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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海話音剛落,桃淮就突然暴怒一喝,眼中還有不可置信的痛意,攥起拳頭就要開打。
李堇 見狀立刻攔住他,又在容海沒反應過來前質問道︰“你們知不知那是大蛇是烏淵蛇?又或者說你們知道不知道,烏淵蛇來由?”
被人侮辱還未反擊又被質問,容海若不是顧忌著一聲同門,早撕破臉,當下冷哼道︰“各位高材,我等夏蟲不懂烏淵來由,還真是對不住了。”
如此挑釁自然有桃淮沒止住脾氣,但為將事情弄明白,李堇 只好忍著怒氣,細細再問道︰“最後一問,事關生死,還望容海師兄頂著天地良心來回!”
她的神情冷凝鄭重,令容海陡生幾分不安。
“那大蛇圍堵你們時,可有一招能置你們于死地?”
“你這不廢話嗎?”容露氣不過,開口嗆了一句,但立即被李堇 一記冷光瞪得縮頭,“我問的是容海!”
尊稱都棄了,李堇 又對著他說了一聲︰“天地作證,你要有一句假話,那麼如若死在烏淵蛇口下,那也就是死有余辜!”
容海被她強硬的氣勢弄得心中愈發不安,然仔細回想下後,他的不安還滋生了些許慌張。因為與大蛇對戰過程中,雖然那些攻擊很是凶猛,但似乎並無甚麼殺氣。
如今被人這樣逼迫回想,容海發現很多當時未在意的細節逐漸在腦海清晰起來。
大蛇一直追著打,特別是容露,受了最多圍堵,待她不小心將那條小烏淵蛇扔了後,大蛇才有所緩和。
本來,他是有些許感覺到大蛇不欲再戰的意思,但容露卻率先反擊並成功找到弱點,大家因此興奮了起來,而他也將那點異常抹了去。
容海愈想愈不對勁,心跳得越快,忙問道︰“難道那大蛇?”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不敢直視回答。
李堇 看著他閃爍不定的眼神,不需多言都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當下心生悲涼,涼涼道︰“看來,它並無一絲置你們于死地的意願啊!”
“容海,你可知你們今日所作所為,幾乎是滅了烏淵蛇一族啊?”
“什麼?”容海大驚,背後寒意刺入腦海,一片懵然。
百止謙等人也是驚嚇不已,奈伏甚至有些發顫,“阿,阿 ,不是真的吧?啊哈哈我經不起嚇得……”
不待李堇 回答,桃淮便冷哼開聲︰“誰還有功夫嚇唬人啊!他們今日殺死的那條大蛇,有可能是烏淵蛇僅剩不多,延續血脈的母蛇!不然,還能有什麼值得全族出動來追殺?!”
“你少在那邊說大話了!怎麼可能!”容露大聲駁斥,她不信,但又止不住心中的恐慌。
“烏淵母蛇生性溫和,尖牙無毒,從皮至膽肉處處是寶,乃大補異獸,這樣的香餑餑在很早之時就曾被獵殺至面臨滅絕境地,”李堇 看著他們,將烏淵由來幽幽道出︰“許是老天看不過眼,剩余的母蛇生出了帶有劇毒的雄蛇,圍起了存生之地。”
“但是,之後的母蛇再孕育出的烏淵蛇,幾乎皆為公雄,繁育艱難,所以現如今它們僅存生于兩地,其中一地便是千山小秘境。”
“那,那我們又不知道這烏淵蛇竟是這樣!”容海反駁道,如果知道結果這般嚴重,他定不會痛下殺手。
李堇 听見,連連冷笑道︰“你要說不知者無罪,這的確是個好由頭。”
“可我們蒼碩峰很早就給烏淵母蛇打了宗徽,凡見印記者,必須停止獵殺。”桃淮俊顏冷凝,神態視面前幾人如罪惡,嫌惡厭恨︰“你們是想說,沒看見嗎?”
容海一噎,他的確有看見,他也記得宗規有載。
容露看哥哥難堪無言,又看見桃淮那看髒物的目光,氣憤涌上心頭,大喊道︰“難道它要殺死我們,我們就不能還手?”
事到如今還能說出這樣愚蠢的話,奈伏都看不過去,補道︰“你的傳境符是裝飾嗎?”
“你!”
“夠了!”容海攔下容露,神情疲憊,“這事是我錯了,此番回去我會一字不誤上稟宗門,懲罰……由我一人承擔!”
“哥!!!不就是一條破蛇嘛!”听見他將事情全攬下,容露急得眼楮通紅,“死了又怎樣!這世上又不缺這點異獸,滅絕就滅絕!”
