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反派橫劍自刎後

第四十一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慚時 本章︰第四十一章

    美強慘反派橫劍自刎後!

    連星茗稍稍遲疑了一瞬,還是選擇避過了這個問題,態度溫和道“裴子燁,你喜歡我,對不對”

    裴子燁連“對”,都無顏再說。

    他像是被打折了的青竹,肩膀無力塌下,他又听見連星茗含笑道“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情。我喜歡誰,好像與你無關。”

    “”

    裴子燁停頓了許久,深吸一口氣道“你好好休息,我我明日再來找你、找你協商障妖之事。”也只能是這種理由了。

    連星茗笑道“好,先等阿箏甦醒吧。”

    裴子燁像是呼吸不過來,再也不能再這個地方待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足下倉促往外走。剛走出幾米,他又面色發緊回過頭問“等阿箏甦醒後,你會在這里待幾日”

    連星茗想了想,微笑道“應該會再留幾日吧,畢竟除障還是蠻累神的。”

    裴子燁似乎松了一口氣。

    目送他離開。

    連星茗心道一聲“我為何要多待幾日。將阿箏安置好以後,就悄悄溜走吧。”

    送走了一個裴子燁,還有一個傅寄秋。連星茗不知道傅寄秋是怎樣的一個心態,在他與裴子燁交談時,傅寄秋一直沒有來打擾他。

    說實在的,這樣的態度反而更讓他感到輕松。

    他轉眼看向傅寄秋,想開口又頓住。

    該叫什麼好呢

    以前互相不知身份,還能叫一聲“阿檀”,反正傅寄秋也不知道是他。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若叫“師兄”,好像也有些不對勁,他早已經叛逃蓬萊仙島了。

    想了許久,連星茗直接省略了稱呼。

    “你可有什麼想問的”

    他在心中一一排列。

    傅寄秋想問的應該有很多,這一點,應當就是他為什麼會死而復生。

    第一點,應該是他當年自刎時為何拿絳河。

    第點,就是幻象中的心動是怎麼回事了。

    想到這些,連星茗就有點頭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幻象中的記憶,的的確確就是他經歷過的事情,可很多事像浮水上的一片羽毛一樣,輕飄飄從他的腦海里掠過。

    不留一絲痕跡。

    譬如當年他與傅寄秋上早課時,他們偷偷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牽手,那種緊張、雀躍的心情,現在是一點兒也不剩了。再譬如他偷潛回佛狸去探望親人,回來時踫到傅寄秋,立即倒地撞暈,緊貼傅寄秋胸膛時,他曾經听見了這人愈來愈快的心跳聲,以及他自己慌亂緊張的心跳聲。

    現在同樣什麼也不剩了。

    這些記憶若不是從幻象中再一次看見,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十幾年吃了一頓飯,他並不記得自己當時吃了什麼。可若記憶重現,他也是能想起來這應該確實是他曾經吃過的一頓飯,卻也不能回憶起這頓飯菜是否合他的胃口。

    他心里長嘆一聲,有些不想面對這些麻煩的問題,但還

    是負責抬頭道“你問吧。”

    傅寄秋的聲音傳來。

    “今日對你來說算勞累嗎”

    連星茗一愣,“你說什麼”

    傅寄秋反身走到圓桌附近,垂眼看著他道“之前你說白日勞累的話,夜間就會做噩夢。”

    連星茗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啞然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傅寄秋道“我方才就是在問。”

    連星茗更啞然,失笑道“好吧。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勞累,也不知道今夜會不會做噩夢。希望不會吧。”

    頓了頓他說“你沒有其他想問的嗎”

    傅寄秋想了想,說“你未來有何打算”

    連星茗更驚異,又有些想笑。

    他這個師兄啊,每一句話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方才提前準備好的說辭都白準備了。不過這些無傷大雅的問題,倒讓他心弦微松,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我應該是找個地方養老吧。”系統為他準備的新身體是一個小門派的門主,若不是世子將他拐到平洲城來,他原先的計劃就是在那兒好好養老,他的傳承墓也是在那兒,若是有可能,他要將熒惑法琴從墓中取出來。

