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反派橫劍自刎後!
久留無益。
隔日,連星茗便乘坐馬車,啟程連雲城。
“我們為什麼不御劍飛行啊,直接從這里飛過去不就行啦不是更快嘛。”馬車內部寬闊,但人實在是太多了,連星茗、傅寄秋坐在左側靠窗邊下象棋,裴子燁臉色漆黑抱劍端坐在二人對面,也就是右邊靠窗處,看著他們下象棋。李虛雲正對門簾,默誦佛經。
說話的是世子,車內坐不下去了,他正坐車外面的車軾上,掀開簾子提建議。
里面沒人理他。
連星茗保持微笑,將角落處的敵方“象”棋偷偷勾進袖中。
傅寄秋眼簾抬了瞬,又平靜垂下。
裴子燁“嗤”了一聲,“偷棋。”
“”
“”
連星茗被抓包了也不緊張,將袖中象棋歸位後,長嘆氣說“這局不用下了,再落幾手我就要輸了。”
傅寄秋沒抬眸,盯著棋盤道“你可以將方才那枚象棋取走。”
“你就是知道少那一顆對大局沒有影響,才不抓我偷棋的吧。”連星茗摸著下巴瞧了會兒,遺憾搖頭說“沒有用。只是輸得早和輸得晚的區別罷了。收棋子吧,不想下了,沒意思。”
傅寄秋露出點兒笑意,道“再讓你兩個 和一個象,接著下行嗎”
連星茗好笑“那你豈不是必輸無疑了。”
“他哪兒在乎輸贏啊,他就是想和你下棋。”裴子燁不咸不淡的來了句,“總共讓兩個 和兩個象他不如直接把將讓給你。”
連星茗看向傅寄秋。
傅寄秋手上收棋子,面上冷冷清清,半真半假說“冤枉。”
連星茗抬袖遮住下半張臉,笑了。
世子“”
連星茗這才看向他,好脾氣地回答了這個在大家看來有些弱智的問題,“我是琴修,我御什麼劍李道友是佛修,他又從哪兒弄劍。”
世子“好吧。那我們為什麼還停在城外不動啊,我們在等什麼”
“等一個人。”
“等誰”世子很快就明白了,大約在日上三竿正午時分,城門處狗狗祟祟跑出一人,遠看只覺眼熟,近看
這不是蕭柳嘛
蕭柳直奔馬車而來,毛遂自薦說“小輩願當車夫,駕車隨行”
世子“嘿”了聲,“你家里人不是讓你乖乖修仙嘛,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
蕭柳被家里人管教不是秘聞,他面臨著與連星茗當年一模一樣的境遇,他喜歡寫話本,可家里人偏要他修仙。當年的連星茗胳膊拗不過大腿,最終還是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錯路,一路錯到了現在。好在這次沒有舊事重演,蕭柳面色通紅,道“我也不知此行是吉是凶,只是看了譚招娣的境遇實在是她當年萬般無奈下入宮,一生都不幸福。我我”
頓了頓,像下定決心一般正色抬頭“我不想和她
一樣,我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連星茗面上笑意淡了些,輕抿下唇。
蕭柳有選擇,他當年沒有。
曾經有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他的師父裕和沒有執意選他修仙,現在的一切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修仙者易生心魔,不過四字,如果當初。
若不是和系統簽約交換取走了情魄,只怕他現在被困死在這四字內,早已經心魔叢生了吧。
他一邊為蕭柳這個小輩感到高興,一邊居然有些嫉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好了嗎”他收斂紛亂心神,問。
蕭柳看過來,眼楮亮亮重重點頭“想好了路上所見所聞,我都會編撰成冊,一個字也不會落下的。”
“這倒也不算了,你開心便好。”連星茗笑著彈了彈車窗,示意蕭柳坐到車軾上。
世子大有出門旅行之感,摩拳擦掌興奮說“人齊了,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裴子燁翻了個白眼。
“你耳朵長眼珠子里了剛剛不是說了嗎,等人。”
