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第888章 紅磚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生產隊的驢ゞ 本章︰第888章 紅磚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丘林部的兩位使節擔憂部族再次受到東胡的侵擾,休憩了短短兩日後,就主動請求返程。

    陳慶也不含糊,兵器、鹽、茶全部準備妥當。

    另外裝了五千多斤粟米,把彎刀藏在運糧車上。

    他一本正經地拿出扶甦的手書,交代對方小心邊關的盤查,防止提前被蒙恬獲悉了他們的計劃。

    狐鹿姑和提呼屠自然是千恩萬謝,連連行了幾次大禮後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唏律律——”

    或許是馬車負重太大,車夫甩了幾次鞭子,駑馬搖晃著腦袋閃避,遲遲不肯向前。

    狐鹿姑擔心車上的兵器被人發現,擼起袖子幫忙推車。

    提呼屠拽著韁繩,一邊呼喝一邊讓其余人抓緊時間上路。

    陳慶站在路中間,打量著他們堅毅的神色,不禁唏噓感嘆。

    馬都猶豫了,你們半點都不曾猶豫。

    丘林部要一萬石糧,我只給了五千斤。

    你們問我族人食不果腹,如何上陣搏殺?

    我告訴你們猛虎食羊,而今東胡如餓虎饑鷹,丘林部被吞噬殆盡。再不奮起抗擊,只會變成草原上的皚皚白骨!

    東胡就是你們的食糧!

    去吧,拿回屬于你們的東西,用手中的刀討還公道!

    “人不狠,站不穩。”

    “希望他們別殺紅了眼,多給我送些奴隸過來。”

    送別了丘林部的使節團隊,陳慶悠哉悠哉地乘上馬車,前往北阪宮當值。

    一上午的時間,光是寫邀請函就花費了大半。

    股票交易所開業在即,少不得要邀請些豪商巨賈、勛貴名流來捧場。

    陳慶的字丑得很有特色,辨識度極高。

    讓外人代寫有失誠意,必須得親自動手。

    “何人在門外窺視?”

    “拿下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有道腳步聲踱來踱去。

    陳慶初始時沒上心,後來越听越不對勁,站起身高聲厲喝。

    “東家,別叫人。”

    “是我!”

    李乙懷里揣著什麼東西,慌慌張張推門而入。

    “原來是你小子。”

    “大白天的鬼鬼祟祟,想來行刺本侯嗎?”

    陳慶笑罵道。

    “小人怎敢。”

    李乙回頭望向門外,似乎很怕被人發現。

    “懷里揣著什麼?”

    “你娘做了好吃的啦?”

    陳慶一點都不見外“拿出來呀,正好我餓了。”

    李乙先回身把門關上,然後才將懷里揣的東西拿了出來。

    “東家,您請看。”

    他雙手捧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磚頭,神色肅然。

    “磚頭?”

    “你還想拍我……紅磚?”

    “李乙,這是哪來的?”

    陳慶恍然大悟。

    他每天見慣了青磚灰瓦的高牆大宅,竟然忘了它!

    “我娘建房子的時候為了省錢,自己去挖泥打坯燒了些粗磚。”

    “後來大半的磚出爐的時候都裂了,白費了那麼多功夫。”

    “唯獨剩下幾塊與這樣差不多的。”

    李乙敲了敲手中結實的紅磚“與青磚一樣結實,而且不需窨(y)水。”

    “我就覺得奇怪,特意問她怎麼是做出來的。”

    陳慶首接說出了答案“在土坯里面加了煤矸石對不對?”

    “東家,您怎麼知道的?”

    李乙驚愕地合不攏嘴。

    “本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那點小把戲能瞞得住我?”

    陳慶故作高深地說。

    李乙笑呵呵地猛點頭“東家就是東家。”

    “我一首催問,過了幾天我娘才想起來。府里發放的煤炭里有些不能燒的,她嫌丟了可惜,敲碎了添在燒磚的土里,覺得這樣做出來的磚結實。”

    “人家告訴她,磚燒好了要在窯上澆水。”

    “她不得其法,澆得太多全滲進去了。”

    “就剩下邊角處的幾塊,一點水都沒淋到。”

    “沒想到這幾塊磚還挺結實。”

    陳慶猜出了他的心思“你就想,如果省去窨水這一步也能燒出磚,那絕對算得上巨大的進步。”

    “嗯。”

    李乙點點頭“小人時常在府中行走,與燒制瓷器的工匠打過交道。”

    “那真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

    “稍有差池,即是前功盡棄,數十日的辛苦和投入的物料全打了水漂。”

    “青磚貴就貴在它和瓷器一樣。”

    陳慶補充道“容錯率太低。”

    “窨水要掌控好速度,不是讓水首接淋在燒紅的磚上。”

    “要讓它慢慢滲進去,及時轉化為水蒸氣。”

    “否則一爐的坯子起碼要廢掉大半。”

    “偏偏滲水的速度又極難掌握,及時從事此道多年的老師傅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你試出紅磚的燒制方法了?”

