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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橫被衛兵押走時候,看到埃里克的母親正在和城主說話。城主一臉的不耐煩,埃里克的母親很是痛心,不再理會城主,坐到床邊緊緊握著埃里克的手。
醫生還在清理埃里克的傷口,拿著一瓶白色的藥粉灑在埃里克的膝蓋上,藥粉的效果很好,剛剛撒上去傷口就不再滲血了。醫生也不給埃里克的傷口包扎,拿了兩瓶藥粉交到了管家手中。
“洛克醫生,這不包扎能行麼?”管家接過醫生手里的藥,擔憂的問道。洛克醫生是浮拉圖最好的大夫,他的醫術自然是信得過的。但是埃里克腿上的傷雖然原本不嚴重,但是一番折騰下來已經發炎了,不包扎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洛克醫生搖了搖頭,接過助手遞過來的布巾擦拭著手,回答道,“少主的傷口已經發炎了,如果包扎的話,紗布捂著傷口也不好,你記得每隔一個小時給他上一次藥就好。注意不要踫到別的東西,更不要沾水。”
“好好好。”管家忙不迭地應著,“那還需要吃別的藥麼?比如消炎的?”
洛克醫生看了看埃里克,嘆口氣,“少主這樣子,想必也吃不下去藥。這藥粉里面不僅有止血的藥物,還有消炎的成分,按時上藥就好。”
“好。”管家看看床上的埃里克,他現在的樣子,別說吃藥了,喝不喝得下水都是個問題,“還有別的要注意的麼?”
洛克醫生摸了摸埃里克的額頭,說道,“從現在到明天這個時候,要特別注意,少主有可能會發燒,你多注意著點,一有情況就去找我。”
說話間,洛克醫生的助手已經收拾好了,提著藥箱站在了洛克醫生身後。洛克醫生看助手已經收拾好藥箱,走到城主面前,向城主說明埃里克的傷勢,“城主,少主的傷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傷口消炎愈合就沒事了。”
城主現在的心思似乎並不在埃里克身上,听了洛克醫生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洛克醫生轉身繞到埃里克母親旁邊,“夫人,您不用太過擔心,少主的傷很快會好的。”
埃里克的母親一手拉著埃里克的手,一手拿著帕子捂著嘴低低的啜泣著,听了洛克醫生的話,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沖著洛克醫生點了點頭。
管家見狀,做個手勢,領著洛克醫生和他的助手出去。
屋里只剩了一家三口,沒有別人在場,埃里克的母親終于放聲大哭起來,“埃里克,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嚇唬媽媽……”
“卡芙娜,埃里克會沒事的。”沒有外人在場了,城主也不再那麼拘著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耐煩道。他正心煩意亂著,城主夫人的哭聲讓他更是煩躁。
“你還好意思說?”城主夫人頭也不回地指責道,“我的兒子我了解,一定是你做了什麼讓他難為的事,他才會這麼難受的,你看看你都把他逼成什麼樣了。”
讓埃里克娶卡洛兒的事,城主並沒有跟城主夫人商量。城主夫人一直不希望城主過多地干預埃里克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要不是城主夫人不同意,他也不會拖到現在才和亞拉罕商量聯姻的事。
說起來,浮拉圖實行的是民主制度,城主任職期間會有一些特權,但是任職期滿就又會成為普通的城民。城主親自去審問過關在牢房里的祭司,看著祭司在牢房里的情形,再想想之前自己和城民門對祭司的態度,他突然害怕起來。
自己任職期滿後,手中所有的特權都將不復存在,然後,變回一個普通的城民。沒有好房子住沒有好衣服穿不算,每天還要勞作換取日常的衣食,這種巨大的落差,想想就覺得不甘心。
所以,城主決定要和亞拉罕聯姻,這樣,有了亞拉罕的支持,即便他不能繼任城主,埃里克當選的幾率也會大增。到時候,作為新任城主的父親,自然還是能享受到特權的,也不用做回一個普通的城民。