“簡直惡毒!”桃淮都要氣笑了,“攤上你這樣隨意涂炭萬物生靈的弟子,宗門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你什麼意思!”容露自覺受辱,于是尖利大喊,不顧姿態上前就對桃淮動手動腳,揮手拍打。
桃淮連連後退,又驚又氣,完全沒見過這種女人。
“耍瘋滾一邊去。”李堇 冷著臉,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其狠狠拉開,又道︰“你不要臉面,桃淮還要聲譽。還有容海,別以為一句懲罰你來擔,事情就能這樣了結。你好好看那里!”
原來在大家沉浸在事情嚴重的時候,不遠處浮動著一大片黑影,嘶嘶聲綿延不斷,在黑夜中尤為令人膽寒。
“我的媽 !”奈伏眼神好,一下子就看到那些翻滾游動的身軀,渾身惡寒豎毛,跳了幾步抱上冒正康,兩人一起瑟瑟發抖,“好多,還好大只!!!”
“我們的氣息都被烏淵蛇記住了,不將我們碎尸萬段,它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李堇 緊皺著眉頭,說是焦頭爛額都不為過。
從弄明白事情真正原因後就不發一言的百止謙,此刻心中俱是懊悔自責。目及一點點圍近的烏淵蛇蛇群,其中不乏三階、四階。
真的是出動了全族啊。他苦笑不已,情勢如此緊迫,真不知這是救人還是在找死,若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就,他就……他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無法做到見死不救。
“不要自責,若是重來一次,即使你不做決定,我也還是會選擇救人。”不知何時李堇 來到他身邊,輕聲道。
百止謙深深看她一眼,心中卻未因此而卸下一分沉重。
“啊!!!哥!!!”容露看那些蛇不斷靠近自己,底下滾燙的沙地將它們燙得滋滋作響,可即便是如此也未見其退後一步。
黑漆漆的眼楮緊緊盯著她,幽光泠泠,殺意纏繞。
“哥!我怕!我怕!”容露真的害怕了,一下子多出那麼多大蛇,眼淚嘩嘩直落。
“露兒別怕!”容海也在發顫,他不自覺摸下懷里,恍然道︰“哦對!傳境符!露兒,用傳境符出去!”
容露也是恍然大悟,拿出傳境符就要捏碎,旁邊傳來李堇 冷冷的聲音,“你殺了烏淵母蛇,除非千山小秘境永不開啟,烏淵蛇死得一條不剩,否則它們的追殺,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不行那不行!你是想我們全死了才甘心嗎!”容露癲狂大喊,滿臉淚水,盯著她的目光怨毒無比。
奈伏和冒正康也朝李堇 這邊苦著臉,齊齊道︰“我們還不想死……”
容露還在呱噪的哭喊,鬧得李堇 煩躁翻騰,但為了活命,她努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百止謙已經和容海幾人在那邊對烏淵蛇的攻擊作抵擋了,但是總有被耗光的時候,更何況後方還有幾十條高階烏淵蛇在虎視眈眈。
桃淮說了那是烏淵蛇唯一的母蛇,所以它們才會如此拼命,除非母蛇還活著,否則就得將如今面對的蛇群全殺干淨,他們才能活下來。
母蛇,母蛇!李堇 來回走動,嘴里念念叨叨,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跑到容海身邊,急問道︰“你說你們擊斃母蛇是因為它行動有異,是指的受傷嗎?”
容海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蛇群攻擊接連不斷,他根本喘息不來,如今听到李堇 的問話也是勉強回道︰“不,不像是受傷。它,它好像在護著一個地方,每每我們不小心打到,它就立刻退後好遠。”
李堇 略一沉思,即刻道︰“把母蛇尸體拿出來。”
“啊?”容海一愣,隨後往容露那邊一指,道︰“不在我這,在我妹那。”
“我不給我不給!”還未等李堇 開口,容露憤恨開口,她將今日所有都歸在李堇 身上,哥哥的責怪、桃淮的厭惡,都是因為她!
“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不是你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地步!!!”
“瘋婆子,你腦子有病吧!自己貪心作死還怪別人了???”奈伏見她這樣胡言亂語,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冒正康攔著,他才不管男的女的,上手揍就是了!
同容海結伴的兩名男子也很詫異的看著她,事情究竟如何,他們是最清楚的。
但這時候李堇 倒不在意那麼多,不顧容海在場,抓起容露手對著她臉就是狠狠的兩巴掌,直把她打得發懵。
“我再說一次,把母蛇尸體交出來,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先給蛇群上道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