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頓悟狀態中,忘卻自我,忘卻時間,周圍一切不可察,天地間仿佛只剩虛無。
    時間似被拉長,又似短短瞬間。
    紀清晝恍惚間忽地回神,登時便從那玄妙狀態中脫離。
    她感受到自身激蕩攀升的靈力波動,並未急著睜開眼,而是緩緩平復。
    無論是沖破瓶頸,自然到達金丹大圓滿的靈力,還是那還未從頓悟中回過神的恍惚心情。
    不過片刻,紀清晝便恢復了平時的狀態,她睜開了眼。
    在她睜眼的瞬間,只覺眼前一花。
    紀清晝凝神看去,就見她周圍四人五靈獸。
    奇怪,她剛睜眼時,莫名覺得自己周圍站著許多人。
    是錯覺嗎?
    紀清晝思索之際,她周圍盤膝打坐的幾名修士,以及用各種姿勢修煉的靈獸,也從悟道中回神。
    緩過來後,紛紛向她道謝。
    若非紀清晝,她們也無法沾光,跟著悟道。
    短短時間里,領悟到的東西,可以抵去她們至少十年的鑽研。
    無論是人,還是靈獸,看紀清晝的眼神,都跟看珍奇寶貝似的,恨不得揣回家供起來。
    “賜福已結束。”
    這時,毛絨道人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一撩方才慌忙從紀清晝身邊跑回原位時,弄亂的頭發,他道“余下時間,你們可去慶典自由行動,為玄武神尊賀壽、祝福。”
    天上峰這兒的賀壽儀式較為古老嚴肅,可在大廣場那邊,花樣可就多了,放燈的燒香的做貢品的……
    年輕弟子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玄武的喜愛與敬重。
    紀清晝頂著群視頻,對著玄武的雕像說了些感謝與祝福的話,听著耳邊眾妖的哈哈大笑聲,和玄武姐妹又是尷尬,又有些高興的聲音,與毛絨道人她們道別,離開了神廟。
    神廟外的廣場,眾多來賀壽的人,在舉行完儀式後,或是散去,或留在山巔欣賞風景。
    紀清晝一眼看到了站在山崖邊,一頭青絲隨風飄舞的姬囚雨。
    他的胳膊上纏著一條斑斕長蛇,蛇頭搭在他的肩頭,盡管無聲,紀清晝卻能感受到長蛇默默陪伴與安慰之意。
    姬囚雨忽然回頭,他察覺到了紀清晝的視線,與她對視。
    紀清晝沒有躲閃,她上前,“賜福結束了,謝謝。”
    若非姬囚雨將這個名額讓出來,她也無法得到賜福,輕易跨越瓶頸。
    姬囚雨頷首,他又看向遠方。
    他比平時要安靜了許多。
    不如說,若不與人接觸,他都很安靜。
    紀清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耳旁響起了  蛇的聲音“我和阿玄當年就是從那邊來的。”
    听到這話,紀清晝立刻明白,那是通往妖界的方向。
    “我時常做夢。”
    姬囚雨的聲音從紀清晝旁邊響起,仿佛在與她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我總夢見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與某人站在海邊,可以看見天際盤旋的妖獸,也能感受到深海中不可測的存在。”
    紀清晝默默听著他說,沒有插話。
    “我很好奇,那個人是誰。”
    姬囚雨聲音變輕,“于是我花了很多年,努力在夢中去看清對方的模樣。”
    “然後,我的視線一片血紅。”
    “那個人死了。”
    姬囚雨的表情迷茫“我用尾巴卷起那人留下的一灘血,遠離了海灘。”
    紀清晝一怔“尾巴?”
    姬囚雨手臂上的長蛇微動,發出“嘶嘶”的聲音。
    他道“我在夢中,是一條蛇。”
    “或許,那是我的前世。”
    姬囚雨想了想,又道“我前世,是一條蛇,所以這一世,我天生通曉蛇語,被蛇認作它們的王,比起人,我更喜歡蛇。”
    紀清晝聞言,微微挑眉“所以,你對我的看法,直至現在也未曾變過。”
    姬囚雨一頓,他看向紀清晝,眼眸深邃。
    “是。”
    他很干脆的承認。
    “我無法認同你的觀點。”
    紀清晝剛要說什麼,耳旁響起了  蛇的聲音。
    “蛇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