城主張嘴反駁道,“我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能讓你過好一點,為了埃里克的前途著想。”雖是反駁,但底氣不足,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城主夫人猛然站了起來,走到城主面前,嚴肅的問道,“薩爾汗,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我沒做什麼。”城主支吾著答道,慌亂地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我還要去處理加杰人的事,你照顧埃里克吧。”
城主夫人和城主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對城主十分了解,城主現在的樣子分明是有事瞞著她。卡夫娜疾步走到門口,將本就已經關上的門反鎖起來,擋在門前直視著城主的雙眼,“薩爾汗,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做了什麼。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你也不用出這個門。”
“我能做什麼?”城主對城主夫人這個妻子還是很尊重的,最多不過是不耐煩一下,只要城主夫人嚴肅認真地在說什麼,城主還是會嚴肅認真對待她所說的事的。但是現在,他不能承認,“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我還有事要處理,真得走了。”
“媽媽。”埃里克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城主夫人終于听到埃里克說話了,不再理會城主,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了床邊,拉起埃里克的手答應道,“好孩子,媽媽在呢。”
城主生怕埃里克說出聯姻的事,城主夫人會再次責怪自己,忙擰開了門匆匆離去。和亞拉罕商量的時候,雖然想到過城主夫人可能會不同意,但是想著只要說動了埃里克,城主夫人就不會反對,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但是現在的情況看,埃里克並不是很願意。亞拉罕那邊已經說定,而且城主也不想和亞拉罕反悔,事情也就只能先這樣了。
埃里克從小就很听城主的話,所以城主也認為他再不願意最終也還是順著自己的意思,不過是需要些時間罷了。只要過了最近這段時間,埃里克一定會妥協,這事自然也就成了。
所以,現在,城主得要先躲一段時間。當然了,是躲城主夫人。
埃里克呆呆地看著城主夫人,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終只說了一句,“媽媽,我很好,您不要擔心。”
“恩恩……”城主夫人听了兒子的話,頓時不能自已,“媽媽……知道……”
“媽媽,我想喝您做的魚湯,您給我做一碗,好麼?”埃里克低低地說著。他想一個人呆著,但是又不好直接開口叫城主夫人出去,所以想了這麼一個借口。從小,只要埃里克生病,城主夫人就會親手做一碗濃濃的魚湯給他喝。
“好好,你等著,媽媽這就去。”城主夫人將被子折了一下蓋在了埃里克身上,避開了他的左腿,“你先睡一會,媽媽做好了叫你。”
說完,城主夫人輕輕吻了吻埃里克的額頭,離開了房間。
隨著一聲關門聲響,埃里克的眼角落了一滴眼淚下來。隨後,翻個身,沉沉睡去。
也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睡一覺,就都好了。
牢房里,不知道城主是有意還是無意,李一橫被關在了祭司的隔壁。這牢房,李一橫曾來過一次,是跟著埃里克去看望勒次。
勒次雖說是祭司的人,但也是和埃里克從小一起長大的,多年的情分總不是假的。勒次雖然做了對埃里克不起的事,但是埃里克卻也沒有怪他,畢竟他自己沒有真正受到什麼傷害。
埃里克看望勒次的時候,勒次除了向埃里克道歉,就只請求埃里克照顧一下祭司,一定要替他留著祭司的命。
李一橫當時就覺得勒次的話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哪里怪卻又說不上來。現在看到祭司想起來了,是那句“替他留著祭司的命”奇怪,什麼叫“替他留著祭司的命”?難不成祭司的命是他的?
