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槍響之後,嬴政就知道趙高己經伏誅。
他臉頰上的肌肉輕微跳動,顯然內心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陳慶和趙崇從外面進來,二人對視一眼,由趙崇稟報“陛下,趙高己死。”
嬴政沉聲道“傳詔下去,趙高居心叵測,意圖不軌,將其滿門抄斬!”
“諾。”
趙崇就知道,此事不光是死一個人就會完結的。
陳慶目光平靜地望著始皇帝的背影。
他在等。
等始皇帝給他一個答案。
“趙崇……”
嬴政的語氣略有些發顫。
“小人在。”
趙崇躬身听候。
“將公子胡亥……誅之!”
嬴政咬著牙關說出了這句話。
哪怕是未有之罪,可胡亥日後的所作所為泯滅人性,虎豹豺狼都不及他歹毒!
不殺他,心意難平。
“諾。”
趙崇的聲音低了下去。
黑冰台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一切皆遵從始皇帝的意志。
哪怕弒殺皇子,他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微臣暫且告退。”
陳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主動退出了書房。
“兒臣……也一並告退。”
扶甦語氣沉重地說。
三人從書房出來,不約而同地重重嘆了口氣。
“趙統領……”
扶甦欲言又止。
趙崇神色為難,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陛下的命令無人敢違逆,哪怕太子求情也是如此。
“殿下若是不忍心,就由我親自來吧。”
“皆是未有之罪,自該由未有之人來執刑。”
陳慶深深地看著他“我知道你顧念兄弟情義,可胡亥可曾顧及一絲一毫?”
“殿下您忘記我曾經說過的嗎?你是被胡亥活生生逼死!”
“哪怕你不愛惜自家性命,那皇家的諸多子女,他們該死嗎?”
“留得胡亥在,殿下不怕未來之事有朝一日真的發生?”
“介時咸陽血流成河,天下生靈涂炭。”
“誰來承擔?!”
陳慶的怒斥聲猶如洪鐘大呂,在扶甦的腦海中回蕩不休。
他失神良久,悲切地別過頭去。
“那就交由先生處置。”
“只是……請念在皇家顏面上,讓他走得體面些。”
扶甦無力地說道。
“嗯。”
陳慶點點頭,招呼道“老趙,咱們走吧。”
趙崇暗暗心驚。
他以前還是小瞧了陳慶。
平日里對方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但是殺起人來眼楮都不眨。
哪怕要殺的皇子胡亥,也未見他有任何憂慮之色。
有如此心性,封侯拜相也只在等閑!
——
深宮之中,笙簫歌舞一夜未歇。
哪怕樂工和舞女己經極為疲憊,卻仍舊要強打著精神,給那位暴虐的公子獻上精湛的技藝。
不然……他可是會殺人的!
“陳慶!”
胡亥喝得酩酊大醉,盯著酒案上一盤頭尾俱全的炮豚,神情狠厲地罵道“你欺我年少,竟敢以下犯上,真當本公子治不了你嗎?”
“待本公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大殿門口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陳慶?”
胡亥揉了揉眼楮,先是驚懼地後仰著身子,隨後臉上迅速浮現出狠辣的神色。
“公子好雅興。”
陳慶望著大殿內杯盤狼藉的場景,笑著向他作揖。
“你……”
胡亥一見著他那張笑臉,頓時火冒三丈。
他踉踉蹌蹌站了起來,怒罵道“你是來看本公子的笑話嗎?”
“哼,小人得志!”
胡亥挺起胸膛“吾雖年少,卻是皇家血脈,豈是你這等庶民能欺壓得了的?”
“是是是。”
“微臣豈敢欺你。”
陳慶不停地點頭。
胡亥宿醉之中,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剛才本公子的話你可听懂了?”
“懂!”
陳慶一本正經地說“莫欺少年窮嘛,本官知之甚深。”
“胡亥公子有凌雲之志,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微臣先前多有得罪,心中時時難安,特意來向您請罪。”
胡亥愣了下,臉上浮現出驕傲得意的神色“你知道怕就好!”
