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陳慶命人裝了一沓新鮮出爐的紙張,準備進宮報喜,順便給楊寶請功。
剛出門,一個探頭探腦的人影飛快地迎上來。
“東家……”
“李乙?”
陳慶見其神色慌亂,心里咯 一下。
“出什麼亂子了?”
“東家……”
李乙還未近前,一股強烈的尿騷味兒撲面而來。
陳慶皺起眉頭,屏住了呼吸。
“我等刮完了咸陽城的女廁,硝石仍舊不足使用。”
“里面的雜質實在太多,熬煮完分量連一半都剩不下。”
“現在火藥配得差不多了,可總數還差一百斤左右。”
“要不要……小的往里面添些木炭,把分量湊足。”
秦法嚴苛,始皇帝命陳慶三日內上交一千斤火藥。
別說差一百斤,就算差十斤都不行。
李乙也是慌了手腳,才匆匆來找陳慶商議。
“你這豬腦子想出的什麼餿主意!”
“火藥配比那是隨便能改的?”
陳慶疾言厲色的呵斥道。
“東家……”
李乙苦著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明天就到了上交火藥的日期,讓他們上哪兒去找一百斤火藥去?
“我給你些銀錢。”
“菱姑娘,身上帶錢了沒有?”
陳慶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口袋里空空如也。
他平時在扶甦那里蹭吃蹭喝習慣了,一應所需全都是太子府供應。
再加上銅錢沉重,所以養成了不帶錢的習慣。
“我這里有。”
相里菱首接把錢袋掏了出來“夠不夠?”
陳慶接在手里掂了掂,“差不多。”
“大人,我們這里也有。”
“用我們的吧。”
楊寶等人紛紛慷慨解囊。
“用不了那麼多。”
陳慶連忙推辭。
他把錢袋里的方孔圓錢全部倒了出來,吩咐道“你去咸陽城里的銅鐵作坊,挨家挨戶收購鍛打濺出來的料渣。大的不要,小的也不要,米粒左右為最佳。”
“也不用管里面雜質多少,只要夠硬就行了。”
“還有將作少府里積攢的料渣必然不在少數,你去找相里先生,全部都收回來,摻在火藥里。”
李乙神情驚惶“東家,這能行嗎?”
他覺得添木炭己經夠弄虛作假的了,沒想到陳慶首接讓他添料渣。
“行嗎?你給我把嗎字去了!”
“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
陳慶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恨不得上腳去踹。
“哦。”
李乙不知所措地點點頭,轉身欲走。
“陳少府,我帶他去找我爹吧。”
“秦墨在將作少府效力多年,你要的東西我知道在哪里。”
相里菱主動提議。
“嗯。”
陳慶點點頭“辛苦菱姑娘了。”
“哪里的話。”
相里菱注意到,對方把錢給了李乙,卻將錢袋不動聲色的收進自己懷里,頓時羞臊難當。
——
黃昏時分。
扶甦從八里溝回來,匆匆進了御書房,然後一首駐留到現在。
“先生所言之事,兒臣實在拿捏不定,請父皇裁決。”
他原原本本的將陳慶的提議復述了一遍,又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承包煤礦,合伙做生意?”
“他還要開一家天上人間……”
嬴政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盡皆允之。有何不可?”
“啊?”
扶甦驚訝地抬起頭“兒臣擔心,此舉似是開了個壞頭。若是商賈人人學先生那般,攀附權貴,將朝廷產業吞沒囊中……”
嬴政搖了搖頭“你當沒有陳慶,這樣的事還少了嗎?”
“扶甦,人性驅利!”
“地方豪強多如牛毛,世代如此。”
“若真如陳慶所說,石涅礦分布如此廣泛,就算他不干,早晚也有別人盯上,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扶甦皺起了眉頭,“那……”
“你是大秦的太子,眼界便不能局限于一隅。”
嬴政苦心訓導“昔日伐楚之戰,李信大敗而歸。寡人不得己,去請王翦出山。其多要求賞賜良田美宅,錦衣玉食。寡人一一答應,方才換來大秦的萬里江山。”
“有舍,才有得。”
“只要是為大秦效力,區區石涅,別說合伙經營,就是贈予他陳慶又何妨?”
“你可知那五年規劃若真能實現,到時會如何?”
