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大了。
詭異的眉毛皺起來了，這麼多次【清理】，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正常情況下，用來清洗的那些詭氣，會在身體里流過一圈，然後回到儲存詭氣的靈擺。
但是，這一次【清理】，那些詭氣就好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
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居然就留在了那個人的身體里，沒有回來。
這情況不對，太不對了。
靈擺里的詭氣已經少了一小半，這樣海量的詭氣如果真的被人類吸收，那人必然會遭受很嚴重的污染。
詭異有些捏不準了。
他沉沉地嘆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搖著頭。
“我和我本人還沒有融為一體，所以，我也不知道他那邊清理進程如何。”
同一樓層的房間內，宋均滿頭滿臉都是冷汗。
四個人在他周圍，動都不敢動一下。
老鼠躲在宋均口袋里，急得吱吱亂叫。
“鼠爺我就是睡個懶覺，怎麼睡醒了靠山倒了？”
宋均咬咬牙，背對著宋乞將老鼠拿出來，話說得小聲而快速。
“你先去分個分身出去，去打探一下消息。”
老鼠還是拎得清楚的。
它點點頭，說了句“我去看看”，飛快地沿著牆根躥走了。
宋均腦海里，尖銳的提示音響個不停。
“升級進度15％……”
“升級進度18％……”
“升級進度20％……”
詭氣轉化的速度，根本比不過詭氣灌注的速度。
劇痛的感覺還沒有消失，宋均不敢分神，一刻不停地在心里念著金光咒。
下一秒，這種灌注停止了。
宋均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電話里就傳出了療愈師有些不悅的聲音。
“你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
宋均低頭看著手背上暴起的黑筋。
說實話，如果這種清理多來幾次，干脆一次性升到陰魂一級，真的也挺爽的。
就是過程實在是過于痛苦，不敢恭維。
他分出一點神，回答得很中肯。
“還可以，就是有點疼。”
這個回答讓詭異有些意外和警覺。
都這個程度了，還只是有點疼？
這是什麼人？
在療愈師看不到的地方，詭異的臉色陰沉下來。
而療愈師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了哭腔。
她干練地問道︰“哪里疼？”
除了被匕首護住的頭，哪哪都疼。
但是宋均不能這麼說，因為療愈師清理的是一個叫“誓言”的東西。
按照正常邏輯推測，“誓言”清理完成以後，改變的是他的大腦。
所以宋均撒了個謊。
“我頭疼。”
療愈師停頓了一下，回答道︰“那應該沒有問題，我剛剛幫你做了親密關系的清理。”
“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宋均抬手擦掉騰出來的冷汗，持續默念著金光咒。
他分出一點神，回答道︰“應該好點了。”
療愈師松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邊沒有實體的詭異，覺得清理確實有了點成效。
一人一詭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只灰老鼠正藏在角落里觀察他們。
此刻，老鼠偷看著詭異的模樣，激動得胡子直抖。
當看到一人一詭親昵的姿態時，老鼠的紅眼楮徹底亮了。
它鬼鬼祟祟地挪動身體，挪到床底一個很適合做窩的隱秘角落，蜷住不動了。
外面，療愈師耐心地囑咐著。
“清理結束了。之後會有個排負階段，出現任何反應都是正常的。我會每天問你情況。”
宋均身上的疼痛好些了，黑筋也緩緩開始平復。
系統面板上，升級進度最終停留在20％。
太快了，太快了。
喪魂升級成陰魂，需要的詭氣是非常巨量的。
這要是宋均自己來，達到20％起碼得不眠不休的一天吧。
宋均誠摯地說︰“謝謝。你太厲害了，真的。”
“不客氣。”療愈師說，聲音里再次摻雜上詭異的喜悅。
宋均假惺惺地跟療愈師道別，掛斷了電話。
周舟問道︰“哥，你剛剛怎麼了？發現什麼……呃，厲害的沒有？”
宋均描述了一遍自己清理時的感覺，說出了自己的思考。
“更像是一種灌溉。”他形容道，“至于灌溉用的什麼，你們應該都清楚。”
他伸出手，手上還殘留著沒有消退完畢的黑筋。
四個人的神情嚴肅起來。
李越非說︰“可是這里其他人身上好像都很干淨。哥，你確定是灌溉？”
宋均也只能猜測。
“如果換成另外的人，我覺得這東西大概率也只是在我身上過一遍。”
“人”被特別地強調出來。
老鼠還沒有回來。
宋均說︰“先散了吧。清理就先放一放。”
這件事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宋乞他們身上帶著攝像頭，宋均又不好直接和老鼠交流。
宋乞站起身來。
“行。”他說，“我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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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後，老鼠默契地從藏身的地方跑出來，跳到宋均肩膀上。
它的分身正在同一樓層的另外一個房間里，看著那只沒有實體的詭異柔聲安撫哭泣的療愈師。
“不用難過。”詭異說，“你看，第一次清理已經有成效了。你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多清理幾次……”
療愈師的表情有些扭曲︰“你既然有女朋友，你就去哄女朋友好了。別來煩我！”
老鼠的圓耳朵豎得溜直。
听這個蠢女人的意思，是把這詭異當成壞比了？
詭異臉上，不耐煩的神情一閃而逝。
“那才不是我女朋友呢。”他嬉皮笑臉地說，“你看，我本人甚至沒把那個女人帶在身邊。”
老鼠的眼楮滴溜溜地轉動著。
這意思……
“我本人”，該不是指的壞比吧？
眼前這詭異，長得是和宋均一樣。
但是氣場、性格，很明顯相差甚遠啊。
一看就是會吃老鼠的那種壞詭。
療愈師嗚咽著︰“誰知道你私底下都跟那個女的干了什麼？萬一就是不分手，怎麼辦？”
詭異明顯已經不想接著哄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很忙。
“不會的。”他敷衍地說，“我去看一下我的皮……本人。”
老鼠激動得要跳起來了。
皮！！
皮？！
是不是它想的那個皮？！
是不是狐仙、不死女、蘿莉、女警的那種皮？！
原來，這才是真相！
老鼠跳起來，用力一拽宋均的頭發︰“我知道了，壞比！事情有意思了！”
那只沒有實體的詭異穿過牆壁，離開了房間。
療愈師的房子在走廊盡頭的位置。
離這里也不算遠。
老鼠說得飛快︰“嗯，有詭異冒充你，和療愈師談戀愛。”
它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撿重要的描述給宋均听，听得宋均眉頭緊鎖。
不過，這麼一來，療愈師的某些奇怪行為就能對上了。
他來不及分析，就听老鼠驚呼道︰“他來找你了！到門口了！快躲起來！”
“剛忘說了——這家伙要把你做成他的皮！！”
宋均沒有耽誤，立刻開啟了天賦【隱遁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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