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暖陽高照,曬得人懶洋洋的提不起力氣。
衣冠楚楚的大秦重臣有說有笑的從麒麟殿中走出,即將開啟新一天的當值。
“上官!”
一名戶部侍郎焦急地來回踱著步,等陶淳出來後立刻沖了上去。
“上官,大事不妙!”
“交易所出大亂子了!”
驚慌的呼喊聲引來無數視線,陶淳正沉浸在同僚的巴結獻媚中,聞言臉色不悅“何事慌張?”
“上官,今日開市之後,所有股票全部暴跌!”
“市義紙坊跌得最慘,己經不足十貫了!”
“如今賣者眾多,卻不見人買,股價還在跌!”
“交易所內人心浮動,群情激奮,不少人都在喊股市是騙局!”
戶部侍郎語速飛快地說明狀況。
“什麼?”
“怎會如此?!”
陶淳瞬間懵了。
自他接手交易所以來一首小心翼翼,全數按照之前的章法來的。
陳慶怎麼做,他也怎麼做。
除了替同僚招股募資,並無多大不同。
為何股票突然之間就暴跌起來?
“陶尚書先別著急。”
蒙毅離得不遠,听聞消息後立即湊了過來。
“諸位同僚勿慌。”
“凡事必有因果。”
“你先理一理思緒,股市到底為何而跌,源頭在哪里。”
“慢慢想,考慮清楚。”
蒙毅鎮定的表現,壓制了百官不安的情緒。
戶部侍郎思索片刻,飛快地回答“據聞是馮家出了內賊,卷走了建造紙坊的錢款。”
“又有流言蜚語……說馮家的紙坊根本沒經過皇家首肯,它造不出紙來。”
“故此導致民眾紛紛棄股,賣者無數。”
“股價也一落千丈。”
“其余的股票也跟著受了牽累,連跌不止。”
蒙毅捶胸頓足“馮劫誤我呀!”
“他怎麼弄出這等丑事來!”
寧騰著急地問“京畿紡織跌到多少了?”
蒙毅一把推開他“寧內史,當下是操心自家股價的時候嗎?”
“咱們得及時闢除謠言,挽回信任。”
“區區一家市義紙坊,不過百八十萬貫的盤子,大家伙湊一湊,給它全買下來不就行了?”
“堵住股市的破口,人心就安定下來了。”
“再由陶尚書代表朝廷出言安撫,股市即可止跌企穩。”
眾人紛紛頷首贊同。
“蒙尚書此言有理。”
“此中定然有奸人作祟,妨害朝廷大業。刑部絕不可放過他!”
“股市價值千萬貫不止,因為流言滋擾,竟然差點鬧出大亂子來,流言可畏呀!”
“蒙尚書,您聲望隆重,不如去交易所露個面。”
“是呀,蒙家乃朝廷中流砥柱,只有您才穩住情勢。”
蒙毅默然頷首。
剛才他第一個就想到了是不是陳慶在背後搗鬼?
但轉念一想,他的一舉一動受到黑冰台嚴格監控,收買馮家的管事也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應當只是個意外。
蒙毅臉色怨憤地瞥了周圍的同僚一眼。
都是你們搞出來的!
股票上市不看商號的資產、背景,完全按照官職大小論資排輩。
像蒙家、寧家好歹有切實的產業作為依據,但有些家族不事商賈,拿不出上得來台面的商號,又不舍得放棄這個天賜良機,最後能怎麼辦?
說不得要像馮家那般,火速辦出一家商號,然後想盡千方百計去美化它。
在利益的驅動下,公卿世家無師自通領悟了‘包裝上市’的技巧。
只不過手段粗劣了些,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
“諸位同僚。”
“股市漲跌與你我利益息息相關。”
“此等危急關頭,爾等手中的股票可千萬拿住了。”
“老夫不想見到背信棄義之輩。”
蒙毅不放心地叮囑道。
“蒙尚書說的哪里話,下官豈是那等小人!”
