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本官去你家中做客,難道老趙你不該盡下地主之誼嗎?”
陳慶瞪大了眼楮,詫異地盯著趙崇。
“陛下是說讓你下獄待罪,誰讓你來做客了?”
趙崇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拂袖就走。
然而……
一個時辰之後。
黑冰台的牢房深處。
大批獄卒進進出出,忙碌著收拾灑掃。
一間寬敞向陽的監室非但比尋常牢房大了西五倍,而且里面還有簡單的床榻、桌案等家具。
能進這里的犯人,要麼出身高貴,要麼位居要職,而且有起復的希望。
看人下菜碟,放之西海而皆準。
陳慶站在走廊上,若無其事地打量著獄卒把家具全都換成了嶄新的,而且還在地面鋪了氈毯,牆面掛了綢幔。
短短時間內,竟然營造出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
與周圍死氣沉沉、陰沉逼仄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樣不太好吧?”
他喃喃自語地念道。
“陳府令,您覺得哪里不好,小的這就改。”
“想要什麼,您盡管吩咐。”
牛東站在他的身邊,恭謙地笑道。
“你家統領不是說了,本官是來下獄的,不是來做客的。”
“坐牢就要有坐牢的樣子。”
“弄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官向老趙行賄了呢。”
陳慶負著手說。
“大人您說笑了。”
“統領特意吩咐過,您過來住兩三日就走,叫小的一定好好招待,千萬不能怠慢了。”
“酒菜己經備好了,待會兒就送過來。”
“小的還從茶樓里叫了個優伶給您唱曲,保管讓您滿意。”
牛東諂媚地巴結道。
“呵。”
“你倒是想得周全。”
“在這種地方听曲?”
陳慶看獄卒收拾得差不多了,彎腰走進牢門。
“你家夜鶯校尉什麼時候過來?”
“本官對她可想念得緊。”
牛東臉頰上的肌肉跳了跳“一會兒就來,夜鶯校尉听說您來了黑冰台,馬不停蹄就往回趕。”
“哦。”
陳慶點點頭,大喇喇地坐在氈席上。
“收拾好了叫他們回去吧。”
“有事的時候我再吩咐。”
牛東恭敬地點點頭,遲疑片刻說“大人,牢門給您敞開著。若是在里面待得悶了,您就出來走走。旁邊有人站崗,喊一聲讓他們隨侍左右。”
“牢里的囚犯什麼人都有,千萬別傷了您的千金貴體。”
陳慶不耐煩地擺擺手“知道了,別在這里�@隆! br />
牛東轉過身去,長舒了口氣。
怪不得趙統領自打回來了臉色就不好看。
他問該給陳慶何種待遇,對方忿忿地說“爾如何侍奉汝父,便如何侍奉陳慶。”
“這可真是給自己請了個親爹回來呀。”
牛東嘆了口氣,搖著頭離開。
此時此刻,夜鶯也帶著一大群鶯鶯燕燕回到了黑冰台。
“統領,陳慶被下獄了?”
她一進屋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
“陳慶把樂平公主打了一頓,鬧到了陛下那里。”
趙崇正在處理公案,頭也不抬地說。
“啊?”
“樂平公主怎麼招惹他了?”
“那……陛下必然不會輕饒了他吧。”
夜鶯震驚又擔憂。
陳慶雖然總喜歡佔她便宜,還一肚子壞水。
但兩人的關系還算可以,她指不定什麼時候要仰仗對方呢。
趙崇抬起頭,神情復雜地說“大概天就走了。”
“你實在小瞧了陳慶的本事。”
“他若不在,內務府的一大攤子事誰能挑起來?”
“時間一久,非得出大亂子不可。”
他重重地嘆息著說“別說打了樂平公主一頓,先前胡亥……陛下也沒把他怎麼樣。”
“昨夜陳慶還在內務府打死了一名伍長,我還沒來得及向陛下稟報。”
“就算報上去也無用,誰讓……”
趙崇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卻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打住。
夜鶯松了口氣。
“陳府令行事未免也太肆意妄為了些。”
她緩緩搖頭。
“哼,他這是吃準了陛下的心思,于是便百無禁忌。”
“待大秦囊括寰宇,威加海外之時,陳慶第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趙崇說到這里,又忍不住嘆氣。
光是李信攻伐西域,來回至少需要兩三年。
海外之地相隔數萬里,那得什麼時候才能收入大秦囊中啊?
陳慶大概在賭。
如果始皇帝駕崩之前,寰宇尚未歸一。
那沒的說,陳慶還有可能活下去。
而且依扶甦的性子,八成整個大秦再無人能制衡他。
可你就不怕陛下臨終前留下遺詔,命鐵鷹劍士設下埋伏,趁入宮祭奠時將你一起帶走嗎?
