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辰“我爸曾經也是上過戰場的,後來他才離開部隊的。
當時他在部隊的時候,和一個戰地醫生談過多年的戀愛。
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可是因為當年戰火紛飛的,兩個人一直就沒有結婚。
其實是兩人的共同決定。後來,那位女同志犧牲了!
那位女同志的家人對我爸就有意見。
女同志家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她犧牲後,她家里覺得,如果我爸和她能早結婚的話,說不定孩子就有了。以至于現在一點血脈也沒有留下。
我媽, 我爸和那位犧牲的女同志是從一個鎮子上出來的。
不過在那位女同志犧牲之前,我媽是不認識我爸的。
他們兩個人也是在以後的工作接觸中認識的。
巧的是,你干媽和我媽,兩家還有一點淵源。”周博辰說到這就停頓。
李向南試探著問。“你媽,我干媽,還有那位女同志有什麼特殊關系嗎?”
“那位犧牲的女同志是你干媽的親堂姐。
你干媽知道我爸是誰的時候,你干媽就氣炸了。
沒想到我,是當年那個男人的兒子。她覺得我現在干的事和我爸當年差不多。
你干媽和我媽踫見的時候,兩個人還挺開心的。
兩個人本來聊得還算融洽。
後來說到我 媽的丈夫——我爸,就是她堂姐曾經的戀人。
從我的話里,你應該知道她家就一直對當初她堂姐的沒有結婚的事兒耿耿于懷了吧。
你想想你干媽遇到我媽會怎麼樣?”周博辰真覺得自己無辜躺槍啊。
估計原來干媽是听干爺爺的話,現在她是自願挽著袖子上陣了。
原來以為是1+12的問題,很簡單。現在變成了二的n次方的問題。最後是啥結果沒準了!
嚴重升級了!
周博辰“李向南同志!
我很鄭重的說,你怎麼決定,你一定要慎重!
你要是決定和長輩說分手了,我絕對需要你救命!”
周博辰就是當日穿的破破爛爛的那個狼狽樣子,也沒有露出如今這可憐兮兮的眼神。
李向南“你不要這個樣子?”
一米八的男人露出這個表情,就好像明明應該是一只凶猛的藏獒,現在變成溫順呆萌的二哈了。
李向南趕緊握拳,並且把手背到身後,要不然她想伸手擼一把。
這可要不得!
李向南“當初這主意是你出的,你說的多好多好,又能幫助我!
現在,不能賴上我吧?”
周博辰“黃爺爺是你干爺爺吧,黃師長是你干爸,吳慧娥是你干媽!
都是你的干親,是他們在推波助瀾,你讓我怎麼辦?
別忘了你干爸把電話都打到我單位去了!”
這可不是周博辰特意在李向南面前賣慘,他到了新的單位,出任務的時候多,和他並肩作戰的同志倒是了解他了。
可是和其他同事們相處還缺乏了解。
現在看他的眼神真有點怪怪的。
肯定是有人猜疑他對女同志不負責任了。
覺得他人品上是有問題的。
李向南“3月份就開學了,開學後我去找黃爺爺,還有我干爸和干媽。
我去告訴他們,這件的事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到時候看看魏姥姥的身體怎麼樣,我和她說實話。”
周博辰想說不怎麼樣,但是看她那個堅決的樣子……
能說什麼呢?
周博辰沉默了。
他無意識的用手翻動著李向南翻譯的稿子。
李向南“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周博辰“這些都是你翻譯的嗎?
我可以看看嗎?”