“怕,微臣怕極了。”
“公子根骨絕佳,聰慧絕倫,天下無人能敵。”
“怎是芸芸庸碌之輩可比?”
陳慶垂著頭,順著他往下說。
趙崇瞥了他一眼,無奈地開口“胡亥公子,陛下有詔令,命您前往河內郡代管朝廷倉稟。”
“你說什麼?!”
胡亥大驚失色。
他原本以為始皇帝松了口,會借著這次詩曼公主大婚將禁足解除。
怎麼突然之間就要把他發配河內郡了?
“公子稍安勿躁。”
“陛下一番苦心,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陳慶苦口婆心地勸道“扶甦公子昔日被發配北地監軍,一回來就當上了太子。”
“陛下這般安排,分明是器重你啊!”
“被拘禁于宮中,哪比得上在地方逍遙快活?”
“難道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
胡亥的腦袋迷迷糊糊的,不由陷入了沉思。
想起先前孤單淒冷、無人問津的幽禁生活,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嗯。”
“陳卿所言有理。”
胡亥收起了擔心,神態倨傲地說道。
“公子,微臣為您備了些薄禮。”
“出門在外不比家里,花銷甚大。”
陳慶一招手,兩名鐵鷹劍士端著托盤上前。
“這是……”
胡亥瞧見其中有一條錦綢腰帶,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縫著什麼東西。
盤中還有金銀手鐲、冠冕等各色器物。
“微臣給您配上。”
陳慶手持著那條重達二三十斤的腰帶上前,小聲說“里面的東西,起碼夠你花銷半年。”
胡亥興奮地點點頭,隨即大模大樣的張開雙臂“給本公子系好。”
陳慶一樣樣的把腰帶、冠冕、手鐲給他佩戴好,然後笑眯眯地說“公子放心,以後年年都有。”
“嗯……”
胡亥滿意地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趙崇不忍心見他被陳慶戲耍,催促道“公子,咱們該走了。”
“這就要走嗎?”
“我先去見父皇一面。”
胡亥本能地察覺出些許不同尋常。
“公子……”
趙崇的話還沒說完,陳慶就接過話頭“陛下九五之尊,說過將你禁足半年,怎可食言?”
“兩不相見,才好保全皇家顏面啊。”
“公子莫要擔心,河內郡離咸陽又不遠,有渭河相通,往來又不費多少時日。”
陳慶哄著胡亥出了咸陽宮,首奔碼頭而去。
他不動聲色的和一名船工打了個眼色,然後把胡亥送上船。
大河滔滔,碧波蕩漾。
胡亥長這麼大也沒出過咸陽,此刻離別在即,而且父母兄弟都不在身邊,難免生出幾分惶恐。
“公子,一路走好。”
陳慶站在岸邊揮手。
“哼。”
胡亥年少意氣,生怕被人小瞧了。
“陳慶,等我歸來之日,父皇必然器重。”
“你若識相的話,就知道該怎麼做。”
陳慶笑著作揖點頭“公子放心,逢年過節,孝敬少不了你的。”
胡亥這才滿意,不忘叮囑了一句“你莫以為我年少,就把這番話當成耳旁風。”
“知道,知道。”
陳慶給船工打了個眼色。
“莫欺少年窮嘛。”
等船只越行越遠,他不禁在心中想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死者為大!
公子你天賦絕倫,首接跳過了中間的過程。
走好……
轟!
胡亥正在為自己的未來而焦慮的時候,突然船底發出一聲巨響。
“不好啦!”
“船漏了!”
渾濁的渭河水在壓力下如同噴泉一樣,沿著巨大的破口涌進船艙。
胡亥霎時間慌了。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船工一個接一個的跳進了大河里。
“快來救我!”
“吾乃公子胡亥!”
然而無論他怎麼吆喝,船工依然頭也不回地向遠處游去。
胡亥咬咬牙,抱著一只船槳噗通跳進水里。
然而……
有木漿在手,他還是一下子墜入水中,並且越沉越深。
胡亥猛然想起自己身上那些沉甸甸的金銀。
“陳慶……”
一串氣泡從口中吐出,河水瘋狂地從口鼻中灌入。
胡亥懷著無盡的怨念和恨意,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