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小的沈昭昭，當時她是不是也會哭著說害怕？
“好吧，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了。”見他不說話，沈昭昭垂下腦袋，語氣里有著從未有過的脆弱，“我知道你也覺得我惡毒，可是，我真的只是想嚇嚇他們而已，因為以前雪雪阿姨........”說到一半，又頓住，垂著腦袋的人兒頭埋得更低，“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空氣里很安靜，只有風聲還有後面偶爾傳來的匆忙走動聲。
謝允嘴唇動了動，喉間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他無法再對這樣的她說什麼。
她是孤兒，她沒有做過誰的寶貝，所以她不知道，小孩子在他們父母眼里有多麼珍貴。
她沒有被呵護過，她從小就是在那樣的環境長大，所以她不知道她習以為常的恐嚇對小孩來說是過界的。
“沒有。”良久，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謝允語氣很真摯，“我沒有覺得你惡毒。”
話落，一直深深埋著腦袋的人遲緩的動了動，在夜里，謝允也能清晰看到她眼里的不可置信，“真的嗎？”
“嗯。”回答的毫不猶豫。
他看著她的眼神逐漸由欣喜轉為復雜，似乎在夜色的遮擋下，她才會如此放心的泄露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謝謝。”
沈昭昭望了他很久，她有很多話想說，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只剩下一句“謝謝”。
如今，那些話已經不適合說了。
“嗯。”謝允淡淡應聲，垂下眸，心里說不清是失落還是什麼，也沒再說話。
兩人就那樣靜坐著，誰也沒出聲，直到江禾焦急的聲音傳來。
“昭昭。”
“昭昭。”
“昭昭。”
一聲比一聲急，沈昭昭眸子動了動，垂著腦袋並未應聲，謝允望向她，也並未替她做決定。
兩人就那樣窩在漆黑的角落，任憑後面呼喊。
良久，沈昭昭終于出聲，“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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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昭昭你，你去哪兒了呀，你嚇死我了你！”
沈昭昭才走進大廳，便被心急如焚的江禾一把擁住，耳邊的聲音里甚至帶著點泣音，“你去哪了呀你，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你這死丫頭，怎麼脾氣這麼大的。”邊說著，便泄憤似的捶了捶手下的背。
“你管我去哪兒！”沈昭昭嘟著嘴，還有些氣，“你不是說我呢嗎，那我不礙著眼你就是了！”
“嗨，你，我，你......你氣死我了你！”
江禾簡直要被氣笑了，松開她，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說你了，我那只是，只是.......”
“好好好，我錯了錯了，我不該說你。”話說到一半，見小姑奶奶又有生氣的架勢，江禾忙轉過話頭，“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那請美麗大方的你原諒我這次好嗎？”
“哼。”
“哎呀，原諒我這次嘛，原諒我嘛原諒我嘛.......”
謝允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那側對著江禾表面不搭理然嘴角卻早已微微上揚的小姑娘，眼神里有著不自知的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