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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一臉淡漠的金發人馬和同樣一臉淡漠的克勒爾互相點頭致意。克勒爾道︰“林梵帝國第三軍團軍團長克勒爾,感謝閣下的救援。”
金發人馬微微躬身道︰“哈提大草原堪培拉部族邁拉,遵守遠古的盟誓前來解圍,同時,代表我妹妹黛拉,向曾經舍身救護她的兩位人類貴族致以崇高的敬意。”
克勒爾壓根不知道喬戈和仙迪的事,正在納悶是哪家子弟居然敢結好草原部族,看見邁拉徑自往城里行去,連忙叫道︰“等等,你不能進城。”
一旁的人馬侍衛亮出了金斧︰“這是我們草原上三百六十部落共同的少主,難道進不得這座破城麼?難道你認為我們一個沖鋒拿不下這座破城麼?”
克勒爾面不改色︰“既然是草原小王子,自然知道規矩。如果是帶著外交國書,持著國家符節而來,或者是以朋友身份單獨來訪,我自然會恭迎小王子入城。可是,既然你是帶著軍隊前來,不管是敵軍還是友軍,要想進入這座城就只有一個方法,踏著我的尸體過去。”
看見克勒爾身後的傷兵們都昂起了頭顱,獵獵風中如青松般挺立,邁拉微笑道︰“既然主人不歡迎,我就不進去了。傳令,全軍在城外扎營。”
轉身以前,邁拉笑著對克勒爾道︰“听說貴國對戰敗的將軍處置一向很嚴厲,不知道克勒爾將軍有沒有興趣到大草原來做一任教習。”不等克勒爾回答,他大笑著向城外退去。
卡西里亞氣得臉都白了,輕輕對克勒爾道︰“這家伙這麼會挑撥離間,將軍,要不要我追上去把他砍了?”
克勒爾嚴厲地瞪了他一眼︰“人家剛救了我們,你要恩將仇報?而且,他說的也不完全是挑撥離間。回城吧,吩咐士兵們小心戒備就好了。”
“要不要把城門趕緊修好?”
“算了吧,就是修好城門,也擋不了他們多一會,不如干脆大方些。”
人馬在獸人大營的旁邊立起了金帳,金斧侍衛憤憤不平地道︰“人類就是忘恩負義,我們那麼遠過來救了他們的命,居然連座破城都不讓少族長進去。依我看,我們直接殺進去奪了他們的城就是。”
邁拉正在地圖上精心劃著什麼,聞言搖頭道︰“別說傻話了,我們遠道而來並不是為了讓人類怨恨我們的。人類的數量是我們的幾十倍,我們就算能奪下一座城也奪不下一百座城,殺掉一千人也殺不掉一千萬人,和人類開戰只會成為我們的惡夢。”
“那麼少族長真的是為了那個什麼遠古盟誓來的?”
“遠古盟誓,現在有幾個人記得都很難說了,而且獸人不是黑暗議會成員,遠古盟誓約束不到我們。我之所以肯出兵,一來是因為黛拉的托付,二來也是為了市恩于人類,希望他們能解除對我族的鹽鐵禁運,這樣不出百年,我族就可以擺脫精靈族的遙控指揮,象矮人族一樣獨立掌握自己的命運了。”
看到侍衛心悅誠服的樣子,邁拉把沒說出的一句話咽進了肚子里︰“三來,這些年族人數量增加得太快,不打打仗消耗一些,今年草原上就要鬧饑荒了。”
—————————我是快樂的分隔符————————
自從把秘密告訴葛登以後,朵蘭又恢復了往日的快樂。
在若爾娜那里逗完多洛出來,朵蘭看見莫根牽著小驢子一步步向外邊走去,秋風蕭索,小驢子在朝陽照映下投出一道悲壯的身影。
朵蘭笑道︰“莫根,又去操練場呢?”
莫根凝重地搖頭︰“這次在迪雅城,我發現黃雀式對付群攻威力不大,所以回來就纏著葛登教我新的招數。沒想到葛登說黃雀式是起手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刺,而我以前練槍法都是練的刺,所以才這麼快學會。而其他的招數都需要把基本功練扎實了才可以學,我現在正要去練呢。”
“那你帶上小驢子做什麼?”