    李乙心悅誠服“東家,與您說的一模一樣。”

    “紅磚無需澆水,只要別出太大的紕漏,燒一爐成一爐。”

    “最重要的是,它快!”

    “小人反復思量了多日,若是能像府里那樣,以水力來破碎煤石,再用水力來攪拌混料,最後以煤炭來燒爐。”

    “少則七天,多則十天,就可以出一爐磚。”

    “而青磚出窯的時間短則百余日,多則半年!”

    “差得可不止一點半點。”

    陳慶滿意地說“你能從細微處著手,把紅磚的燒制方法摸索出來,長進不小嘛!”

    “本侯記你一功!”

    “說吧,想要什麼?”

    “給你謀個爵位怎麼樣?”

    李乙面色掙扎片刻,忽然俯身跪在地上“東家,小人什麼都不要。”

    “嗯?”

    陳慶眉頭輕皺。

    “紅磚的燒制並不難,小人與燒瓷的工匠一說,他們立時就能明白。”

    李乙欲言又止。

    “那你呢?”

    “封爵都不要,到底想要什麼?”

    陳慶微笑著問。

    “小人……想自己建一家窯廠,燒磚賣磚。”

    “求東家準許!”

    李乙五體投地,沉聲說道“家中如今不缺衣,不少食,我娘卻依舊勤儉樸素,一點錢都不舍得亂花。”

    “挖泥建房都是辛苦活,她每天累得差點爬不起來,也不舍得請人。”

    “都是因為家里以前太窮了!”

    “我爹死的時候,想吃個肉餡烙餅,翻遍了全家也湊不出兩個錢來。”

    “若不是有幸遇到東家,小人……”

    憶起往日的艱辛,李乙忍不住雙目發紅。

    “東家,小人斗膽相求。”

    “內務府有公私合營之法,請您準許小人自行開設一家窯廠,股份與您平分。”

    “小人將來一定做出番成就來報答您!”

    陳慶沉默了很久,目光平靜地與李乙對視。

    “跪在地上干什麼?”

    “你叫我一聲東家,就是我一輩子的伙計。”

    “哪有伙計跪東家的道理?”

    “快起來,我又沒說不答應。”

    “多大點事。”

    李乙聞言大喜,匆匆忙忙站了起來“東家,小人絕無背棄您的心思。”

    “現如今秦墨強手如雲。”

    “您的學識高深莫測,他們一听就懂。”

    “我們這些榆木疙瘩跟隨您這些年,仍舊一事無成。”

    “小人資質駑鈍,難成大器。”

    “如今白白領受著豐厚的俸祿,心中著實難安。”

    陳慶搖了搖頭“不怪你們。”

    為了防止被別人瞧出端倪,他行事向來小心,不敢太多泄露後世的知識。

    銅鐵鋪的伙計只管依照他的命令行事,照本宣科,根本不知道其中道理。

    但秦墨門徒自小受到相里奚的教導,有著扎實的基本科學素養。

    雙方的差距一目了然。

    “你琢磨這件事多久了?”

    陳慶添了杯茶,推到桌案對面,示意他坐下。

    “小人不敢坐。”

    李乙干笑著回答。

    “讓你坐你就坐。”

    “當初在代郡,天熱的時候咱們還一起光著屁股沖涼,那會兒也沒見你有這麼不自在。”

    陳慶不耐煩地訓斥。

    “那小人就……坐下了。”

    李乙斜著身子,半邊屁股挨著矮墩,拘謹地拿起茶杯。

    “東家,小人早就不想拖累您了。”

    “您和我們不一樣。”

    “您是能成大事的人,我早就看出來了。”

    陳慶自嘲地笑了笑。

    世人總是習慣按圖索驥,攀權附貴。

    一旦有了成就,一大群人就找出對方各種成功的理由,以此來證明自己眼光獨到。

    我特麼當初在糞坑邊上掃土硝的時候,怎麼就沒人看出我能成大事呢?

    “築窯燒磚是一門好生意,家家戶戶都用得上。”

    “本錢你攢了多少?”

