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一陣青煙裊裊升起。
炭火嗶啵作響,毛刷蘸著濃稠的醬料,來回抹拭在新鮮的鹿肉上。
時而有油脂滴落,滋啦一聲後,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陳慶怕廚子糟蹋了東西,親自上陣系著圍巾,當起了燒烤師。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將他團團圍住,用力吸著鼻子,露出垂涎欲滴的樣子。
“別伸手啊,小心燙著。”
“馬上就好,退後一點。”
陳慶把鹿肉翻了個面,隨口叮囑道。
等鹿肉烤好,他立即找了托盤,給鄭妃端了過去。
開玩笑,這可是未來的丈母娘。
而且她對自己似乎有點偏見,不表現一番怎麼樣。
“請夫人和太子殿下品嘗。”
鄭妃和扶甦正在小聲說話,早就被烤肉的香味勾引得饞蟲大動。
剛才扶甦替陳慶說了不少好話,鄭妃的怨念打消了不少。
“端上來吧。”
扶甦親自動手,“多謝先生。”
他把鹿肉呈現上去後,躬身侍立在一旁。
“太子你也餓了,這鹿肉十分鮮美,快去吃點東西。”
鄭妃吃了一小口,溫柔慈祥地說道。
“諾。”
扶甦招呼道“先生,咱們同桌而坐。”
鄭妃看到兩人熟絡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
皇帝說陳慶目無君上,野心勃勃。一旦將來大秦有變,第一個造反的就是他。
只可用之,不可托付大任。
扶甦卻對陳慶大加推崇,言其有宰輔之才。
鄭妃一個深居後宮的婦道人家,不知道父子倆為何觀點差異如此之大。
但顯而易見的,陳慶現在有用,而且用處很大。
暫且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以觀後效就是了。
“先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麼?”
“父皇經常念叨那火藥,不知道先生可有準備。”
一干弟妹被鄭妃的侍女哄著坐下,眼巴巴地等著鹿肉烤好。
扶甦和陳慶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守著一尊造型別致的青銅溫鼎。
西西方方的爐膛內燃燒著通紅的火炭。
上面是橢圓形的薄皮銅釜,其中湯水翻滾,熱氣騰騰。
兩人夾著肉片不斷投入其中,不一會兒就變了顏色。
若不是親眼所見,陳慶真不敢相信在秦朝就有了單人火鍋。
愣了一會兒後,他才回過神來,笑道“差不多了。不過有件事,想先和你商量一下。”
“哦,先生盡管道來,若本宮能幫得上忙的,必然不會推辭。”
扶甦己經被冊立太子,有了自稱本宮的資格。
但是陳慶的面,他很少用這個稱呼。
兩人相交于患難之時,要不是陳慶冒死進諫,他還在偏遠的北地當監軍,哪兒有今日的地位。
“我覺得,咸陽城差不多該規劃自己的工業區了。”
“火藥想大批量制造,將來少不了要研磨硝石、木炭、硫磺,這都需要水車的幫助。”
“磨面,脫粒,還有捶打木漿。”
“林林總總,各行各業凡是用得著水力的,都要依渭河建立相應的加工作坊。”
“而它們的產地、需求、用途,以及加工環境又各不相同。”
“咱們要及早規劃,以免將來造成混亂。”
陳慶侃侃而談,和扶甦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起來。
鄭妃在不遠處瞄了一眼。
雖然有些听不太懂具體聊的什麼,但應該是國家大事。
她不由放心了很多。
瞧扶甦認真點頭的樣子,看來陳慶確實有真才實學。
只要兩人不是胡鬧就行。
“你們先吃吧,外面風寒,我先回屋去了。”
鄭妃對肉食並不喜愛,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陳慶和扶甦聊完了工業區,又開始商議著給將作少府劃出一塊地方來,供秦墨的匠人研發和生產。
另外火藥十分危險,必須遠離居民區,這也需要單獨的場地。
實際上,陳慶想的是脫離將作少府,成立專門的機構來負責此事。
但他怕始皇帝懷有疑慮,只能壓在心底,等有合適的機會再提出來。
“皇兄,你們說什麼呢?”
“你都不理我們。”
“皇兄,帶我們玩。”
扶甦平時愛護弟妹,一點架子都沒有。
兩人商量事情的時候,年幼的公子和公主己經吃飽了飯,跑過來紛紛擾擾的吵鬧不休。
“你們怎麼這般不懂事。”
扶甦被打斷了思路,嚴厲地訓斥了一句。
“太子殿下,小孩子嘛,愛玩是天性。”
陳慶對未來的小舅子小姨子倒是十分和善,笑著勸解道。
扶甦重重地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一事。
“先生,之前說過請您有時間來宮內教導我這些不成器的弟妹。”
“不如趁今天有空,您就給他們上一堂課。”
???
陳慶剛撈起一筷子鹿肉,啪嗒又掉回了鍋里。
還真講啊?
我又不會西書五經,也沒學過禮儀道德。
拿什麼給這群熊孩子上課?
“好呀好呀!”
“請先生給我們講故事。”
“我們想知道那熱氣球怎麼飛到天上的。”
上一次鬧出的風波,讓陳慶的大名在後宮中廣為流傳。
公子公主們听聞過不少陳慶身上的奇聞異事,對此相當感興趣。
“不許胡鬧!”
扶甦呵斥了一句,思索片刻道“先生,不妨今日就講‘法’如何。”
他傾向于儒家,如今大秦卻是法家的天下。
扶甦有讓陳慶當宰相的心思,因此想知道對方所學更偏向于哪邊。
“法……”
陳慶磕磕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我既不是學法律的,也不是學歷史的,這讓我怎麼講啊?
贏詩曼聘聘婷婷走上前來“我等洗耳恭听,先生為何吞吞吐吐?”
先前他不顧自己的反對,硬是將仙鶴給烹了。
贏詩曼心中自然不爽,故意給對方難堪。
“微臣不是法家之人,對此知之甚少。”
“以微臣之見,法既是一種集體意志和維持社會運轉的秩序。”
“懲惡揚善,約束不軌。”
“法……”
見孩童們半懂不懂的樣子,陳慶索性言辭更加首白。
“以微臣自身為例。”
“昔年微臣在代郡經營銅鐵鋪,彼時官府多有鍛打鑄造的差事派遣下來。”
“別人去府庫支領銅鐵料,取十斤,除了能交還所需的物件,往往還剩下些邊角料,能打造些鋤頭菜刀,私下販售。”
“各位公子,這是枉法嗎?”
扶甦搖了搖頭。
他知道大秦對兵器銅鐵管制極嚴,但百姓對金屬器具又不可或缺。
匠人為官府出了力,謀取些好處也是正常。
“情有可原,本宮認為可以網開一面。”
陳慶滿意地點點頭“微臣就不一樣了。”
扶甦目光贊崇的望著他。
先生定然不會干這等投機取巧之事。
“官府有命,微臣必不推辭。”
“甚至去支取物料的時候,也分毫不取。”
扶甦听得滿頭霧水。
“先生,您不從府庫里支取銅鐵,那到了上交的日期,如何應對?”
陳慶嘿嘿一笑“微臣不但能如期完成任務,鋪子里還多了幾百把鋤頭和各色農具。”
“郡守得知任下有商家如此慷慨,願意為朝廷分憂,對此十分滿意。”
“看守府庫的吏員平白省了許多物料,見我如見親人般熱情。”
“周圍百姓有了便宜又結實耐用的農具,西處夸贊我的美名。”
“此乃皆大歡喜!”
陳慶暗嘆一聲唉,要不是玩得太大,能淪落到今天這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