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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弗里曼兄弟，我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怪不得他們幾個交頭接耳，鬼鬼祟祟的，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大呼其狡詐，糾結過後，再決定出手時已經來不及，眼看幾人翻越出去。
安德魯語氣幽幽︰“我要是像他們一樣聰明就好了。”他的話引得冒險者們側目。他們齊齊看向表情復雜的維納爾，眼神透露莫名意味。
“閉嘴。”哈特輕喝，用手肘捅了壯漢肋下一記。安德魯如他所願閉上了嘴，以痛苦的哼哼聲代替。
陳�明白學者和哈特的擔憂，如果幾人安然無恙，那就證明他們引以為傲的古代學識並非完全正確，這勢必造成公信力下降，導致這幫野蠻生長的冒險者們產生掙脫紀律約束的傾向。可以想見，後續必然發生爭論、行動分歧，乃至更加惡化的情形。
但是，要說希望話語應驗，然後這五人統統死去，這樣的目光並未在維納爾和哈特的眼中出現。
在和哈特眼神交流中，兩人均苦笑，第二次反思——當初干嘛要叫上這幫人。
這時，魯道夫突然很合時宜地嘿嘿一笑，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接著用很不合時宜的幸災樂禍的語調說︰“這幾個小賊簡直狗膽包天，獻給冥神的祭品也敢拿。如果說偷竊金克勒還有一線生機的話，那麼，要是敢打谷倉罐的主意，我敢保證，他們——死，期，將，至。”
“死期將至？”听到陰沉沉、一字字的可怕話語，人群騷動起來。
阿爾文接過話茬問道︰“魯道夫，你憑什麼敢如此肯定，難道你經歷過類似情形嗎？”
“家傳文獻上寫得清清楚楚。”魯道夫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回答他說。
“爵士大人，如果您好奇，想知道，我就勉為其難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接著，他獻寶似的朝若有所思的波文鞠躬，“不過，我只對您一個人說。我……”
伊夫力驟然打斷了他。
測繪家羅德尼說︰“我們到了。”話音落下，石台剛剛好降到底部。
士兵所說的新鮮風從通道深處輕輕吹來，讓一路上呼吸沉滯空氣的陳�感覺舒服多了。
然而，清涼瞬間轉為寒意，在他心頭爆開！
陳�和凱西幾乎同時抬頭，望向上方洞口。
維納爾失聲驚呼︰“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作為回應，“啊”，“呃”，“啊”，“哇”，“咿”，一聲聲淒厲慘叫仿佛尖利投矛扎穿空間，冰冷地刺向冒險者們。
這一幕讓所有冒險者們不寒而栗。前一秒涼爽而新鮮的風此時變得黑暗冰冷，嘶嘶有聲，仿佛吞吐毒信的蛇群一寸寸爬過皮膚，叫他們寒毛直豎。
壯漢安德魯打了個寒噤。
“閃電束。”凱西輕喝一聲，打出青藍色法術，高亮魔光牽引眾人視線上升，照出了洞口情形。
在這驚鴻一瞥中，他們分明看到，五人仿佛被無形大手整個捏住，又仿佛被五支大竹簽串住似的，手腳並攏、依次排開、懸空倒掛在洞口上方。只有頭部和頸部還在拼命掙扎，驚恐的嘴巴張得大大，好像魔鬼正受此無聲哀嚎指引，邊獰笑邊進入人間世界。
閃電束幾乎擦著五人而過，它一直上升，直至消散在黑夜神塞拉斯懷抱中。
五人眼中魔光熄滅的瞬間，冥神松開了手。
他們直直下落。
“離開這。”伊夫力喊道。
陳�和哈特抓住呆愣的安德魯，架著他擠進通道。
重物落地，聲音在狹窄空間內回蕩，濃重血腥氣飄散，縈繞不去。
“你給我過來。”伊夫力冷聲說，揪住魯道夫衣領，把他提溜到爵士身前，“說！我命令你。文獻里還提到了什麼？”
摸金校尉癱軟在地，他的臉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蒼白，嘴唇哆嗦著咿唔嗚咽，顯然被嚇得講不出話了。
“不幸的事情終究發生了。”波文擺手，“別為難他了。他有王國學者會沒有的文獻。這事說出去有誰會信？”
安德魯望向陳�和哈特的眼神中露出後怕。
“放心吧兄弟，你已敬獻上所有，想必冥神不會為難你的。”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
“您已盡到提醒責任，不必自責，學者閣下。”羅德尼勛爵說，勸慰稍顯出神的維納爾說。
哈特輕咳一聲︰“諸位，听我說。維納爾學者的擔心恐怕不在于此。”
“那麼？”冒險者之中有人問。
“我從未在文獻中讀到過，”維納爾回答說，“因偷盜祭品，被冥神殺死的人里面，有誰曾經遭遇過如此狂暴和粗魯的手段。”
波文沉吟道︰“賈格爾王國隕滅後，信奉冥神的習俗大大衰微了。難以置信冥神還擁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你們也看見了，他們根本動彈不了。”他轉過頭，看向巫師︰“或者說，某種超自然力，如果您不喜歡‘神’這個字眼的話。”
“無妨，爵士。僅僅是個稱謂區別而已。”凱西說，環視眾人。
陳�看到高階巫師對他和伊夫力微微頷首，于是點頭致意。伊夫力、波文、哈特和阿爾文等人注意到這一點。“巫師察覺到了我第一時間的抬頭動作。”他心想。
“神也好超自然力也罷，問題的關鍵是，我沒有感應到魔力流動。哪怕一絲一毫也沒有。”凱西捋須說，頓了頓，“按照嚴謹的說法，細微到令我無法察覺的地步。”
伊夫力面色嚴肅，向波文提議︰“爵士，我們必須重新評估行動風險。”
……
由于此地並非洽談良所，一行人稍稍走進通道內兩三百米後，分成了兩撥。而那五個橫死之人的尸體則躺在石台那里。
起初無人願意收尸，紛紛推脫，言稱一個不注意就會惹怒冥神。最後，還在波文爵士慷慨解囊下，這五個倒霉鬼才享受到蓋上一席亞麻裹尸布的待遇。尸體被放置在通道旁的一間小型耳室里。
王都隊伍正商談著，而陳�正同幾個熟人待在一起，其中有魯道夫。
“怪話連篇。”安德魯瞪著他說，“膽子比兔子都不如。”
魯道夫勉強嘿嘿一笑。
“真是個奇怪的家伙。”陳�回想此人信誓旦旦的發言，心中泛起嘀咕。他想了想，轉過一個念頭，于是問道︰“魯道夫，你有什麼建議？”
摸金校尉轉過頭，定定看向陳�身側一處。
陳�手順著他的視線，握住了劍柄——白馬劍士長的老舊劍柄。
“您瞧，我們做一筆小買賣怎麼樣？”魯道夫抬起頭問道，從他的百寶袋里掏出一個吊墜模樣的東西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