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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閃電過後,天空驟然恢復了寧靜,太陽高懸,周遭的空氣卻變得異常炎熱。李一橫喃喃道︰“真是怪天氣,一會兒電閃雷鳴,一會兒炎熱似夏,比大海的天氣還要無常。”
狄安娜抬頭看來了橫亙在前方的群山,拍拍李一橫的肩膀︰“走吧,進了山里說不定就涼快了。”
可是,在林山中,李一橫覺得自己全身的皮膚快要發霉了,在這高溫潮濕的深山中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自一路向東行進,不知不覺進入到群山之中,這群山似一條盤繞卷曲的巨龍,把他們圍困在中間。
“群山之外必有平原,小嘰,你到高空觀察一下出路在哪里,然後帶我們飛出去。”李一橫艱難地扯開領口散熱,脖子和額頭上浸滿了汗珠,看見狄安娜和小嘰卻都是泰然自若的神情,感覺更加急躁。
小嘰當然不覺的熱,因為他周身的覆羽很好地阻擋了潮氣和陽光的直射,是有效地隔離層,而狄安娜本就具備植物系的特性,光照就是她的能量源,加上一身淡綠色輕衫,看著就令人覺得清爽。
“轟”的一聲,小嘰展開厚重的翅膀,帶起一陣涼風直直地飛到高空,涼風正好吹到對面的李一橫,稍稍緩解了他的煩悶。小嘰在高空盤旋了一陣,又直直落在李一橫的面前,指著東方說道︰“此山方圓不過百里,在東邊有片開闊的平原,隱約還能看見村落。”
“千里眼啊,能看的見那麼遠,不如你就載我們去哪里,我是一步也邁不動了。”狄安娜舉著水靈的大眼看著小嘰,似含有百種風情。
小嘰哪抵得過狄安娜的這般請求,當下化為大鵬,載著李一橫和狄安娜向著村落飛去,小嘰飛的速度極快,迎面的疾風一下掃清了之前的悶熱和焦躁,李一橫伏在小嘰的背上情不自禁地高喊“我欲乘風……”話未說完,小嘰向左急轉身,躲過一支從下方高速射來的利箭,幸虧小嘰背上的鬃毛夠厚,夠結實,李一橫緊緊抓住才沒被甩出去。
緊接著,又是幾支利箭精準地射向小嘰,小嘰很輕松地避開,向更高處飛去。狄安娜望向下方,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平原之上,平原上有一撥人群,正叫囂著,手持弓弩,想必把小嘰看作是入侵者。
李一橫沖著下方的人群大喊︰“喂,住手,我們不是壞人。”下方的人群不知道是不是沒听見,還是壓根兒就不相信,手中的弓弩紛紛對準小嘰,一支支利箭劃破空氣直撲過去。小嘰當即長嘯一聲,迎面沖向射過來的利箭,利箭打在小嘰身上發出“當當”的悶響,猶如打在鋼板上,看著小嘰依舊加速沖向下方的人群,李一橫暗叫不好,小嘰這次是徹底被激怒,而一旦他在這個形態生氣,別說李一橫,甚至連狄安娜也是勸不住的,倆人深知這一點,下方的人們要遭殃了。
密集的箭頭雨點般地打在小嘰的胸前,有的因為力道過猛被折斷,李一橫明顯看出來下方的人群開始慌亂,已經四散逃開。
小嘰此時鎖定一名身背箭筒的中年男子,該男子驚叫著向不遠處的村落跑去,他哪里跑的過小嘰,在距離村落邊緣近五十米的時候,小嘰的左前爪一下子將他摁倒在地,似老鷹抓小雞。
先前逃開的人群見同伴有難,有的拉弓搭箭,有的舉著半米長的獵刀,從四面緩慢地圍了上去。
小嘰又是一聲長嘯,以左前爪為支點轉了一圈,睥睨著周圍的人群,同時前爪使力,爪下的中年男子因吃痛發出撕心的喊叫,原本行動緩慢地人群此時立刻停止摸近的動作,佇立在原地,一時不知所錯。
李一橫翻身躍下,擋在小嘰面前,輕咳了兩聲,擺出領導人的架勢,沖著周圍的人群解釋:“我們不是壞人,無意間路過此地,想暫且在這休息一下,剛才是誤會。”
說著,李一橫示意小嘰放開爪下的中年男子,但是此刻小嘰頸部的鬃毛都炸了起來,正怒氣當頭,哪肯輕易就放人,強有力的喙叼著中年男子的衣領,把他令了起來,就像巨鷹剛捕獲小雞,炫耀著戰利品。
中年男子被小嘰叼著,不住地打哆嗦,身上的灰白色羊毛馬甲也被小嘰的利爪給撕裂,正隨風飄蕩。狄安娜坐在小嘰的背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披黑色牛皮大衣的老人,看樣子應該是這里的頭兒,對著李一橫回話,聲音有些沙啞:“如果是誤會,先把他放了,我們自當解除警戒。”
李一橫回頭看向小嘰,等待小嘰的反應。李一橫知道這時候不能強行命令小嘰,那反而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另小嘰做出過激的舉動,只能讓小嘰自行決定,但是李一橫看向小嘰的時候,同時用眼神示意狄安娜幫忙。
狄安娜會意一笑,輕盈地湊到小嘰的耳邊,撫摸著他背上的鬃毛,利用她那清脆酥麻的聲音安撫小嘰:“乖啊,他們都說是誤會了,你就做個人情放了他吧,說不定他還要感激你呢。”
果然還是狄安娜能夠降服暴脾氣的小嘰,中年男子被安穩地放回地面,戰戰兢兢地跑回自己的同伴隊伍中去,穿著風衣的老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示意周圍的人都放下武器,同時穩健地走到李一橫面前介紹自己:“我是這里的村長,歡迎來到止步村!”
