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雲坊後台的銅鏡映著綠腰絕美的面龐,她回頭,冷然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聶掌櫃的,答應你的事情已做到了。”
剛跳完舞,她說話還有些喘,卻字字清亮︰“悅己閣的名字,此刻該已傳遍福林縣了。”
聶芊芊笑了笑,“綠腰不愧是福林縣第一舞者,配上這套妝容,當真是一舞動人心魄。”
綠腰︰“舞者?”
這個稱呼從沒有被人叫過,雖受百姓們追捧,私下不過叫她舞姬,一個伶人罷了
綠腰微微抬眉︰“跳的再好,旁人不過是喚我一聲舞姬罷了,無法登堂入室的舞姬。”
黃珍珠近看更是被綠腰的美貌所驚嘆,那樣深邃的五官,配上適配的妝容,將她的美貌無限放大。
可听了綠腰的話,黃珍珠忍不住在心里感嘆︰確實如此,做了舞姬,就算是良籍,哪個大戶人家能取回家做正頭夫人呢。
聶芊芊笑容真誠︰“綠腰何必自輕,旁人怎麼稱呼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追逐的是什麼。”
綠腰聞言一怔,她抬手拂去鬢邊碎發,眼底燃著與舞時一般的光,“聶掌櫃的說的是,我要的從來不是當上大大戶人家的夫人,或是千兩黃金。我此生不嫁不育,只想要一方舞台,一直跳下去,在這世上留下獨屬于我的印記。”
聶芊芊眼中都是贊許,些人,生來就該站在最亮的地方。
受現代思想影響,聶芊芊絲毫不覺得她這番話有何不妥,可黃珍珠听了卻是心驚,她望著綠腰挺直的脊背,想起自己前半生圍著灶台轉的日子,那些“女人就該相夫教子”的老話,在此刻竟顯得如此單薄。
原來女子的人生,竟能這般如烈火烹油,活得這樣……恣意。
黃珍珠雙拳緊握,是了,她也該追逐自己的一方天地,而不是永遠圍著男人和孩子。
回悅己坊的路上,離著還有好遠,回程的馬車便被攢動的人影堵了去路。
悅己閣的大門外,圍滿臉百姓,都踮腳扒著門縫,七嘴八舌地打听︰
“綠腰姑娘的胭脂真在這兒賣?”
“那西洋鏡真能照見原樣?明天能瞧見嗎?”
“明天幾時開業?”
聶芊芊掀起車簾,望見自家閣樓被人群裹得密不透風,忍不住與黃珍珠對視一笑。
這熱度,比棲月樓開業時更甚,最終一行人只得繞到後門進入。屋內,眾人都在忙碌著,听著門外百姓們熱烈討論的聲音,對明天開業充滿期待。
蔣波濤瞧著門口人頭竄動的場景,心中興奮不已,“棲月樓靠的是口味留人,你卻讓綠腰在鏡前一舞便引全城追捧,這法子……真是聞所未聞。”
聶芊芊︰“若要賣胭脂,是對著賬本說‘這脂粉好’有用,還是讓最美的人用了它,美得讓人挪不開眼有用?”
“綠腰本就帶著異域風的美,再用咱們的妝品錦上添花,鏡里鏡外都是活廣告。女人見了想效仿,男人見了想讓身邊人也這般美,這便是悅己閣的道——用‘美’本身,來說服人心。”
蔣波濤稱贊,“不愧是芊芊。”
“只是我真沒想到效果會如此好,這些個東西對婦人們的吸引力竟如此大。“他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這些東西哪里抵的上一頓美味佳肴來的實在。”
听了這話,店里的姑娘們腦袋齊齊搖成了撥浪鼓。
“若能得到這樣的妝品,我寧願一天都不吃飯。”
“我願意三天不吃!”
“我可以一個月吃素”
“再好吃的東西不過進肚子里轉一圈便沒了,哪里抵的上一套上好的妝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