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伯帶著老二去買鹽。
路上李老太太是怎麼做事的，孫子孫女兒已經說過一回。
等李大伯再次听見兒子說的時候，心里還那樣不是滋味。
李向柏︰“爹！
我和你說，你千萬不要讓他們進向南的家門。
就是我奶奶也不行。
我奶奶她糊涂了！”
“你是不是找抽啊？怎麼說話呢？”李大伯就是知道他娘糊涂，他也不希望孩子這麼說。“我還能這點事兒都看不懂？”
“在向南和我奶奶之間我肯定選擇向南。
我奶奶對我們心狠著呢！
向南是對咱們好，但是咱們也得分得清楚。
爹，這事要是分不清楚，咱們和向南的感情就斷了！”李向柏從小到大是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表示討厭他奶奶。
李大伯向來是一個能分得清是非對錯的人。
可是這份對錯要放在自己老娘身上，他心里也不舒服。
但這好日子不過非要作的是他娘，他也沒辦法。
“這事我心里有數！
你三叔沒了，但是你奶奶還有三個兒子，輪不到孫子孫女養的！”李大伯說道。
“爹，我大嫂的腿現在怎麼樣？
昨天我听著說的挺好的，那是不是實話啊？”李向柏昨天沒有機會單獨和媳婦兒說話。
只听說大嫂的病情很樂觀，他就怕這是為了哄大嫂的。
李向柏其實還有一件事你先覺得心里發涼。
大嫂特別有做長嫂的樣子。
娘的歲數大了，照顧奶奶的事情，大嫂從來不指望娘。
一直都是大嫂給奶奶洗洗涮涮的。
他們幾個弟弟也都年年給大嫂買點東西，表達自己的心意。
結果奶奶一句也不問大嫂什麼樣了。
大嫂要是知道這事得多心寒啊！
李向柏忍不住又把這事和他爹叨叨一番。
李向柏問完了大嫂和京都的一些事，又問竇興盛是誰。
父子兩個沒舍得坐公交車，就一邊嘮嗑一邊走。
李四叔那邊。
早晨他們只能灌個水飽。
李四叔和孫二鳳一直說沒有錢，那他們就沒有錢坐公交車。
今天是李四叔和兒子輪換著背著李老太太，並且一邊走一邊打听走路過來的。
兩天的時間了，他就吃了昨天的那點窩窩頭。李四叔一直想著，走吧，堅持走到李向南家就能有飯吃了。
他和李向軍就憑著這股信念才走來的。
到了四合院的門口，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
李向軍現在也是手腳發軟，眼前發黑。剛才差點沒把他奶奶給摔出去。
真是連拍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向軍的手輕輕的在兜里捏了一下。
剛才差點沒忍住，想把手里的這點錢花了，去買饅頭。
幸好幸好，這不是忍住了嗎？到地方了。
他們坐在門口台階上的時候，院子里的狗就開始叫了。
“這狗叫的這麼大聲，屋里的人又不是聾子。
這麼半天了都不出來開門，他們是安的什麼心啊？”孫二鳳向來挑事不怕大。
孫二鳳︰“娘，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他們也不心疼心疼你！
這些小輩兒太沒規矩了！”
李遠明覺得走不動了，全靠他奶奶連拖帶拽的才走到這里。現在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全靠在孫二鳳身上。
這孩子這個樣子，孫二鳳心疼急極了，心里對向南和李大伯恨的要命。
她壓根就沒有想過別人對她沒有任何要照顧的義務。
這幾個人不斷的抱怨醞釀，把李老太太的火給拱起來了。
他們想，這狗叫的這麼凶，院子里的人能不開門嗎？
結果門真就沒人給開。
孫二鳳忍不住的使勁敲門，來發泄她心中的不滿。
可是手都敲麻了，也沒有人出來。
沒辦法，只能對著門大聲叫喊。
二嫂已經在門內听半天了。
可真解氣呀！這幾個人臉皮厚，仗著輩分欺負她男人。
今天就要還回來。
孫二鳳嗓子喊啞了，聲音也小了。
“四嬸，你的聲音要是早這麼小，我剛才就過來了……”二嫂的話還沒說完，孫二鳳就怒了。
孫二鳳本來已經低下去了，略帶沙啞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你聾啦！
你奶奶也在門外呢，都是你的長輩，你的手被剁去了，不知道早出來開門！
門外坐的是你奶奶呀，你這麼狼心狗肺的……”
門里已經听不見二嫂的聲音了。
只有大灰和小灰的狂吠。
孫二鳳又是一頓狂罵，最後一句話都破音了，然後她的嗓子就更啞了。
李老太太也想罵人，但是院子里二孫媳婦要就這麼不吱聲，太不給臉面了，她想了想就沒有罵。
一切還是等著進門再說。
孫二風罵不動了。
街坊鄰居的不時的伸出頭來看看。
昨天這些人就來過。
今天這又來了。
一看就是打秋風的親戚。
不過這家人家可不好惹，可不是普通的外來戶。
他們左鄰右舍的，經常看見他們家有開車來的親戚朋友。
還有這家的姑娘是大學生，人家的男朋友是個軍官呢！
這些親戚可真沒有眼色。
李向軍一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二嫂，我娘年紀大了，她是長輩，你別和她一樣的，你先把門開開！”
院子里沒有人搭理他，只有時不時的狗叫聲。
他忍一下心中的不愉快，聲音放緩了又說了一次。
“你要是早這麼小聲說話，我不就和你說話了。
你們聲音太大了，把這狗吵的在這里亂蹦，我可不敢過來！
這些狗都是不通人語的畜生，我可怕他們咬一口！”二嫂這話讓孫二鳳等人听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此刻也不敢反駁。
“二嫂，那以後我們說話都小點聲，你先把門打開！”李向軍說道。
“李向軍，你說什麼傻話呢！
這狗又不是我家的，它能听我的嗎？
為了讓你們進門，我再讓狗咬了，誰能替我疼啊？
有什麼話你們就在門外說吧？”二嫂抱著遠琪，逗著遠琪看兩條大狗。
遠琪不害怕它們。
這孩子會走了。
要是向北在家的話，還會抱著他騎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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