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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波文走走停停,有時駐足同維納爾、羅德尼交談討論壁畫、圖摩西斯三世和圖摩西斯王朝相關事宜,有時同伊夫力和凱西商討安全事項。就這樣,冒險隊伍用了接近2小時,走過這段長約3公里的筆直廊道。
行至道路盡頭,視線豁然開朗,連接廊道的,是一座開闊的古典柱廳。
爵士在柱廳前停下腳步,詢問凱西有沒有危險。
“沒有魔力波動跡象。不過,我隱隱感知到一股非常古老的氣息。”巫師回答說。
波文點點頭︰“經您這麼一說,我似乎感覺到了。當然,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真的假的,我怎麼感覺不到。”人群里傳來一聲竊竊私語。
阿爾文輕咳一聲問道︰“尊敬的凱西大師,有危險嗎?”
巫師看了他一眼,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小心為上。”
陳�听後,心念一動,運使靈覺感應,發現確實如巫師所說,此地似乎存在某種事物,微不可查然而渾然真切。
哈特注意到同伴動作,輕聲問︰“你感覺到了?”
“隱隱有感覺,應該是中性的東西。”陳�回答說。安德魯望著他和哈特,撓了撓頭。
此時,波文已同勘察完畢的伊夫力,以及凱西商討完畢,帶頭進入了柱廳。
中央高高矗立的尖碑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尖碑光滑規整,通體由白色花崗岩打造。可以想象,當時國王的奴僕們花了多大代價才把它和這些合抱粗的立柱從山中開采出來,進行運輸,雕刻和打磨工作。
“是圖摩西斯三世的記功碑。”維納爾指著碑頂銘刻的圖案,一個橢圓形的裝飾圈說,“看這里,三世的王名圈。”
哈特看到同伴不解,貼心解釋︰“看到裝飾圈那里那些金制象形符號了嗎,它們是古邁尼西語特有的注音符號、詞符號和示意符號系統。有固定含義,連起來就是圖摩西斯的名字。”
同古埃及文字系統有類似之處,陳�心想,耳中听到學者朗聲念出碑文。
\" 我把南部疆界推至比我祖先更遠的地方,我拓寬了祖輩傳給我的領土。我是一位言必行、行必果的國王,我用雙手實現我的理想。我是一位速戰速決的征服者,我的理想從未破滅。我對下屬體貼仁慈,我對敵人毫不留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話語在特制廳堂內,有如翻騰的波浪,層層疊疊朝冒險者們涌來。聲音好像一位君王,在幾千年後,通過質地堅硬致密、耐腐蝕、耐磨損的花崗岩,驕傲地將他的業績昭示于世,昭告他的臣民。
維納爾停頓了一下,轉到背面繼續念道︰\" 至于我的任何一位兒子,維持我所開拓的疆土者,才是我的兒子,才是我所生。真正的好兒子應該勝過其父,應該保衛其父的領土。但放棄我所開拓領土、不為之而戰者,他不是我的兒子,非我所生。\"
“真傲嬌。”陳�听著,心中吐槽。
學者聲情並茂地朗誦著,可惜明珠暗投。冒險者之中大多已經沒了耐心,紛紛四下走動,摸來蹭去,眼楮轉溜著,伺機尋找可以帶走的寶物。
“這柱子好特別啊,底下是一只貓。”有人說,擦去雕塑上的浮灰。
“這可不是一般的貓。注意它的耳環,項鏈和腳環樣式,這意味著它是靈貓。”哈特說,“並且是賈格爾古王國時期的靈貓,叫做托塔。”
波文等人走了過來。學者維納爾查看片刻後稱贊其有見地,他對波文說︰“爵士,他一點也不像是落魄行腳商啊。”
安德魯插嘴道︰“古德倫.哈特是‘紅騎士’第三十二世孫。”語氣與有榮焉。
“喲呵,你身份倒是挺多。我怎麼一個都不信呢。”波文撇撇嘴說,下達了命令,“下面由你來介紹,做得不好,我就治你欺瞞貴族之罪。我的學者,你來監督。”
哈特粲然一笑,露出閃亮金牙,口稱遵命,帶領眾人在其余柱子上發現了其他靈獸。
以後世眼光評價,這些雕刻的線條原始而古樸。然而,當其匯成整體,陳�卻從中體會到了靈獸們的各色神韻——神俊、凶猛,溫馴,靈巧,神秘,恣意,雄健。
它們分別以蹲伏、盤臥、站立和飛翔姿態擎托石柱。
順著石柱望去,頭頂是拱形的純色黑曜石穹頂,象征黑夜神塞拉斯羽翼籠罩遮蔽,保護亡者安寧不受打擾。哈特侃侃而談。
“貝索科,靈鱷。魯斯,靈鷹。卡魯姆,靈羊。哈索,靈牛。那芙提,靈狐。佰斯特,靈蝠。加上托塔,靈貓,一共七只靈獸。你全部說對了。”維納爾說。
“但是,古王國圖摩西斯王朝時期,通常尊奉八只靈獸。爵士想知道另一只在哪里?”學者追問。
面對波文和維納爾的考教,哈特微笑,腳尖輕點地面︰“靈蛇之王怎能沒有靈蛇呢,布托就在我們腳下。”
“腳下?”
陳�看向地面,因為踩踏的關系,積灰有的被撥開,有的被壓實,露出內里的材質,在風燈照射下閃出綠瑩瑩的光。
“是綠松石和天青石,爵士閣下,品質很高。“羅德尼勛爵說。
“你可是珠寶方面的行家,勛爵。”波文說,“你說在腳下,那就讓我們瞧瞧靈蛇的模樣。”
冒險者之中有人自告奮勇道︰”我們清理。”
待塵埃落定後,地面盤蛇圖樣完全顯露出來,總體呈倒8字型,整個環繞記功碑。
菱形的深色綠松石和淺色天青石組成了靈蛇的鱗片,當火光劃過巨大紫寶石蛇眼的剎那,陳�幾乎以為大蛇是活的。
“真是了不起的技藝啊,了不起。”勛爵連連稱贊。他蹲下身,輕柔撫摸光滑亮麗的珠寶鱗片。“大小幾乎完全一致,品質規整。蛇身估計花費了幾百斤寶石,其中居然沒有一點瑕疵。難得,難得。”波文在老僕人幫助下坐到矮凳上,欣賞、評價。
一個瘦子突然趴倒在地,使勁摳這些珠寶鱗片,口中喃喃道︰“天神啊,它一定老值錢了。”
“不許破壞無價之寶。”波文呵斥道。
伊夫力冷哼一聲使了個眼色。兵士收到命令,抽出短矛從這個家伙腋下穿過,像放草垛似的把他叉在一旁。
瘦子摔了個大馬趴。
有人抱怨道︰“爵爺大人,這樣不許那也不許,難道我們是來看風景的嗎?”人群開始呱噪起哄。
嗡嗡聲經由柱廳放大,吵鬧得像500只鴨子叫。
陳�同哈特對視一眼,那意思是說——“我們當時干嘛要叫上他們?”
“肅靜。”巫師開口了,魔力話語壓住了所有吵嚷。當威嚴目光掃過時,隱隱有雷電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