    畢竟是他的本命法琴。

    這些連星茗都沒有說出口,轉言問“你未來又是什麼打算,你要回蓬萊仙島嗎”

    傅寄秋道“不回。”

    仙長不回蓬萊仙島,那肯定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了。

    連星茗心尖微動,抬起臉頗為恭維,輕眨眼調侃笑道“我當初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你端方正直,未來一定能夠勝任仙長,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恭維了好大一通,傅寄秋眼底都染上了點兒笑意時,連星茗才道“那我就祝你未來在蓬萊仙島好好當仙長咯。”

    傅寄秋已經是魔修了。

    魔修與端方正直,是完全扯不上關系的。

    他卻依舊能保持溫柔、恰到好處的笑意。

    連星茗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寒岩窟時和你說過的話。你笑起來更好看,要多笑。”

    “看吧,你笑起來確實更好看。”

    傅寄秋唇邊的笑意不變,心底卻泛著澀麻感連星茗現在看他的眼神,與方才看裴子燁的一模一樣。

    他第一次意識到連星茗不喜歡他了,是熒惑之亂的第一年,那年連星茗與宿南燭相識了。

    讓他懷疑曾經以為的互許情思,是否只是他一人的錯覺,是否喜歡與愛有巨大的差別。現在經由幻象種種,他很確定那並非是他的錯覺,連星茗曾經是心悅過他的。

    “不是錯覺又怎樣,那也只是曾經喜歡過你。”心魔宛若附骨之蛆,徐徐在他的身邊現出身形,淺笑著低聲蠱惑道“阿檀,喜歡與愛是不同的,他雖說他不喜歡宿南燭,但又怎知這是不是在敷衍裴子燁呢。當年他們的種種驚心動魄,你應該都看在眼中吧那才是他愛

    一個人的表現,是你此生都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他現在修為不佳,你若強迫他,他必定是反抗不了你的。就這樣”

    “佔有他吧。”

    傅寄秋宛如沒有听見心魔的聲音,靈台依舊清明。

    上前幾步。

    他像是怕嚇到連星茗,動作十分輕柔緩慢地俯下身,單膝觸地。好像還是嫌身段放得不夠低,他又俯低,小心珍惜攥緊了連星茗的袖子,克制不去觸到後者的手,抬起眼睫時,他看見了連星茗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

    “我還是會對你動心。”傅寄秋攥著袖子的手用了多恐怖駭人的力道,聲音就有多小心輕柔,像是唯恐嚇走了飄落在花蕊上的蝴蝶,“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

    連星茗張了張唇,他都傻了。

    拋去幻象中才清晰起來的回憶,在他的世界里,傅寄秋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高高坐落于神壇的神,不會沾染紅塵,也從來衣不染塵。這好像已經是傅寄秋第一次用這個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姿勢,同他說話了。

    他低下視線,看見了傅寄秋的黑色衣擺。

    染上了灰蒙蒙的塵。

    視線上移,他又看見了傅寄秋的眼楮。

    是含著笑意的。

    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笑起來更好看的那種笑意,眼睫卻微微、異樣地在抖顫。

    神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悄無聲息拉下了神壇。

    連星茗听見自己有些呆滯的聲音,“給你嗯,給你什麼機會。”

    傘亭中的風輕柔,帶過了傅寄秋腰後的墨發,又從連星茗的掌心中劃過,他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有些癢,但只是有一點點癢。

    在他心里雁過不留痕。

    “我其實並不是在這里才認出你,那天你穿著嫁衣在轎子里,我就認出。你彈的那首曲子我曾經听過,是你特意為了宿南燭創的。”傅寄秋攥緊他的衣袖,聲音更低,“我沒有與你相認,我以為你喜歡宿南燭,更不敢同你說這些。”

    “”