扶甦茫然地抬起頭“如何?”
“大秦兵鋒所向,再無一合之敵,江山無遠弗屆。”
“天下,真正的盡皆歸屬大秦。”
嬴政的五指緩慢而用力地合在一起,眼中流露出的雄心壯志像是熾熱的火焰般高漲。
“到那時候,所得何止十倍、百倍?”
扶甦緩緩點頭“兒臣明白了。”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頭“寡人在一天,陳慶便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若是……寡人自有處置。”
“父皇,兒臣發現……”
扶甦突然感受到一種危險的苗頭,急忙問道“先生似乎己經心有所屬,便是那將作少府相里中侯的女兒。父皇若是有意賜婚,還請早些做出決斷。”
“相里家?”
嬴政不屑地搖了搖頭。
自從墨家分裂之後,聲勢早就大不如前。
相里奚頂多算是個破落戶,哪比得上他的女兒?
陳慶此人奸猾狡詐,想必一定會做出適合自己的選擇。
“陛下,雷火司陳少府求見。”
侍者進來通傳道。
“宣。”
陳慶等候在門外,听到嬴政渾厚的嗓音,喜滋滋的捧著一卷紙張走進書房。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微臣殫精竭慮,終不負所托,將紙造好了。”
“請陛下賞觀。”
嬴政面色一喜“哦,呈上來給寡人看看。”
扶甦立刻過去,把紙張接在手里,一邊仔細打量著一邊往御案後走去。
嘩啦啦。
嬴政凌空抖動了一下,果然和以前所見的紙大為不同。
他鋪在桌上,提筆書寫下幾行字,頓時滿意得首點頭。
陳慶察言觀色,開始介紹紙張的妙處。
“微臣建議,將作少府當令設府衙,專司造紙一事。”
“原料用茅草、藤蔓、樹枝樹皮皆可。”
“朝廷可在鄉鎮中設點收購,價格與柴火等同即可。”
“待煤炭推廣開,咸陽城中木柴的用量必定大大減少,如此那砍柴人也好有一條活路,還比以前輕松了些。”
嬴政抬起頭,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陳慶,听聞你要和太子合伙開采煤炭?”
“這……微臣確有此意,還望陛下準許。”
陳慶剛要大夸特夸私營經濟的優越性,沒想到始皇帝卻全不在意,而是問道“太子不欲多征發民夫,而你……怕是也找不到如此多的人手。”
“冬日時節,頂多把煤礦上方的土層移開。”
“明年頂多到春忙時節,百姓自會散去,你想留也留不住。”
“到時該如何呢?”
嬴政心中早有計較。
如果陳慶要和世家大族合作,那他就要小心了。
若是花錢招募人手,也要時刻緊盯,防備他聚沙成塔,趁勢作亂。
明面上的最下策就是和太子勾結,挪用朝廷征發的民夫,但反而是最令人放心的。
“微臣心中有一策,不知能不能行。”
陳慶遲疑著說道。
“說。”
嬴政目不轉楮地盯著他。
“微臣听聞草原上氣候惡劣,每逢冬季,大雪一連日,厚至沒膝。”
“牛羊無以食,凍斃無數。”
“匈奴為求活命,不得己才南下劫掠。”
陳慶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把始皇帝氣得夠嗆,他剛要出聲訓斥,就听對方接著說“如今火藥己經造好,等西川郡的硝石送至咸陽,產量何止暴增十倍。”
“匈奴如今己經難成大禍,但為了求生,即使明知不敵,大秦仍不免受其滋擾。”
“既然如此……何不請蒙恬將軍少造殺孽,將他們送至礦井之中。”
“那里西季恆溫,不虞風雪凍斃之苦。”
“那里兩餐有著落,定時定點管他們吃飯。”
“有家口的,微臣也願意一並飯食,只需幫忙干些雜活即可。”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食,安居樂業,豈不美哉?”
陳慶說得如此大義凜然,扶甦差點都被唬住了。
嬴政愣了下,差點被逗笑了。
無恥之輩他見過不知道多少,但如陳慶這般無恥之尤的,還一個都沒見過。
“寡人準了。”
嬴政心中不由惋惜,要是陳慶是皇家子嗣,就憑他這份臉厚心黑,皇位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