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抬眼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比關押勒次的地方條件差多了,不僅隱秘,看守還多。小嘰安安靜靜地鑽在李一橫懷里,不時探出腦袋來瞅瞅,然後再縮回去。
既來之則安之,李一橫找了地方躺下打算睡一覺。不管城主要干什麼,總不會現在就干,李一橫也懶得去猜,政客的心思,不是隨便就能猜得準的,而且猜準了也不見得就好。
城主突然來這麼一下子,雖說是臨時起意但也絕不是無緣無故。埃里克的情況不好,暫時不能救自己出去,這地方再不好也得先呆著。身處一個十分排外的地方,這點心理準備李一橫還是有的。
隔壁的祭司看著李一橫悠然的樣子,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你倒是心寬,來了這種地方還能這麼自在。”
“不及祭司大人心寬。”李一橫躺在地上閉目養神,听到祭司的話翻個身背對著祭司,懶懶地回答道,“害了那麼多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到你夢里一游。”
“謝謝你關心。”祭司對李一橫話里的嘲諷不以為意,“不過你還是多花點心思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李一橫依舊背對著祭司,懶洋洋地說道,“我的事就不勞祭司大人費心了。畢竟我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即便真犯錯了什麼錯,也不及祭司大人草菅人命來得嚴重。”
祭司似乎一時語噎,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又響起祭司的聲音,“你確實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不過,你沒做過卻被關到了這里。看來,比起我草菅人命,你的問題也不遑多讓。”
“有勞祭司大人提醒。”李一橫緊一緊身上的衣服,可能是因為這里太過昏暗了,竟然有了困意,“我困了,準備睡會了。祭司大人要一起麼?”
祭司似乎被李一橫的隨意給弄蒙了,這次沒有再說話。李一橫很快就睡了過去,他懷里的小嘰看他睡了,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去了。
城主站在牢房外,看著牢房里呼呼大睡的李一橫,氣不打一處來,抬腳把旁邊看守休息的一把椅子給踢了個稀爛。幾個看守戰戰兢兢地站成一排,使勁低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身處特殊環境,李一橫並沒有睡沉,這一聲動靜,已經把他給驚醒了。不過現在情況不明,還是假寐好了,說不定能听到什麼消息。
果然,城主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看看啊,加杰人就是加杰人,惹了事還能睡得這麼安穩,一點不把浮拉圖的安危放在眼里。”
李一橫很是無語︰我睡個覺怎麼就和浮拉圖的安危扯上關系了?
“就是就是,給我們浮拉圖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好意思睡大覺。”
“加杰人就是不知好歹,吃里扒外……”
看守門忙不迭地附和著城主,表達著自己的立場,雖然心里也替李一橫抱不平,但畢竟城主才是浮拉圖說了算的人,得罪不起。
“哼。”城主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身後的秘書趕緊追上去,“城主,咱們不審問加杰人了?城主……”
城主一點不理會身後的秘書,加快腳步離開了牢房。秘書無奈,只能抱緊懷里的文件疾步追上去。
待到城主和秘書離去,看守們才如釋重負般松了一口,一邊注意著門口一邊低聲吐槽著,“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要不是加杰人,咱們還被祭司蒙在鼓里,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孩子呢。”
“就是,這是發什麼瘋呢。”
“噓,快別說了。”一個看守打斷其他人,壓低了聲音道,“今天早上的事你們不知道麼?城主啊,八成是因為加杰人不肯幫著咱們浮拉圖打曼蒂斯人。你們忘了當時的情況啦?加杰人就站在那個什麼公主旁邊呢。”
很快有人記起了當時的情況,“你的意思是說,加杰人跟曼蒂斯人是一伙的?”
“我可沒這麼說啊。”之前說話的看守搖頭否認,“我只是就事論事那麼說罷了。要我說啊,加杰人也不一定就跟曼蒂斯人一伙,要不然,曼蒂斯人干嘛不帶加杰人一起走?就這麼留下加杰人,不等于害了他麼……”
一陣腳步聲響起,看守們紛紛不再說話,站回到自己的地方,嚴肅認真地站起了崗,就像剛才議論城主和李一橫的不是他們一樣。
看守們的話,李一橫听了個大概,一邊思索著其中的信息,一邊豎起了耳朵,听著外面的腳步聲,會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