“隨便你!”李向南能擺出來的就不是怕人看的。
里面也有她的小說手稿。
她寫的小說就是準備有機會要發表的,就是給人看的。
周博辰失眠了。
他和李向南的事,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應該接受。
因為從第一天開始,李向南就沒有騙他。
他以為自己能打動這個姑娘。
可事實卻是很挫敗的。
如果同事知道他分手了,肯定會有異樣的眼光的。這些他倒是不在乎。
可是一想到這個姑娘跟他將來沒有任何關系了,以李向南的性格都不會和他通信。
他很難受。
已經躺下了的他又起來穿上了棉襖。
周博辰翻開李向南的手稿。
整齊又流暢的字跡。
好像一整頁字她都沒有卡頓的地方。
周博辰看了一頁又一頁。
看完了一沓手稿。
這明顯是沒有翻譯完的。
旁邊還有一沓手稿……
如果不是突然停電了,周博辰估計會一直看到天亮。
他劃了一根火柴,一看表居然凌晨3點了。
他沒想到李向南居然在寫小說。
寫的還是鬼怪的故事。
故事情節寫得特別引人入勝。
這電停的,讓他有些抓耳撓腮。後面的情節看不到了。
可是沒有電他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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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著灶坑的火,可以借著火光看。
他都穿好衣服了,想想又不行。
李向南的手稿干干淨淨的,上邊一個涂抹的字都沒有。
在灶膛邊被弄髒了,或是被火星兒損壞了紙張……
周博辰又脫下了衣服,鑽回了被窩里。
原來覺得她堅強、豁達,努力,又是那樣聰敏、灑脫。
這些手稿又讓周博辰見到這樣一個有才華的李向南。
真的就這樣和她再沒有關系了嗎?
周博辰想想都覺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塊兒。
……
周博辰就只能再在這里待一天,明天就要返程。
李母一清早就張羅著開始做好吃的,還讓李向南多陪陪周博辰。
周博辰暫時用不著別人陪他,他接著看李向南的手稿呢!
李母“我讓你去你就去!
小辰大老遠來的,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待在屋子里!”
李向南只能過去看看。
其實她有點打怵,周博辰那種二哈的眼神讓李向南覺得自己有點罪過。
听見開門聲,周博辰看是李向南進屋了, 他忍不住問,“你這故事是怎麼想出來的?
昨天晚上我看著看著停電了,給我惦記的心里直癢癢!”
李向南看自己的手稿,還有兩頁周博辰就要讀完了。“想到哪里就寫到哪里了!
寫故事,不像現實生活中,要受到各種各樣的拘束。
我想讓故事情節往哪個方向走,它就往那個往方向去。”
“可以隨心所欲的?”周博辰問。
“嗯。”李向南點頭。
“這故事太有趣了。
你把這個手稿收好了!”周博辰能看到這些手稿也很慶幸,說明李向南能把他當朋友。
而且是超越普通朋友的。
李向南當然懂他的意思,這些手稿要是讓別人看到的話,會有宣揚迷信之嫌。
這幾天家里人多,但都不會到這間屋子里來。
是因為周博辰在,她才沒急著把這些手稿收起來。
周博辰看完了最後一頁。“還有其他的故事嗎?”
有!但是都被收起來了。當著他的面,李向南可拿不出來。
李向南“暫時沒有!”
一時間兩個人沒有話說了。
李向南的手搭在炕沿上。
她近兩年時間只有在秋收的時候才會下地,干的農活很少了。
一雙手養的細白細白的。
但由于每天都握筆,拇指和食指的指腹,還有中指側面,都有薄繭。
周博辰忍不住抓起她的手。“你這一天要寫多少字啊?都磨出繭子了!”
李向南立刻要抽出她的手。
但是,周博辰握得緊緊的,他的手干燥有力。而且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繭子。
李向南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周博辰,我們不合適!
我也沒有改變我的打算!”
“其實你得承認,我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你不討厭我,這我能感受得到!
後來的幾封信,我覺得你是刻意不想多寫。
之前你比較隨性的時候,想到哪寫到哪兒。
洋洋灑灑的寫那麼多,你也是愉快的!
在你以後的人生中,有一個能和你愉快聊天的人,不也是很開心的事嗎?
