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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閣下，我敢保證，除了妖精族的聖物永恆花——聖艾尼特，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香氣了。”分類學家說，戀戀不舍地合上了蓋子。
哈特擊掌︰“棒極了。我想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接下來，準備肉食。”
冒險者們取出了各自攜帶的肉干肉粉。哈特從中挑選了一塊來自2歲班龍母鹿的肋條肉，精修後切成三段。“班龍鹿肉肥美多汁，香甜可口，好伙計有品味。”他對獻肉的冒險者說。
“最後，我需要用黑土地上生長的小麥，以及最簡單工藝制成的食物，誰有？”
“啊哈，著名法羅歇黑土地出產的小麥粉，就選它了。樸實、純粹、貼近大地，靈蛇會喜歡它的。”
白衣哈特將祭品擺放整齊，跪坐于前，念誦祭禮祈禱文。
“kuu wa dunia, baba laka na kulinda nafsi na kufikiri.
“enyi ini! ninaomba afya yako na baraka zako, na kwa ajili ya ulinzi wako.
“dunia ializika kwa sababu yako, na ekuwa sawa kwa sababu ya wewe.
“wewe ni nuru ya roho.”
銀信燈，光暈，燭火，燻香，祭品，經文音節，祭司，教眾，這一切仿佛讓時光倒流，使陳�走進古老而神秘的時代。隨著儀式進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當祈禱文最後音節落下，一個念頭驀地浮現在陳�腦海中——世界已經變換，我進入了靈蛇體內。
“你們感覺到了嗎？”波文問道。
阿爾文睜大了眼楮︰“這可能嗎簡直難以置信。”
維納爾說︰“你忘了我們先前在記功碑那里看到的靈蛇形象了嗎？”
“你是說……”
“對，倒8字型的餃尾之蛇，象征回環無盡。雖不常見，卻是布托表征形象之一啊。”學者說。
“這麼說我們成功了？”
眾人齊齊朝哈特那邊走去，想要詢問他結果或觀察祭品變化。
哈特剛想開口，整個空間突然間劇烈震顫，緊接著，失去平衡。
“怎麼回事？”
剎那間，天旋地轉。
仿佛身處于高崖墜落的馬車車廂之內，又好似被紅眼賭徒瘋狂搖晃的骰蠱中的骰子，冒險者們左沖右撞，東倒西歪，紛紛伸出雙手尋找堅實之物做支撐。
他們表情痛苦猙獰，揮舞雙手，無聲扭動，狀若癲狂，像是集體撒囈掙或是舉行邪惡祭祀儀式。
有人難以承受這精神沖擊，翻白眼昏了過去。
余光里，伊夫力直直站著，雙手輕輕擺動，而凱西巫師幾乎紋絲不動，陳�咬緊牙關，頂住昏眩惡心之感，想象自己是一棵筆直的竹子，將根須牢牢扎進大地深處。這時，有一股熱流從涌泉生出，上升至百會，讓他感覺輕松。進而，他明白了，現在發生的情形是布托劇烈翻滾所造成的。
“靈蛇怎麼了？”帶著這個疑問，他集中注意力思忖。
漸漸地，眼前景象變了，陳�看到一條大蛇在雪山山脈中蜿蜒穿行，無比龐大和修長，幾乎和山頂一般高。它通體有如無暇黑玉，從山頂積雪反射的光，映照出它流光溢彩的完美鱗甲。當它的軀干每每踫觸山峰時，便有片片冰川和雪塊落下，在甲片上撞得粉碎，化作修飾它的冰藍色祥雲。
隨著大蛇前進，麥香、肉香和鯨香變得濃烈起來。陳�驀地明悟，山脈盡頭遙遠天際處，那被牽引入山間的潔白雲海正是那祭品香氣。大蛇正在享用奉獻給它的祭品。
“布托。”他默念出 的名字。
好似感受到陳�注視，听到他的呼喚，大蛇停了下來。 抬起頭和上半身，有如黑色世界之柱參天而起，華貴美麗的杏眼投射出神秘玄奧之光。
寶石、音樂、書籍；力量、智慧、知識，這眼眸涵義無窮盡，叫陳�迷醉。
然而，當布托把頭側過來時，情況完全變了。 那黑洞洞的眼眶里，血淚匯聚成的血湖正在翻涌。血光四溢，煞氣氤氳。
靈蛇被挖掉了右眼！
恐怖、憤怒、戰栗、痛苦和悲傷，無數復雜情緒凝聚成一記重錘狠狠砸向陳�，他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不用我說情況你們都看到了。”哈特抹去鼻血開口了，“靈蛇剛才受了傷，現在非常憤怒，好在對祭品 是滿意的，尤其是對鯨香。香氣能幫助 恢復傷勢。簡單來說，我們有可能，一定概率上講，如果感覺沒錯的話，暫時地安撫住 了。”
“我想事情就是這樣。”
“受傷，右眼，圖案，寶石……”波文咕噥道。聲音雖輕卻足以讓人听清楚。
事情經過在默默無言中拼湊還原。
伊夫力冷哼一聲，氣勢洶洶地沖進冒險者人群，把先前摳挖靈蛇眼珠的人提溜出來。
冒險者們對此毫無表示。
此人幸存著，面色慘白，未等伊夫力開口，哆嗦著把蛇眼寶石從衣領里拿了出來。
這下反倒讓伊夫力楞了一下。“老實交代，你怎麼弄來的，那時我盯著你呢！”他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到空中。這家伙被嚇壞了，指著身後說不出話。
“不對啊，這小子走在我前頭，不可能有機會啊。”有人說。
有人一拍大腿，叫道︰“他剛才給那五個人收尸。”
“我明白了，一定是弗里曼兄弟干得，難怪他們要故意落在我身後。”
“我也看到了，媽的，這狗娘養的弗里曼兄弟。”
“呸，爛狗屎。”
“這筆賬出去再和禿鷹幫好好算。”阿爾沉聲說，文面色陰沉。
波文爵士朝伊夫力使了個眼色，後者把此人甩到一旁。“算你命大。”他說。
“我不允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相信你們也會不允許。”爵士說，指著凱西手中光芒逐漸黯淡的銀信燈說，“大師手里只剩三根燈芯。”
“而每根燈芯最多維持1小時。
“也就是說，如果祭禮沒有料想得那樣樂觀，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三小時。
“現在，讓我們祈禱祭禮生效。”
阿爾文雙手合十，虔心念誦惡毒的詛咒︰“讓破壞靈蛇圖案的家伙下無底深淵，經受烈火焚燒，讓他化作迷途幽魂，永世不得回鄉。”
聲聲祈禱聲，燈芯走到盡頭，銀信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