世子自動忽略大劍尊前輩的辱罵,愣說“啊,我們不是等蕭柳嗎。”
“”
“那我們在等誰”很快世子就又明白了,大約還是在日上三竿正午時分,淮南王親衛浩浩蕩蕩跑出來抓人,世子被抓住的時候,嘴巴張得足夠吞下兩個雞蛋,一臉的難以置信。
小小年紀,第一次體會到被背叛的痛。
“此行凶險,你是凡人。”連星茗趴在車窗上,笑著沖他揮手,“再見啦。”
世子被親衛往後拖,破罐子破摔大吵大嚷,“蕭柳我一直沒有和你說過,你不是崇拜搖光仙尊嗎你崇拜的人就在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
蕭柳茫然看了會兒,揪著韁繩勒馬,搖頭嘟囔道“搖光仙尊的仙身在道聖那兒,這個我是知道的呀。雖遺憾之至,卻也犯不著一直提及吧。”
連雲城坐落于險峻峰巒間,畫閣朱樓穿插在飄渺的雲霧中,偶然露出尖尖角。那似乎隔著一段遙遠的距離,人的肉眼看不太真切,要是能渡河到河對岸去,也許看得更加清晰。
有一容貌秀美的青年人抬手挑開車簾,眉眼彎彎笑著,另一只手撐著下顎。來往的民眾與商賈見了,都要投去驚艷一瞥,心道這是哪家的權貴小公子,游山玩水竟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若是仔細看,應當能看出青年雖面上帶笑,眼中卻並無半點笑意。
他撐著下顎,看著河流對面的高大城門。也不知道是對自己呢喃,還是對風中的逝者,聲音很輕很輕,“不怪你。”
蕭柳唉聲嘆氣翻著出發前不知從哪兒花幾文錢買的路書,道“怎能不怪我,都是我的錯。若不是白日走錯道,咱們不至于會錯過進城時間。”
連雲城這地方,和其他城池有些不一樣。
其他城池夜間有宵禁,集市不
得開放。
連雲城也有宵禁,只不過它這個“禁”,禁的是進出城門
過了酉時,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酉時啊,酉時。
用系統的話來吐槽,這才下午六點鐘,天都還沒完全黑呢。再想等到開城門,居然得等到上午九點鐘才行,中間足足還有十五個小時
簡直是開天眼了。
而且城外就是河,河外就是小樹林,荒郊野嶺的,他們連找個落腳的客棧都不行。
果不其然,大約幾分鐘後,傅寄秋與裴子燁走到馬車邊。前者搖了搖頭。
“誤了時辰,城門已經關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連星茗問。
裴子燁道“涼拌。它這個關城門限制的是凡人,凡人手眼不能通天,城門一關他們就傻眼了。我們趁現在沒人趕緊飛進去,我提一個,姓傅的提兩個,一次來回就能”
話還沒說完,傅寄秋就單臂撈起連星茗的腰,足尖輕點地面,衣袂飄飄飄然遠去。
裴子燁“”
裴子燁回頭瞪著剩下來的兩人,一個琴修蕭柳,還有一個佛修李虛雲。
李虛雲含笑說“施主,能者多勞。”
裴子燁罵罵咧咧將兩人提到城門內時,連星茗與傅寄秋已經走出了幾百米之遠。
“你們急什麼啊”裴子燁跟上去,不高興道“跟火燒眉毛似的。”
前方。
連星茗足下步子頓了幾秒鐘,沒有轉頭,繼續往前走。
倒是他身側的傅寄秋,蹙眉瞧了裴子燁一眼,眼底浮出慍色。
裴子燁渾身反骨下意識想挑釁回去,卻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臉色猛的一白,跑到連星茗另一邊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他真是犯蠢了
連雲城什麼地方城門口是什麼地方崇寧長公主就是活生生被燒死在城門口的
連星茗不想在城門處逗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他剛剛居然還提火,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還想再道歉,兩側的商鋪突然“啪”合上。這聲音只不過是尋常關門聲,本不該打斷裴子燁說話,可偏偏這聲音不絕于耳。
