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听你的！
這事兒先和你姥姥說，安她的心！
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就你找人去調查吧！”邱姥爺也想暫時把這件事情瞞著女兒和女婿。
他真怕女兒知道了真相，會忍不住殺人。
“姥爺，這事兒我不會讓竇興盛去的！
而且這件事情就是事實和咱們猜的一樣的話，也應該等一等再告訴劉春景。
她現在懷著孕呢！
30多歲了才頭一胎，現在反應有點重！”李向南怕劉春景知道實情之後受不住。
錯位的人生讓她受了那麼多苦。
是個人就不會平靜的。
“你辦事有分寸，我放心！這些都听你的。
你和我說一說劉春景的其他情況吧？
她在蒙省，又怎麼去的羊城？”邱姥爺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那家人家居然能把孩子換了，就不是個好人家。
再說了，農村的日子，就是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好，也和他們的日子沒法比。
他猜劉春景肯定生活的不好。
“邱姥爺，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兒！
我以後和你再說。
就是，咱們要是告訴魏姥姥的，她肯定要見劉春景！
咱們又想瞞著劉春景！
魏姥姥要是太過激動的話，劉春景會不會有懷疑！”李向南忽然覺得這事情要是完全瞞住，也有點難啊。
而且劉春景的遭遇，李向南今天肯定是不會說的。
老人今天的心情起起落落的，可不能再刺激他了。
“這兩件事情要是湊在一起的話，魏姥姥會不會受不住？”李向南突然不知道是說，還是不說。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確實需要一樣一樣的說，我要委婉一些！
你才剛下飛機，你去安排一下吧！
明天我們在家等你！
八點行不行啊？”邱姥爺這些日子每天都很壓抑，突然現在心里敞亮了。
每個人都要面對生命的最後時刻。
能讓老伴了無牽掛，安心的去。
他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
李向南出了正房，竇興盛就從他家的廂房里出來了。
李向南的目光從他的頭掃到腳。
竇興盛摸了一把臉。“南姐，我臉上有髒東西啊？”
“沒有！咱們快回家吧！”李向南也沒有想過能踫到這種事兒。
邱阿姨見李向南要走，也出來送送。
而她忍不住懷疑的看著她老父親。
她爸怎麼那麼高興？
……
李向南和家人又是一番契闊。大姐一家和小弟全回來了。
她和李母也說了，明天想帶孩子出去的事。
李母沒有反對。
老人家的最後時刻讓她心安吧……
邱姥爺一直看著表，一會兒朝門口張望一次，一會朝門口張望一次。
他好像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希望有人把他那扇沉重的大門推開……
大門緩緩的閃開了一條縫。
邱姥爺激動的沖出去。
先是一個圓圓的腦袋伸了出來，接著小身子擠進來。
隨著門縫越開越大，初一戴著藍色的牛仔棒球帽，身上是藍色的牛仔套裝，領口露出了白色的毛衣，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小丫頭走進來。
接著後面又一個，第三個。第四個。
一模一樣的穿著，身高也差不多。
四個孩子排排站。
這身衣服帽子鞋，是李向南帶回來的。
李向南拎著一個背包跟在他們身後。
邱姥爺扶著門框，他激動的都不會走路了。
李向南拍了拍初一的肩膀。“初一，叫人啊！”
“太姥爺！”
這是李向南在家里教他們的。
初一喊完了，另三個也跟著喊太姥爺。
李向南出國幾個月，她回來後，孩子們就可以說三四個字。
尤其是初一，說話更順溜，能說完整的句子。
李向南發現不對，趕緊跑過來扶著邱老爺。
“邱姥爺！”
“我沒事，我沒事！
進屋啊！
初一啊，快點帶弟弟們進來！”邱姥爺眼含熱淚。
“太姥爺不哭！
