利院的全貌了。
張波作為執法隊的隊長，分析能力可不含糊，大致掃了一眼就能猜出，那些用布蓋著的東西多半是別人捐贈的，而且應該就在前不久。
相比于張波如同看犯罪現場一樣的眼神，李瑞這位副隊長的神情就相對要復雜的多。
前面帶路的張大嬸左看看右看看，硬是沒有找到可以招待兩位警官的地方，于是將廚房旁邊的折疊桌拿出來，在院子里支起，又拿來幾個長條板凳，邀請兩位警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