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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讓所有人都說她壞話的？
少女的坦誠，簡直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尷尬的氣氛在安靜的車廂里蔓延。
沈知言沉默半晌，才緩過那口氣來，咳嗽兩聲，他先是看了眼前面的司機，而後才望向仍在抽泣的少女。
“別哭了，我沒有討厭你。至于你所說的....”說到這里沈知言一頓，而後眼神冷了冷，又繼續說道，“這事我會處理。”
就算沈昭昭再有不對，那也是沈園的主人。覺得她難伺候大可以辭職，這種既舍不得優渥的薪水又在背後說閑話的佣人，他們沈宅不需要。
听到沈知言的話，沈昭昭淚眼朦朧地回頭，語氣竟有幾分依賴的味道，“真的嗎？”
不知道她問的是哪一句，但看著少女紅彤彤的大眼楮，沈知言難得沒有再敷衍她，“真的，我沒有討厭你，這事我也會處理。”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讓人信賴。
聞言，沈昭昭總算是高興了，嘻嘻，原來哥哥真的不討厭她！
不討厭就是喜歡！
抹去眼淚，也不哭了，偏頭對著旁邊的司機就是一句，“停車。”
司機雖疑惑，但還是手比腦子更快地將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沈知言同樣疑惑，他以為是少女改變主意了，不想跟他去公司了，卻沒想到......
她只是神色喜悅的換了個座位。
沈知言︰“......”
司機︰“......”
無言，是深深的無言。
司機看著後視鏡里微微有些怔愣的老板，沒忍住笑了。
大小姐的思維...還真是童稚可愛。
生氣的時候就不跟你坐，不生氣了立馬跟你貼貼，與他那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女兒一模一樣。
就連情緒變化都同樣明顯。
生氣的時候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生氣，不順勢哄她就會更生氣，但大小姐似乎比他女兒更好哄？
想到這里，司機眼里也浮現些笑意。
心里那些以前對大小姐不好的印象，也默默淡了些。
這樣的人，即使外表再嬌縱跋扈，但內里一定壞不到哪里去，因為她們都很純粹。
轎車繼續行駛，沈知言看著旁邊的人，內心也有些復雜。
他這個妹妹，好像也沒她說的那麼...惹人厭？
任性嬌縱是有的，但又好像跟傳聞里的任性嬌縱不一樣。
以前他跟沈昭昭沒有過多交集，不清楚她什麼品性，說來可笑，其實他對自己親妹妹大部分的印象都是來自于身邊人無意識提起的......
但現在....
想起早上少女興高采烈地給他分享她喜歡吃的，還有剛剛委屈巴巴地說他跟她們都討厭她時，沈知言心里不由浮現些歉意。
他望著她，想為早上的事情道歉，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的少女倏地截胡，“哥哥，你等下能讓你的秘書去福記給我買糕點嗎？”
大眼楮一如既往的清澈，里面空空如也。
經過剛剛那麼一出，不知為什麼，他能明顯感覺到她與他說話的語氣比之先前親昵了許多。
于是，沈知言剛想出聲的話語，就被硬生生堵在了那里，他想說，沈氏的秘書是為沈氏工作的，不是為你私事跑腿的，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換了說辭。
“老李，繞路去福記。”
看著她眼楮還紅著的份上，這次便不說她。
司機老季聞言，驚訝地從後視鏡里望了自己的老板一眼，心里暗嘆稀奇。
自老板進入沈氏，幾年如一日，從未遲到過，現下若是繞路去福記，恐怕就趕不到八點之前到公司了。
不過既是老板自己說的話，那他也沒有必要多嘴。
在下一個路口，果斷掉頭轉彎。
而沈昭昭因為沈知言的話，也是更加心花怒火，少女的喜怒哀樂全在臉上，此刻她便是眉眼彎彎地對著旁邊的男人說道，“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
聲音甜甜糯糯，乖巧至極。
沈知言瞥她一眼，心里也涌出了點不同的感覺，但他表面還是神色如常，“嗯。”
于是，因為這一小插曲，沈知言破天荒地遲到了。
這是四年來，他唯一一次遲到。
刷卡進入專用電梯，彷如鏡子一般的電梯牆壁映射出兩人的影子，他神色淡淡，她...忙碌異常。
偏頭，看向手忙腳亂的沈昭昭，沈知言嘆口氣，無奈說道，“我幫你拿。”
她不像是去買糕點的，倒像是去進貨的，每個口味她都要，每個顏色她也都要，每個造型她還要。
加起來大包小包，竟有那麼四五袋。
買糕點的時候沈知言沒有下車，是老李陪她去買的，等他倆回來的時候，他都快看完整個早間的金融新聞了。
他的時間，還未如此荒廢過。
鮮少的耐性也在等待中漸漸消磨。
但所有不耐，都在見到她的那刻瞬間消散。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手心里不知道捧著個什麼東西，她身後的老李也帶著笑意，喜悅是會傳染的，看著這幕，沈知言心里的躁意也不知不覺少了很多。
罷了，是他自己要來的。
小姑娘就這樣一路維持著好心情到了車上，關上車門，大眼楮亮晶晶地，也是到了這時，沈知言才發現她手里捧著的竟是一個小老虎形狀的馬蹄糕。
老虎，他的生肖便是屬虎。
看著遞到眼前的小老虎，沈知言伸手接過，還不待他出聲，前邊的老李已經笑呵呵開口。
“沈總，這是大小姐特意給你買的，我說放袋子里一起帶過來，她還不樂意呢。”
短短半小時，老李談起沈昭昭已是一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語氣。
聞言，沈知言眼眸微動，良久，說了聲謝謝。
自母親去世，好像已經沒有人再惦記過他。至于那人，想到什麼，沈知言目露厭惡，面上也極快閃過一抹陰鷙之色。
不提也罷，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