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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當.....”
隨著一陣厚重的開門聲傳來，一直緊閉的全州城門終于打開了。
率先出來的是幾個訓練有素的步兵，在兩邊整齊有序的站好後，沈溫空與沈昭昭的身影才慢慢顯現于眾人眼前。
嬌嬌...
裴觀鶴盯著那道嬌小的身影，表情未變，但握著韁繩的手指已經不自覺開始施力。
“定安王，你確定要這樣與我說話？”
沈溫空看著對面那道最前方馬上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不說昭昭是我的女兒，就論輩分，你也要稱我一句伯父，多年未見，昔日的禮儀都學到哪里去了？”
“爹.....”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沈昭昭不由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輕輕扯了扯，無聲懇求。
如今兩軍對戰，裴觀鶴作為定安的主帥，若是他低頭，那麼對定安所有將士的士氣肯定也會有所影響。
但沈溫空卻置若罔聞，漆黑的眸子盯著那位年輕的一方霸主，一動不動。
雙方就這樣緊張的對峙著。
沈溫空沒有理會沈昭昭的求情，裴觀鶴亦是嶄然不動，沒有一點下馬的意思。
良久，終于出聲。
“孤乃一國之主，見你何需下馬。”溫潤的語氣，睨視的眼神。
“你...！”
沈溫空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這豎子竟會如此不給他面子！
“爹...爹....女兒求你.....”
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沈昭昭忙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可能是這次的力道大了些，也可能是沈溫空急需一個下來的台階，于是，他偏頭看了沈昭昭一眼，再抬頭時，語氣已不如先前的高高在上。
“裴觀鶴，你既然想娶我的女兒，又這般態度，那我又如何放心將我女兒交給你？你總得讓我看到你的誠心吧？”
听到這話，裴觀鶴垂眸思索了瞬。
黑壓壓的軍隊也一片寂靜。
倏而，他駕馬轉身，對著成千上萬的將士道，“我在此立誓，我裴觀鶴此生，只會有沈昭昭一位妻子，在我即位期間，定安也只會有一位皇後，並且...”說到這里，裴觀鶴看向那道嬌小的身影，“我保證，裴觀鶴此生絕不會有三妻四妾。”
沈昭昭，我只喜歡你，我只願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眾人還未來得及震驚，便又听到他道，“若有為此誓，我不得善終。”
鄭重又堅定，任誰都可以听得出他的認真。
如斯...玄幻？
啊？
他們定安的一國之母就這麼定下了？
他們就這樣見證了他們陛下與未來皇後娘娘的定情現場？
前面雖有听說，但還是沒有這一刻親耳听到的震撼。
回音似乎還響在耳邊，定安眾人表情都有些...復雜，咳咳，他們陛下好像真的很喜歡那位未來的皇後娘娘呢。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位未來的皇後娘娘，長得...跟個天仙似的。
在如此嚴肅的場合，但大家...卻都不約而同的關注起了他們定安未來國母的容貌。
只覺....以前听過墨文說的那些贊美之詞，一點夸張的成分都沒有。
而....李寧靈將軍，好像.....也確實比不上眼前人的三分容色。
簡直美得驚心動魄。
孟懷瑾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那道白色縴弱身影，原來.....這就是沈昭昭啊。
跟他們少主的確般配。
就連傳聞....都是出奇一致的百聞不如一見。
肌膚勝雪，柳眉入鬢，杏眸櫻唇，腰如約素，我見猶憐。
如斯佳人，世間少有。
也難怪先前他們起哄少主與李家小姐的時候，墨文那麼嫌棄，有珠玉在前，又怎麼能忍得住他們將裴觀鶴與李寧靈扯在一起？
裴觀鶴，當由沈昭昭相配。
沈昭昭，也唯有裴觀鶴在她身側，才能遙相輝映。
除卻驚艷的目光，也有兩道“另類”的視線緊緊放在沈昭昭身上。
“小姐.....”
嵐年目光灼熱地盯著那道身影，眼里情緒翻涌。
她沒事...就好。
這些時日，他真的很....擔心她，擔心得....都快要在他們面前掩飾不住他的心思.....
而第二道，自然就屬于偷偷躲在暗處，想要伺機看一眼心上人的李寧靈。
指甲深深刺進掌心，已有少許血滴順著腕側弧度流下，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淬了毒的視線狠狠盯著那處，眼神里的恨意幾欲溢出來。
那個賤人有什麼好！值得他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從來就看不到她！
視線移開，再深深看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一眼，李寧靈收回眼神，帶著滿腔的不甘轉身離開了原地。
等著吧，她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另一面，裴觀鶴的話同樣震驚了所有晉國眾人。
天子當眾立誓，後宮只許一人。別說官宦人家，就是尋常人家，不納妾的都世間少有，而...一國之君，居然當著兩軍之面，如此鄭重起誓，怎能不震撼？
沈溫空也是久久不言，他沒想到，裴觀鶴竟能做到這地步，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他注定成不了他的女婿，可惜他注定與他是對立到不可調節的關系，可惜他注定不能活著離開這里，可惜....注定他們不能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