    “你方才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要問你的,有很多。但那些如果讓你感覺不適,就都不重要。”傅寄秋很少會說這麼多話,心魔在他的周圍肆意環繞,他的黑漆漆瞳孔里卻只印著連星茗的臉,放柔聲音問“在蓬萊,你對我有過感覺,是嗎”

    連星茗垂眼看著他,啞然眨了下眼楮。

    “是吧。”他有點不確定。

    他又連忙補充,“但我現在沒有了。”

    傅寄秋抿了下唇。

    “是因為”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他溫柔笑道“若我有過錯,你說說看。”

    “”雖然傅寄秋沒有說出口,但連星茗總覺得他下一句話就是“我會改”。

    他不知道傅寄秋現在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人會隨心而動,但他體會不到任何情緒,沒有被人靠近的

    抗拒,也沒有被人表露心意的緊張歡喜。只是有些事出所料的慌張與驚愕,想了幾秒鐘,連星茗小聲寬慰道“不是,你不要誤會了。我不喜歡你了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也不是移情別戀,跟其他人無關。”

    就像小時候一樣,連星茗有無數次想同家人說出系統的存在,卻都張不開口。現在他想說情魄有損的事情,竟還是開不了口,他便只能十分委婉地說“是我自己心里有障礙,我不僅不會對你動心,我對其他人也是沒有那種感覺的。你不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要不你還是在我身上找吧。找著找著,你可能就不喜歡我了。”

    傅寄秋眼簾微垂了一下,看著他的膝。

    似有些無可奈何。

    連星茗有些急了,心中暗罵自己剛剛說了個什麼東西心里有障礙

    這一听就很像是給人留面子的托詞啊。

    但這又確實是事實。

    他現在回過頭想一想,竟然都想不起來自己當年為何不想失去情魄,好生莫名其妙。又去回憶做任務的那年發生了什麼,可他只能回憶起繁重難辦的任務,以及他偶爾被迫對傅寄秋說出的違心之言他現在都有些懷疑,既然蓬萊仙島之中的一些事被他忘卻了,那做任務的那年,他的記憶難道就真的完整嗎

    許久之後,傅寄秋再抬起笑眼,語氣比方才更有耐心,“要不要試一試”

    連星茗看著他眼底的笑,頗感不妙,縮了縮腦袋謹慎小聲問“試什麼”

    傅寄秋看見他的動作,便微微向後退了些距離,保證自己高大許多的身形不給他帶來攻擊性與侵略性,彎唇道“看能否越過障礙,再尋回你在蓬萊仙島時對我的感覺。”

    連星茗愣住“這種東西怎麼試”

    風輕輕吹拂過楊柳葉,夕陽西下,落日余暉撒在他們的臉側、肩頭,將他們的倒影拉長。連星茗自己都覺得離奇,他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不專心到走神,偏開視線看了眼地面。

    兩個倒影。

    一個稍大些,是傅寄秋,幾乎是蓋到了他的倒影上,看姿勢像牢牢將他按在擁抱之中,似冬日最寒冷的高山雪,帶著尖銳冷冽的氣息。可涌入耳朵里的聲音卻十分輕柔,像在溫柔哄著珍惜的小貓般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吻的時間。”

    “嗯嗯”

    連星茗胡亂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又大幅度搖頭,遠走天涯的神思突然被猛地拽了回來,他大驚瞪圓眼楮,“你說什麼”

    趕在連星茗蹦起來之前,傅寄秋眼角彎下,道“先听我說完好不好。”

    “那你繼續。”

    連星茗端正坐好,緩慢又堅定把自己的衣袖從傅寄秋手中抽出。明明傅寄秋不受控制地用了很大的力氣,他的衣袖甚至都有褶皺了,可當他伸手去抽的時候,還是很容易地將其抽出來了。

    他看著衣袖,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之間,傅寄秋原本不需這樣

    卑微。

    面前響起低沉溫和的聲音。

    “一個吻的時間,你看會不會有感覺,哪怕只是少許一點的心動。若有,你再想想能不能給一個機會。若沒有,你就一直將我看作師兄,從今以後都只看作師兄我不會再越界。”

