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先生那輛墨綠色超跑飆到了最大速度。
副駕上，女警長給自己盤了個漂亮的頭發。
“鼠鼠我啊，現在已經有了漂亮蘿莉皮和漂亮御姐皮……嘿嘿……”
方向盤旁邊擺著一張紙質的【王國】地圖，是春華先生利用自己的特權卡搞到的。
上面用紅色馬克筆標注了一條線路，目的地赫然是Z城。
他扭頭看了一眼老鼠的新皮，眼神中有一絲貪婪。
“我想練習一下我給標本染發的技術。”他生硬地說，“比如紅色。”
老鼠眼楮一亮。
“那麼請先給我的蘿莉——等等！”
老鼠警惕地豎起耳朵。
……
一輛破破爛爛的黑色SUV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巷口。
巷子里藏著十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污水味道的人影，有幾個正鬼鬼祟祟地往這里探頭。
小女孩的臉在破碎的車窗後，顯出幾分黑白死寂。
她喊道︰“上車！”
一張烏龜模樣的邋遢臉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張天師背在背後的手沖人們比劃了一下，迅速跑上前，對小女孩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了”字說完，張天師的嘴巴卻沒有閉合。
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一根長長的肉芽猛地刺進小女孩的眼楮，黑血噴濺！
小女孩措手不及地尖叫起來，然而肉芽在她體內迅速繁衍生長，很快包裹住了那顆詭心！
在開膛手看不到的位置，一只老鼠從小女孩的裙擺中竄出來，躲到了駕駛座底下的角落。
汽車旅館內。
原本好好地站在宋均手上的老鼠，突然又蹦又跳，嚎啕大哭！
“不！！”老鼠喊道，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髒兮兮的灰毛滾下來。
“開膛手毀了我好不容易做好的皮！！我的皮！！嗚哇——”
老鼠哭得一抽一抽的，看上去氣極了。
“他毀了我的皮！！他毀了我的皮！！我獨一無二的洋娃娃！”
這個結果恰恰符合宋均的預期。
他拍拍老鼠的頭，安撫道︰“我會把他炸掉的。”
老鼠哭得更厲害了。
它跳到宋均身上，把眼淚蹭上他的外袍。
“可是我的皮膚沒了，”老鼠嗚咽著說，“我丑了一輩子，死了這麼久才好不容易漂亮一下的……我知道是假的，但小女孩是我第一次擁有的漂亮皮膚！”
宋均知道了，這丑東西除了錢以外，還有一個執念是漂亮。
他捏捏老鼠的呆毛，誘惑道︰“以後去日子國，給你搞個更漂亮的娃娃。別哭了，幫我做一件事情。事情辦好了，我還可以把你變成一只漂亮鼠鼠。”
老鼠趴在宋均的外袍上抽噎著，毛茸茸的身體一顫一顫的。
過了一會兒，它抬起頭，嘴筒子兩邊的毛都濕了。
“真的嗎？”
宋均說︰“真的。”
老鼠站起來了。
“好吧。什麼事？”
宋均看了一眼門外，壓低聲音。
“把我的心髒交給春華。”他說，“沒問題吧？”
老鼠瞪大了眼楮︰“我？我以為你會讓春華直接過來——”
“那樣太顯眼了。”宋均低聲說，“他們會盯著旅館周圍，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他拿出那只空掉的財神爺錦囊，將封裝在罐子里的心髒塞進去。
隨後，這只刺繡口袋被牢牢固定在老鼠身上，像只漂亮的小背包。
“等春華到了Z城門外，不要耽誤時間，立刻過去。”
老鼠嘟囔道︰“也就你敢，不怕春華反水。好吧，我會勸他盡快復活你的。”
“契約。”宋均簡明扼要地解釋。
……
小女孩化成了一堆灰燼。
張天師裝模作樣地將那堆灰裝進背包，又在包上面貼上一道天師符。
“解決了。”他對著九個人僵硬地笑了笑，率先拉開駕駛座的門，“這下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上車吧。”
剛剛那聲尖叫過于淒慘，且猝不及防，听得眾人心頭發顫。
周舟一張臉煞白，眼里沾染上了濃濃的擔憂。
那是老鼠的皮！就這麼化為灰燼，那只老鼠……
陸斌率先走上了車，于田田緊隨其後。
王宇的表情更冷了幾分，而葛迎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周舟扯了扯他，勉強勸道︰“上車吧。現在除了上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葛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三個最後擠上那輛破舊的SUV，周舟豎起耳朵，卻始終沒有听見來自老鼠的任何聲音。
張天師踩下油門，那車便飛快地向著城市邊緣駛去！
車里非常安靜。
過了一會兒，葛迎忍不住問道︰“張天師，不是說好的，讓他給我們提供庇護嗎？”
“怎麼你突然動手，把他派來的詭異弄死了？”
他的語氣當中，夾帶著濃濃的不信任。
“你在電話里不是說，你一個人，難保十個人的安危嗎？”
他看見張天師身體里的肉芽在蠕動。
周舟嚇得狠狠戳了他一下︰“多什麼嘴！”
好在張天師只是冷笑︰“庇護？他這種把我們當猴耍的詭異，你指望他真的給庇護？”
周舟趕緊捂住葛迎的嘴巴，手心被冷汗染得透濕。
張天師說道︰“殺掉他的下屬，這樣以後我們面對他，才能多一分勝算。”
“你們也不想這麼簡單地就死在【王國】副本里吧？”
陸斌說道︰“自然不想。張天師電話里那麼說，就是穩住對面而已。”
“就是，”于田田跟著幫腔，“他能殺掉電鋸詭異，又當著我們的面，殺死了這個小女孩，難道還不能說明能力嗎？”
人們稀稀拉拉地附和幾聲，說了些請求張天師保平安之類的客套話。
周舟把手拿開，葛迎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沉默了。
……
放映室內。
卡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就死了？那個小女孩就這麼死了？”
尖下巴詭異倒了一杯血酒，狀態看上去很是放松。
“化成灰了，應該死了。”他很隨意地說，“你哥哥這次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他在試圖用新貴的方式打敗新貴。”桑德斯很感興趣。
“他同樣飼養肉畜，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同樣用相當高調的方式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甚至，他也會一種另類的【偽裝術】……”
這番評價讓卡爾輕輕松了口氣，那顆踫不到底的詭心仿佛稍微有了依靠。
桑德斯觀察到了他的反應，意味深長地笑了。
“別高興太早，卡爾。”
他摩挲著手里的麥克風︰“我們的新貴表現得很不正常。”
“前幾個副本中，他並不是什麼大度包容、隨意施予恩澤的詭異。”
“這一次，他為什麼會隨便答應肉畜的無理要求呢，卡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