“葛登說其中一些精妙的招式只適合在馬上施展的,不過要做到人馬合一,我現在沒有馬,只好先練人驢合一了。”
朵蘭同情地望向小驢子,小驢子也向朵蘭投來垂死求救的目光,一人一驢相對無言,不勝唏噓。
古都走後,教堂里的修女都不怎麼管朵蘭,她也樂得自在,每天只應景一樣到教堂來報個到就出去玩了。
可是今天的教堂和以往大不一樣,不管是起居室還是告解室,不管是禮拜堂還是聖器堂,都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傷兵,**著怒罵著啜泣著咆哮著把安靜肅穆的教堂變成如廟會一般的熱鬧。
找到修女一問,才知道這幾天城里開始出現各種如瘟疫一樣的病癥,而且有愈發愈烈的趨勢。居民們都恐慌起來,認為是玄甲騎兵從亡靈國度帶回來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組織起來沖擊城外的軍營,強烈要求把那些傷兵都趕出城去。
在用魔法信征得古都同意後,所有傷兵都被轉入教堂,雖然暫時平息了民憤,可是對教堂的影響擊顯然超出了古都的預料。不說聖水和藥材的消耗,不說把教堂內外搞得烏煙瘴氣,也不說對神座神像的嘲諷褻瀆,光是那一雙雙綠得冒光的狼眼和一聲聲肆無忌憚的口哨,就足以讓修女們臉紅心跳的了。
听過修女的一聲聲埋怨後,朵蘭跟著走進了聖器堂,這里的傷兵都是在與恐怖騎士直接交鋒中受傷的,恐怖騎士的武器破開了他們的肉體,也給他們的靈魂施加了難以消除的詛咒。古都這一段為了解除詛咒已經累得象趴在沙丘上奄奄一息的老駱駝,這些實在來不及解的就送回到烈風城教堂,希望教堂里的聖器能壓制住詛咒的發作,減輕他們的痛苦。
也許是詛咒降低了神經的敏感度吧,這里面的傷兵即使開膛破肚、斷臂殘肢也能談笑自若。朵蘭進來的時候,一個大胡子傷兵正在向給他換藥的修女吹噓道︰“說時遲那時快,恐怖騎士的斬馬刀颼的一下朝我腦袋削過來,我當時騎槍上正串著兩個呢,根本收不回來。這時候我靈機一動,立刻把騎槍扔了,在馬上來個鐙里藏身,整個人都伏到馬肚子下面去了。然後我抽出佩劍砍斷骷髏馬的馬腿,再一劍切下他的頭,哈哈。”
旁邊一個胸腹間開了個大口子的光頭漢子叫道︰“牛皮老六,你知道為什麼牛在天上飛嗎?因為有你在地上拼命的吹。你那叫鐙里藏身嗎?你是嚇得躲到馬肚子底下去了好不好,要不是我幫你把那個恐怖騎士干掉,你現在還掛在馬屁股那里呢。修女嬤嬤,那家伙只是肩膀上面挨了一刀,死不了的,你還是快來給我摸摸肚子吧。對,就是這里,向下一點,再下一點,哦,哦,哦。”
一邊的傷兵們都起哄起來︰“嬤嬤,來摸我。”“摸我摸我,我比較好摸。”“摸我,我比較有經驗。”一時間口哨之聲大起。
在聖器堂最深處擺著一張陳列供品的大桌子,此刻也權且當作手術台使用。朵蘭紅著臉穿過傷兵的口哨陣,跟著領路的修女來到手術台前,修女遞出來一個小瓶子︰“軍醫大人,這是你要的聖水,不過祭司大人很久沒回來,我們的聖水也不多了,請你節約著使用。”
軍醫接過聖水聞了聞,露出滿意的神色,他左手握住瓶子,右手的手術刀迅速地在手術台上的傷兵手臂上一劃,傷兵啊的一聲慘叫,正要扭動,卻被兩旁的救護兵按住了。
從臂上剖開的傷口,朵蘭清楚地看到一條發黑的線在皮層里翻滾掙扎,就象一條黑色的蟲子一樣鑽來鑽去,附近紅的肌肉白的筋腱被鑽得亂七八糟,扭曲得不成樣子。軍醫從瓶子里倒出幾點聖水滴在黑線上,那黑線立刻滋滋地冒起了白煙,傷兵更是好象剛出水的魚一樣奮力彈動著身子,四名救護兵用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把他摁住。
隨著白煙慢慢變淡,那道黑線也漸漸消失,但是傷兵的手臂傷口也象打翻的醬壇子一樣慘不忍睹。軍醫用鑷子一根根找到肌肉和筋腱,把它們撥回原位,等到一切恢復原狀,傷兵也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軍醫用手背擦擦額上的汗,叫道︰“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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