    連星茗動了動唇。

    他好想問一聲那你呢。

    如果最終他還是毫無感覺,他就將傅寄秋永遠看作師兄,永不越界,那傅寄秋呢

    到時候傅寄秋會將他看作什麼

    他沒問出口,神色有些糾結。

    他其實也對“情魄有損”這件事有點好奇,既然如此,也許可以趁著現在試試看。

    傅寄秋看見他臉上的遲疑,隔著袖子攥住他的手腕,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肩頭,輕聲道“我靠近你時,你若覺得不舒服、不適應,你就推。我會立即退開,不強迫你。”

    “”

    連星茗掌心按在他的肩頭,只覺得隔著衣袍都能感覺到他的力量有多強大,衣料下線條流暢的硬邦邦,以及磅礡駭人的靈力,一切都好像在彰顯著,以他的修為無法抗拒眼前這個人。

    但又好像,他其實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將其輕輕松松地推開。

    從前在蓬萊仙島時,連星茗總是被人按著腦袋往前走,不想修仙、不想彈琴,想要回家、想要參戰所有人都不過問他的意見,全都在替他做選擇,導致他從修仙的那一刻起,便徹底陷入深淵再看不見希望與天光。而今傅寄秋對他的態度實在遷就,尊重他的選擇又照顧他的情緒,這讓連星茗心底的防線稍稍後退了一點點。

    心情也轉好,似微雨後的初晴。

    連星茗道“我不是不願意,”他其實也好奇情魄受損後親吻還會有感覺麼,頓了頓,他糾結小聲道“我就是在想,萬一還是沒什麼感覺,那你以後也是要娶別的道侶的。我如果今天親了你的話,以後還將你當師兄,那哪一天我要是和你以後的道侶見了面,我多無顏面見人家。”

    “”

    傅寄秋愣了一瞬,低下頭,抿唇悶悶笑了。

    連星茗不知道他在笑什麼,蹙眉道“你不要笑,我是認真的。”

    傅寄秋便听話地沒笑了,垂眼看著他的膝。

    夕陽斑駁的光影從他高挺鼻梁向下,緩慢滑向薄唇,周邊的空氣溫暖又靜謐。足足過了幾秒鐘,他才低聲道“可我也是認真的。”

    連星茗不自在地偏開眼,再一次看向影子。

    還是那樣將他環著,仿佛要將他的影子吞噬掉,黑影邊緣都沾著含混不清的曖昧粘稠感。想了想,他遲疑又謹慎將手掌下移一段距離,很快感受到傅寄秋如擂鼓般急促洶涌的心跳。修士的命門在喉嚨、丹田,心髒,連星茗此時也是有些懵了,做完這個動作才覺得好像不妥,不過傅寄秋沒有什麼反應,他便也沒有急著要收回手。

    耳側貼上來一道干燥的溫度。

    傅寄秋單掌虛虛觸著他的臉龐,拇指指腹輕按,指尖帶起一陣酥麻發癢的感覺。

    隔了幾秒,陌生的觸感又下移。

    輕柔、緩慢,又小心珍惜地蹭了蹭他的唇角。

    “一個吻的時間。”

    傅寄秋看著他,放柔聲音道“星星,好不好”

    “”星星這兩個字一出來,連星茗的耳根子頓時軟去了大半,心情很好地彎了下唇角。

    他覺得自己恐怕是被眼前的美色給迷惑了,他看著傅寄秋微微彎起的殷紅唇角,正是他曾經說過的讓人賞心悅目的笑,又感受到掌心下愈來愈快的急促心跳,仿佛在死寂中等待著某種未知的審判。

    風靜樹止,暗香疏影。

    連星茗緩慢地點了點頭,看著傅寄秋驟然放大的瞳孔,小聲道“好,你來吧,但是師兄你要盡量輕一點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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