只不過短短半分鐘時間,這一條小街道上的過半店鋪居然都已經關上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蕭柳困惑道“天色還沒有完全昏暗,怎麼這個點兒就都不約而同要歇息了。都不做生意的麼。”
連星茗搖頭道“不止商販,你們看這大街小巷。”
眾人聞言向四周看。
不止商販不做生意了,街道上居然也近乎沒有客人。偶然有本地或外地的客人路過,也大多行色匆匆,買好了想要的東西就立即離開,走著走著,還有人小跑了起來。
看著像等不及要回家。
連星茗年幼時曾游玩過大大小小不少城池
,從未見過此等古怪景象。
這些人在害怕什麼呢
亦或是在急什麼
又往城中深入了一段距離,隨著越來越多的百姓關門熄燈,整個偌大的城池變得越來越黑暗。等太陽徹底落山時,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還亮著燈,且這幾戶也在逐漸熄去油燈。
連星茗很遠就看見有一農婦在家門口踮著腳尖,上前道“大娘。”
農婦取下懸掛在門口的燈盞,揮手驚異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嗎怎麼還在屋舍外面晃悠。趕緊快去找個地方落腳吧”
農婦不打算與他們閑聊,像是有急事要做,慌里慌張抱著燈盞進屋,“啪”一聲就將屋門合上了。過後再找了幾家人問詢,得到的結果也大差不差,都是讓他們趕緊找地方入住。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時,屋檐上投下一顆小石子,好巧不巧正扔到連星茗的腳尖前。
他這個事主尚且沒有什麼反應,左側就“擦擦”一聲,寒刃出鞘。待看清只是顆小石子,傅寄秋收劍,掠上屋頂拎著一人下來。
那人年歲約十五六歲,尚且束發之年。衣裳和臉龐都灰撲撲的沾著泥土,活像個混不吝的小叫花子。只有湊近看時,才能勉強看清泥濘之下,是一雙十分秀氣的眼楮,眼尾略微上調,黑眸如同點漆,眼皮薄薄的,笑起來時眼下會堆砌出幾不可查的笑紋,眼神看起來赤誠又清澈。
沒有半點兒成年人特有的疲憊感。
小叫花子好奇打量幾人,很熱情,“我勸你們別忙活了。你們都是第一次來連雲城吧”
“”
“我趴屋頂上瞧你們好一會兒了,從左邊走到右邊,右邊又回到左邊。馬上天就要黑了,再不去找地方入住,恐怕就找不到咯。”
其實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天色昏暗,家家戶戶油燈熄滅,門窗緊閉。別說客棧,他們就算是想付錢找人家借住,也沒有人會向他們敞開大門。
連星茗心中一盤算,含笑道“這城里的人可真是奇怪。我們只是想找人問路,可所有百姓都忙著熄燈關門,他們很急嗎”
小叫花聳肩道“急,怎麼可能不急。馬上天就要黑了,也就你們外地人能不著急。”
已經提及過好幾次“天黑”。
流傳甚廣的那則鬼故事中,天黑後還在外面瞎晃悠,就會被兵人鎧甲抓走
難不成這城中異狀真的和鎧甲有關
連星茗心中隱隱浮現出一絲期待,故作疑惑問“天如果黑了,點燈不就行了。”
“點燈”小叫花驚訝睜大雙眼,道“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們不知道點燈對本地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連星茗搖頭“不知。”
小叫花張大嘴巴也跟著搖頭,“唉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連星茗頓了瞬,了然彎唇說“那你能告訴我們麼。”
小叫花眼珠一轉,話鋒一轉問“你們有錢嗎。”
刷
這一次出鞘的是裴子燁的劍,他本來就耐心不佳,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