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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的金鑼之聲從後方響起,晉軍眾將士听罷,一個個回頭張望,而後又看向前方敗逃的姚襄大軍,心中無限可惜。
“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撤退呢?”
一名將士不解地說道。
“你懂得什麼,難道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嗎?”
另外一名將士說道。
“不,你們二人說得都不對,姚襄這是誘敵之舉,知道嗎?”
第三名將士說道。
眾將士紛紛返回,個個心中高興。
戰場就是這樣,將士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雖然在戰斗之中,己方有成千上萬名袍澤死傷,不過與取得這場戰斗的勝利相比,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將士們漸漸匯合,桓溫見後,對司馬郭洪道︰
“你帶領500名騎兵前出,尾隨姚襄大軍,偵察對方動靜。”
而後又對長史耿玉說道︰“你現在立即清點人員,組織將士搶救傷殘人員。”
“是,大將軍!”
司馬郭洪和長史耿玉二人同時答道。
郭洪見姚襄大軍退去,遂帶領500騎兵前出,同時並派出20名騎兵作為斥候,前出偵察。
斥候前出,郭洪帶領騎兵來到馬營,只見馬營四周的土牆約有一丈來高,並且多處倒塌,破敗不堪。
眾將士騎馬駛入馬營之中,只見營院中央場地寬闊,雜草叢生,間或有野兔出沒。
在營院的四周,建有不少的馬廄,不過馬廄已是牆壁倒塌,屋頂破爛,馬槽東倒西歪,好像廢棄多年,不再使用。
眾將士騎馬繞行一周,也沒有發現姚襄伏軍的痕跡。
郭洪見後大喜,心道︰“馬營如此寬闊,足可以容納下所有的將士和百姓。”
土牆附近,桓溫又派出1000名將士四周巡邏,謹防姚襄大軍二次來襲。
其余將士開始清點人員,打掃戰場。
一番人員清點,共戰死將士1400多人,其中騎兵600余人,步兵800多人。
另外,還有900余人身體受傷,其中有400多人斷臂殘腿,無法繼續作戰。
如此,桓溫大軍可作戰人員僅余5100余人。
清點人員完畢,開始打掃戰場,一番清點,共消滅姚襄和姚萇大軍6000余人,繳獲戰馬700余匹。
另外,戰場之上還躺著900多匹戰死的戰馬,另有1300多匹戰馬橫躺曠野之中,身受重傷,無法站起。
將士和百姓們收集刀矛、弓箭、鎧甲、盾牌,將死去或受傷無法站立的戰馬全部宰殺,當作軍糧。
直到夕陽西下之時,20名斥候返回,向郭洪報告道︰
“司馬大人,姚襄大軍已經向洛陽城方向退去。”
郭洪听後,心中大喜,說道︰“這定然是姚襄與姚萇會合去了。”
眾人返回,郭洪見到桓溫,詳細地將偵察的情況講述了一遍。
郭洪道︰“大將軍,如今天色已暗,馬營場地空曠,里面還有許多馬廄,足可以為將士們遮風擋雨,我們何不在馬營之中休息?”
桓溫听罷,連連點頭,笑道︰“這馬營真是個不錯的宿營之地。”
于是,桓溫大軍開始出發,進駐馬營。
而後百姓們開始架鍋起灶,生火做飯,燒煮馬肉,而將士們則站立四周,警戒巡邏。
一直到亥時時分(21︰00——23︰00),將士和百姓們這才用餐完畢,開始休息。
眾將士們作戰一日,許多都已是疲勞至極,一個個吃罷飯後,倒頭便睡,鼾聲震天,此起彼伏。
桓溫來到帳篷之中,點燃蠟燭,雖然身心疲憊,但卻全無睡意。
如今新城被圍,城中糧草告急,自己帶領大軍前行,但又被姚襄阻攔,行軍緩慢。
雖然自己今日擊敗了姚襄與姚萇二人的前後夾擊,但是姚襄大軍兵力依舊強盛,數倍于自己。
若是一直照此下去,只怕自己還未到達新城,便已經全軍覆沒,所剩無己了。
“唉!”
桓溫長嘆一聲,喝道︰“來人!”
長史耿玉進入帳篷,拱手道︰“大將軍,您有何吩咐?”
桓溫道︰“你派出斥候,速速前往新城,告訴鎮蠻護軍(桓沖)和呼延毒二人,叫他們立即駛出新城,與我一同前後夾擊姚襄大軍。”
“是,大將軍!”
長史耿玉得令,遂找來三名將士,說道︰
“你們三人現在立即前往新城,告訴鎮蠻護軍(桓沖)和呼延毒將軍,叫他們立即出兵,夾擊姚襄。”
三名傳令兵騎上戰馬,分作三路,直向新城而去。
可是,眾人卻是不知,就在馬營門外的草叢之中,正爬伏著十余數名身穿黑衣的姚襄將士。
三名傳令兵分作三路,揮鞭催馬,馬不停蹄,奔馳在大路小道之上。
突然,前方道路之上亮起無數火把,將前進的道路完全封鎖。
傳令兵大驚,連忙調轉馬頭,又向東邊駛去。
可是,就在這時,只見東邊也亮起無數的火把,將前進的道路再次封鎖。
傳令兵再次大驚,于是調轉馬頭,向回跑去。
前方再次亮起無數的火把,已將退路完全截斷。
傳令兵無處可逃,心中驚恐不已。
就在這時,只听得“嗖”“嗖”“嗖”的箭矢破空之聲傳來,傳令兵被箭矢射中,瞬間變成了“刺蝟”。
洛陽城中。
姚襄走進房間,只見姚萇右臂已經包扎完畢,遂關心地問道︰“弟弟,怎樣?”
姚萇見兄長到來,于是笑道︰“不礙事,一點皮肉傷而已。”
姚襄听罷,頓時臉色大變,厲聲喝道︰
“你作為一軍之主,怎可輕易冒險?簡直是胡鬧!”
姚萇听罷,微微一笑,對兄長的喝斥並不放在心上。
他對兄長的性格很是了解,兄長姚襄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斥責,其實是關心。
姚萇笑道︰“作為一軍之主,我不率先沖鋒,那將士何以以身犯險?
我听聞冉閔在戰斗之時,總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將士這才信心百倍,士氣大漲。
故而冉閔帶領大軍常常能夠以一抵十,以十抵百,戰無不勝。”
姚襄听罷,再次生氣,喝道︰“冉閔驍勇善戰,出入萬千兵馬猶如無人之境。
你怎麼可以拿自己與冉閔相提並論呢?真是愚蠢!”
姚萇听罷,心中不服,側過頭去,並不言語。
姚襄真是拿自己的這個親弟弟沒有辦法,想再訓斥幾句,可是就在此時,只听得帳外有人喊道︰
“秦國使者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