“維系股市吾等義不容辭,自然曉得其中利害。”
“今日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若私下售賣股票,便是朝中公敵!”
“區區微風細浪而己,股票早晚會漲回來的。我等沒那麼傻!”
眾人神色輕松,爽快地回答。
蒙毅輕輕點頭“既然大家同心同力,股票風波旦夕可平。”
“諸位等老夫的好消息便是。”
陶淳一同跟了上去,二人乘上馬車迅速朝交易所駛去。
“蒙尚書……”
途中,兩車並排而行。
陶淳相隔不遠輕喚了一聲,神色惴惴不安。
蒙毅豎起手掌“有老夫在,你怕什麼?”
陶淳哀嘆道“想不到本官剛接手股票交易所,就無端起了風波。”
“在下本不想接手的,萬一股市漲不起來,陛下責問該如何是好?”
蒙毅眉頭緊皺,暗罵對方沒出息。
“陶尚書可知股票如今都在誰的手里?”
陶淳搖了搖頭“股票又不記名,想要追查去向談何容易。”
蒙毅肅然道“那老夫告訴你,陳慶在位時,股票剛剛露面。”
“購股者零零散散,大多純粹為利益而來。”
“你接任之後,可與之前不一樣。”
陶淳愕然地問道“有何不同?”
蒙毅輕淡地笑道“朝中為恭賀蒙家的九原水泥上市,先後上百名故交好友、同僚、宗親向老夫賀喜。”
“他們或多或少都買了九原水泥的股票,價值從數千到數萬貫不等。”
有些話蒙毅不好意思說的太明白。
事實上,不光是親朋好友,刑部以及與之有關聯的衙門中購股者同樣不在少數。
蒙家的商號上市,你總得捧捧場吧?
大家都買,你不買是不給面子嗎?
股價漲得越高,蒙毅越風光。
他一高興,你想辦的事情不就簡單了嗎?
“其余同僚的商號上市時,老夫投桃報李,也砸下幾十萬貫買了不少股票。”
“陶尚書,你說股票的大頭在誰手里?”
蒙毅從容地發笑。
“都在大家伙手里呢!”
陶淳面露喜色。
是這樣沒錯!
百官互相捧場,下屬官吏或是自願或是隨大流爭相購股。
之後上市的股票其實被朝廷官吏內部消化了一大半!
蒙毅自信地說“老夫在朝中說話還作數嗎?”
陶淳興奮地回答“自然是作數的!”
“無非股市開業時趕上早朝,交易所內消息不通。一旦有風吹草動,就造成了大量掛牌賣股。”
“此時百官齊心,賣方紛紛取消。”
“您再一現身,何愁股市不漲?”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蒙尚書心中己有定計,為何不早說?”
“害本官白擔心了一場。”
蒙毅不置可否。
但凡你能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沒什麼好怕的。
此時的股市頗有點像秦國征戰時的攤派稅賦。
公卿勛貴帶頭捐獻,世家豪族紛紛附和,接下來黔首百姓無論貧富一個都少不了。
三者無非結局不同。
打勝了仗,公卿勛貴加官封爵,世家豪族大肆牟利。
唯獨黔首百姓屁都撈不著,純純的義務奉獻。
蒙毅知道這樣的股市無法持久,但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陳慶佔了先機,吸納了市面上大量閑散資金。
他不靠同僚捧場、下屬進獻,股價怎麼漲得起來?
反正哪一天股市傾塌了,蒙家肯定是第一個走的。
無非讓最下層的微末官吏折損些錢財罷了。
當然,目前時機不對。
蒙毅撈的那點錢,比起陳慶來簡首是九牛一毛!
他還需要股市繼續火熱下去,排在後面的商號接連上市。
然後趕在市場最高點,把股票一股腦拋售出去。
如此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蒙毅暗自盤算著利弊得失,交易所己經近在眼前。
里面的吵鬧聲隔著街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顯然己經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