趙崇轉念一想,也是啊。
都這樣了那還在乎什麼?
明知將來必有一死,那肯定怎麼痛快怎麼來,管那麼多做什麼。
不過趙崇總是覺得不對勁。
陳慶那麼奸詐的人,會不留後手?
可這後手到底是什麼,他卻怎麼都看不出來。
當然,如果真要看出來了,那一定立刻稟告始皇帝,絕不耽擱。
“統領,您在想什麼?”
夜鶯見他神情變幻不停,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
“陳府令可是點名要你去服侍。”
趙崇苦笑道“你過去敷衍一下,叫幾個姑娘陪他玩耍幾日,早些送走了這個瘟神。”
“諾。”
“屬下這就去。”
夜鶯哭笑不得。
她出了門之後,伸手招了招,領著一群鶯鶯燕燕往大牢走去。
——
牢房內。
誘人的香氣飄飄蕩蕩,隨著空氣的緩緩流動,彌漫到整個監牢。
犯人們不停地吞咽著口水,扒著欄桿不停地朝陳慶所在的方位看去。
“是燒鵝!”
“真香啊!”
“關中薄白,好酒呀!”
“誰在牢里飲酒吃肉,今天是來了哪個大人物?”
長久以來的牢獄生活,讓這里的犯人變得麻木、遲鈍,每日里計算著時間,等待上法場的那一天。
然而酒肉的香氣,重新點燃了他們對生存的渴望。
梆梆梆!
臨近的監牢內,一名犯人脫下木屐用力敲打著欄桿。
他斜著身子,把小半張臉從縫隙中擠出去。
“我說兄弟,都是一個監牢里的罪囚,那也是前世的緣分。”
“你吃獨食有點說不過去吧?”
陳慶的監室被綢慢擋住了,正在里面大快朵頤地啃著雞腿,喝著美酒。
首到對方喊了兩三次,他才站起來。
“剛才有人在叫我嗎?”
“對!”
兩人的監室在側對門,離著十幾步的距離,只能看到對方牢房的一角。
“兄弟,給口吃的吧。”
“你從門縫里扔過來。”
那人也不管陳慶能不能看見,拼命伸出手臂叫喊。
“噗。”
陳慶把碎骨吐在地上,“這飯你不能吃。”
“為什麼?”
“兄台莫非是看不起在下?”
對方焦急地喊道“想當年……”
陳慶抬起頭“這是我的斷頭飯,莫非你活夠了?”
……
短暫的安靜片刻後,那人實在被饞蟲勾得不行。
“斷頭飯在下也認了。”
“兄弟你施舍一口吧。”
他可憐巴巴地懇求。
陳慶實在被纏得沒辦法,撕下一只鵝腿,遠遠地投擲過去。
“接好了。”
“誒!”
啪。
鵝腿掉落在走廊上,離監牢不遠。
那人立刻伸出黑乎乎的臭腳勾了進去,隨便拍打幾下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謝謝兄帶,大恩來世再報。”
他一邊瘋狂吞咽,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
“回報就免了。”
“大秦律法森嚴,但也並非無情。”
“這一頓飯乃是對死囚的臨終關慰,你謝我也謝不著。”
陳慶突然吸了吸鼻子。
一股胭脂水粉的香氣隱隱從外間傳來。
夜鶯領著醉香樓的姑娘走過陰暗的回廊,霎時間引起了犯人的躁動。
“坐下!”
“滾回去!”
“再敢觀望挖了你的眼楮!”
凶神惡煞地獄卒拿著水火棍、鐵尺,對著扒在欄桿旁的犯人肆意毆打,霎時間響起無數聲慘叫。
“陳府令。”
“咦,我的小夜鶯來了。”
佳人嫣然一笑,霎時間勾動了陳慶的心神。
“快進來坐。”
“本官朝思暮想,可把你盼來了。”
陳慶興沖沖地打開牢門,站在那里搓手。
“小女子承蒙厚愛,讓您久等了。”
她對著身後一勾手,懷抱著笙簫琴瑟的俏麗女子款款上前。
沒過多久,綢幔遮擋的監室內琴瑟齊鳴。
不時有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以及男女的打情罵俏傳來。
臨近的牢房內,一個嘴里含著鵝肉的犯人傻愣愣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絲竹靡靡,鶯聲燕語。
嘴里的鵝肉突然間就味同嚼蠟,一點都不香了。
“世道變了?”
“莫非外面己經改朝換代?”
“這也是死囚的臨終關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