李一橫納悶會有村莊叫這麼個拒人千里之外的名字,但也禮貌地回應:“我叫李一橫,誤入這群山中,剛才給你們造成的不便還請包涵!”
村長走在前面,做“請”的手勢,示意李一橫跟上,李一橫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村落里聚集了很多老幼婦孺,正注視著他們。後面的這些獵手應該就是這村里的主要勞動力,兼守衛,發現小嘰飛向這里,本能地組織起來進行防御,看來下次還是走陸地比較安全,李一橫琢磨著。
雖說是誤會,但先前的中年男子走到小嘰面前,又趕緊遠遠躲開,其余的人也都與小嘰保持著安全地距離,跟在他的後面,時不時地交頭接耳說上兩句。小嘰則邁著厚重地步伐,大搖大擺地跟在李一橫的後面。
那些老幼婦孺看見這麼個怪物向村落走來,紛紛避讓,進村的道路但是寬闊,完全容得下小嘰此時的形態,但他沒有要變回人性的意思,可能是現在的形態更有威懾力吧。
這村子不小,看樣子有二百多戶人家,房屋都有石頭壘砌而成,屋頂是木質架構,上面覆蓋著茅草,李一橫跟著村長在村子中央的一間石屋前停下,石屋很大,可以榮的下三十人,李一橫猜測這還作為召集村里的壯丁開會商討之用。
村長請李一橫進屋,屋內的家具基本上也都是石頭打磨而成。狄安娜躍下,小嘰也化作人的模樣,跟著進了屋,後面的人群對此驚訝不已,有些婦女甚至發出尖叫,但都圍在石屋門口,不肯離開,能夠變化成獸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李一橫等人在屋內坐定,村長示意妻子準備食物。村長的妻子是一位看上去很慈愛的婦人,卻不害怕小嘰,在廚房內忙活著,李一橫借此向村長打探:“村長,這里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景象,或者是奇怪的人?”
村長掃視了一下李一橫等人說道:“也就是你們三個人奇怪,這方圓百里就我們一處村莊,靠打獵為生,見你們闖進我們的領地,所以才攻擊,你們從哪來,找這些奇怪的地方作甚?”
李一橫簡單說了一下來歷,村長听見是要找所謂的異世界,不知所雲,告訴李一橫這附近都很平常,沒有你所說的奇怪或反常的現象。
這時圍在門口的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村長,後山不是有一處峽谷麼,哪里經常會有奇怪的巨響。”
李一橫听他這麼一說,忙問村長緣由,村長卻很平靜:“那峽谷喚做死亡谷,先輩們警告萬不可接近,凡是進去的人和畜群,都會在一聲恐怖的巨響後徹底消失,所以我們這止步村也有作外來人止步于此之意,不能再向後山行進,先前曾有一支科考隊來這里調查,不听勸阻,進入深谷後就再也沒出來,所以勸你們也不要有此打算。”
這可能正是李一橫想要找的地方,豈會因為這些嚇唬人的傳說就放棄,當下應付下來,吃過飯,和村長閑聊了片刻,圍觀的人群沒有離開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多,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也在年輕一輩兒的攙扶下過來看熱鬧。
李一橫等人休息過後,就要拜別村長離開,村長欲要挽留:“天色已晚,況且出山的路是在西方,你們卻往東走,莫不是執意要去那死亡谷?”
剛出門小嘰就化作大鵬,眾人又是一陣驚呼,李一橫留下五枚銀幣作為酬謝,也不應答,和狄安娜坐上大鵬就向後山飛去,村長在下面大喊:“如果你們出去,一定要回來告訴我。”渾厚的聲音刺透風聲,傳入李一橫的耳朵,李一橫看向村莊的後山,山體上空似盤繞著一層陰霾,暗示著那里的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