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這時候的周博辰眼里有毫不掩飾的熱烈情緒。
李向南強行抽出自己的手,不敢與他對視。“別忘了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
周博辰也轉過頭去,如果不是他已經紅了的耳尖,李向南以為他很鎮定呢。
周博辰“我沒有忘記!
但是我的決定一直沒有改變。
我以前以為你是被掩埋的珍珠,可是我越來越發現你應該璀璨如夜明珠。”
被周博辰這樣優秀俊美的年輕人追求,被他認真的對待。確實讓李向南慢慢的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
可是,李向南自己都得承認,她是一個冷靜沉默的人。
李向南“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我是一個特別沉悶的人。
坐下來寫小說我可以一寫一整天。
還有翻譯的這些英語書籍,有浪漫的詩詞,也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
也有枯燥乏味的專業書籍,我也能坐在那里一點不分心的去翻譯。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眼楮和頸椎、腰椎,我可以坐在這里一天不動地方!
我的性子就是這樣的。
誰和我在一起時間長了都會受不住的!”
“你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受不住!”周博辰覺得這是李向南拒絕他的借口。
“我生活里有這些就夠了!”李向南一指那些手稿。“其他的我就不需要了!”
李向南說的異常堅決。
周博辰深吸了一口氣“你想過你一輩子不結婚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我當然清楚!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李向南說道。
“你對小峰很好,你對向北也好!
你是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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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孩子。
不結婚,那就意味著你這輩子沒有當媽媽的機會。”在李向南面前這麼說,讓周博辰有些不自在。
可這是事實啊。
她對小孩那麼好,難道她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嗎?
周博辰以為李向南會生氣自己這麼說。
結果是她沒有生氣,那眼神還有點古怪。
李向南心里冷哼。
這還不簡單嗎?
如果實在想要自己的孩子,去父留子就可以了。
不過是周博辰孤陋寡聞而已。
周博辰“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他本能的覺得,好像有點危險。
怎麼可能呢?
他在李向南面前能感覺到危險?
李向南“黃爺爺給你帶來的一切麻煩,到京都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其他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
周博辰“好!我家人那里,我也盡量想辦法去解釋。
不過除了這些,我們還是朋友吧?
等你到學校後,估計我也調到京都,而且能休假。
到我休假的時候去學校看你!”
“我不希望你去!我拒絕!”李向南可不希望因為他去引起什麼騷動。
就這張臉肯定會的。
大學的學生思想奔放,誰知道會有什麼事啊?
那得多麻煩啊。
周博辰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受傷害了。“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你居然覺得我都沒有資格去看你?
不管怎麼說,你還叫我一聲大哥吧?”
別這樣的表情,又要成二哈了。
“打住打住!你又不是我親大哥!”李向南又扭過頭去不看他。
周博辰好像抓住了李向南的弱點。
周博辰“你幫過我,幫過我姥姥他們,你到了京都,最起碼我也應該盡盡地主之誼。”
“仔細算來,應該是我欠你的。
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村子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沒有發現,你來之後,村子里的人對你有多熱情嗎?
而且你這兩年郵來了那麼多東西了!
就算是我幫過你和你家的老人,你也該還清了。”李向南說著,把自己的手稿摞起來,準備放進箱子里。
箱子里還有一摞整齊的手稿。周博辰指了指手稿。“我可以看看嗎?”
李向南“可以!”
周博辰伸手拿出一摞手稿,不小心夾帶出了一個本子,掉在了地,正好翻開了一頁。
李向南想撿起來卻沒有周博辰快。
他慢慢的一頁一頁的翻著,臉色卻越來越不好。
這本子上記錄的是,從周博辰以李向南的對象的名義郵來的所有東西的記錄。
有收包裹的時間,還有具體里頭是什麼東西。
還有,他每次來都送給大家什麼東西了。
也包括他幫助村里的每一件事。
真是細致的一件也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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