    “我給你添補些。”

    陳慶淡淡地說道。

    “東家……不瞞您說。”

    “我私下里與代郡的老伙計說了此事,也有七八個動了心思。”

    李乙小心打量著陳慶的臉色,察覺對方不介意後,才接著說“我們湊了湊,總共約莫有一千貫的本錢,應當是夠了。”

    陳慶爽快地說“我再給你添一千貫,另外送你一萬斤煤。”

    “爾後磚窯從我這里采買煤炭,給你打個八折。”

    “煤矸石外人也用不上,白送給你。”

    “以上算是大家伙跟隨我這麼多年的補償,股本你們自己分吧。”

    李乙蹭的站了起來“東家,這如何使得。”

    “你坐下。”

    陳慶壓了壓手“今時不同往日。”

    “你在京畿經營商賈,別人知道你與我有舊,不會狗膽包天來難為你的。”

    “若是有不法官吏盤剝,你也盡管來找我。”

    “說到這里……”

    陳慶緬懷地笑了起來“李乙,記得當初咱們去山里取煉好的銅料,結果返回的路上被一群潑皮無賴給攔住,非說咱們壓壞了他們的莊稼。”

    “記得!”

    “哪能不記得!”

    李乙暢笑著說“東家您原本打算給錢了事,結果錢給得太痛快,那伙潑皮篤定車上藏著什麼好東西,非要解下來看看。”

    “那是要命的東西,哪敢讓人看呀!”

    “紛爭之間,咱們就跟人動了手。”

    陳慶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們都是老實人,空有一身力氣,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幸虧我見機不妙,裝死才嚇退了他們。”

    李乙憨笑不停“東家您還說呢。”

    “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是我一路把您背回去的。”

    陳慶嗤笑不停“你一路走一路哭,吵得我心煩。”

    他當時恨這幫手下不爭氣,明明人多,打起架來卻束手束腳,反而被人少的潑皮給欺負了。

    然後就是裝死趴在李乙的背上,听他一路嚎哭著走出了七八里路。

    “我記得你那時候哭著喊東家您死了,銅鐵鋪就得散伙,以後大家又沒了活路。”

    “而今……”

    陳慶心中百味雜陳。

    相識多年,一起走過風風雨雨,而今終于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嗎?

    確實。

    他器重秦墨門徒的才干,田舟等人幾乎個個都受到了重用。

    而銅鐵鋪的老伙計與他漸行漸遠,倍感冷落。

    “你們有什麼想法,大膽去做。”

    “以前我帶大家伙發家致富,讓你們有飯吃,有衣穿,養活一家老小。”

    “現在也是一樣。”

    “內務府轄下人手眾多,我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你們多擔待。”

    “只要不是在外欺男霸女,為非作歹,能幫襯的地方我一定幫。”

    陳慶寬慰道“萬一在外面受了委屈,或者有不盡人意之處,想回來我一定給你們安排職位。”

    李乙不禁鼻子發酸,哽咽著說“東家,我並非是見利忘義。我……我想跟您干一輩子。”

    陳慶輕輕擺手“我知道。”

    “但你家中也有父母妻兒,他們也是一樣。”

    “內務府畢竟是皇家的,我也不能假公濟私,任人唯親。”

    “自己做一門生意,獲利必定遠勝于在我這里吃俸祿。”

    陳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紅磚是你做出來的,記得給自己留最大一份股本。”

    “哪天發了財,別忘了來找我吃酒。”

    李乙不停地抹著眼淚“東家,對不住。”

    陳慶嘆息著說“是我對不住你們。”

    “好好干,有我給你們撐腰呢。”

    李乙一邊啜泣一邊點頭,好半天才止住了哭聲。

    陳慶好言安撫,又與對方一起回憶往事,半個時辰後才把對方送走。

    “願無歲月可回首,從此天涯陌路人。”

    “終究是留不住哇!”

    陳慶望著天邊的落日,情不自禁地感慨。

    他知道銅鐵鋪的老伙計肯定對自己頗有微詞。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當初一起干著殺頭的買賣,而今你發達了,不說給他們封侯拜相,起碼也得操持個縣令來當吧?

    陳慶沒有這樣做。

    即使有人婉轉地暗示,他也假裝听不明白。

    這些人有多大的本事他心里最清楚,留在內務府領一份還算豐厚的薪俸,從此當個富家安樂翁,這應當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但人心豈是那麼容易滿足的!

    “紅顏易老,人心易變。”

    “今日離別,焉知不是來日之福。”

    陳慶關上了房門,重重地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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