初一乖乖的！弟弟也乖！”初一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好好，好孩子。
太姥姥，在等你們！”邱姥爺挨個摸了摸孩子們的腦袋。
“初一帶著弟弟們往里走！”李向南說話了，這幾個孩子就乖乖的進屋。
“孩子們……來了……是不是……”魏姥姥盡自己所能的大聲說話。
“你們快點進去！”李向南扶著邱姥爺，他老人家真是太激動了，他覺得像夢一樣，整個人都飄起來了，腿也發軟。
李向南還沒進到里面的臥室，就听到了魏姥姥的抽泣聲。
李向南干脆把邱姥爺架起來，把人弄進臥室，讓他坐在床上休息。
魏姥姥這樣抽泣，初一和鋮順嚇得往後退了退。
揚帆和長風和平常一樣，外界的事情對他們的影響不大。
可就是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那個嚴肅的模樣，讓魏姥姥更是忍不住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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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沒淘氣。
媽媽，我沒打人！沒打人！”初一搖晃著小腦袋。
“沒淘氣！”鋮順跟著姐姐說話，像選擇性的復讀機一樣。
初一越來越明顯，尤其是這幾個月誰要是惹了她，她抬手就打。
她把三個弟弟歸攏的可老實了。
和外邊的孩子玩，比她大的都經常被她打哭了。
因為這個她沒少挨訓。
她的意思 她今天可沒打人，沒淘氣。
“太姥姥是高興的！
不是你們淘氣了！”李向南拍了拍初一的小肩膀。
“這是太姥姥，叫人啊！”李向南說了，幾個孩子都乖乖的叫太姥姥。
初一黑 的眼楮滴溜溜的轉，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呢。
邱姥爺趕緊幫老伴擦擦眼淚。“今天是高興的事，咱們別把孩子嚇著了！”
“給……給她們……拿糖吃……”魏姥姥已經有些微微的氣喘。
李向南趕緊把擺在床頭桌上的零食端給孩子們吃。
既然媽媽給的，那就是能吃。
“謝謝！太姥姥！”初一先道謝。
剩下三個也跟著道謝。
揚帆的口齒不算清晰，還差一點。“謝謝太腦腦！”
長風兩只小手攏在胸前晃了晃。
還是懶得說話。
鋮順則笑眯眯的。“謝謝太姥姥！”
魏姥姥開心的點頭。
邱姥爺要趕緊把牛肉干端過來給他們吃。
四個小孩看著盤子里的東西都沒有伸手拿，而是先看媽媽。
李向南︰“你們要是喜歡吃的話可以吃！”
還是初一第一個道謝。“謝謝太姥爺！”
其他三個孩子反應跟剛才一樣。
邱姥爺干脆就抓了一把牛肉干塞給初一。
每一條肉干上都有包裝，是不會髒了衣服的。
初一就把這些肉干塞在自己的兜里了。
兩個老人的眼楮簡直是沾在孩子身上了。
真是看也看不夠。
稀罕稀罕這個，又稀罕稀罕那一個。
孩子們都很有教養。
說明李向南把孩子們養得很好。
李向南拿著照相機時不時的給他們抓拍照片。
魏姥姥明顯是累了，但是她舍不得休息。
她身後墊了厚厚的被子，她就這麼半坐著，看著每一個孩子。
揚帆坐在床上翻看媽媽帶的小人書。
長風在擺弄坦克模型。
初一和鋮順跑跑跳跳的。
邱姥爺一會兒給他們拿吃的，一會兒給他們拿玩的。
邱姥爺不僅把邱阿姨攆回家了，就是家里的保姆小董都讓他給攆出去了。
李向南真不能帶著孩子在這里待太長的時間。
總不能不讓小董一直溜達不回家吧？
邱阿姨也不能總不來。
可是看著兩位老人稀罕成這樣。
待會兒能讓孩子們走嗎？
“向南，揚帆是不是認識小人書上面的字？”邱姥爺發現這孩子看小兒書特別認真。
“認識幾個。
我給他們做了識字卡片。
他們幾個不太在意，但是揚帆喜歡，上面的很多字他都認識！”李向南沒說他還會數數了，劉春景教他從一數到五十他都會了。
竇興盛推開大門，著急忙慌的往院子里跑。
竇興盛在門外守著了，這是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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