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明顯是被登臨嚇到了,眼神可憐巴巴的,蜷在登臨懷中一動不動。
登臨確認恐嚇計策奏效,于是松開了臂膀,扶著玲瓏站了起來。
“姑娘,咱們換個地方說話。”登臨低聲道,接著單手摟住玲瓏縴細的腰肢,將她輕盈柔軟的身子夾在腋下,然後雙足發力,躍上附近的屋頂,迅速遠離這里。
登臨跑到一處大戶人家的庭院中,選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將玲瓏放了下來。
玲瓏已經淚眼婆娑,指著登臨大哭道︰“人家就知道,你對我不懷好意……你綁人家,還變化成鬼怪的模樣,藏頭露尾,不是好漢,我長這麼丑,你還來劫人家,不是好漢……”
登臨被少女打油詩一般的哭訴弄得有些頭暈,苦笑道︰“玲瓏姑娘,我登臨對天發誓,真不是你想的這樣……”
接著,登臨一五一十將自己在餛飩攤吃餛飩,踫見鬼怪劫持玲瓏,自己出手相助的經過說了一遍。
玲瓏一邊哭,一邊豎著耳朵听,哭聲則越來越小。
“真不騙你。”登臨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玲瓏看,“剛才你也說了啊,你長的很丑呀,我若是起了歹心,綁你們院里的其他姑娘不香嗎,干嘛綁你呀。”
玲瓏止住了哭,狐疑的瞅著登臨︰“你說到……當真?”
其實,她結合昏迷之前看到的鬼怪,再回味登臨的話,已經七成相信了登臨。
“比真金白銀還要真!”登臨拍著胸膛道。
“哦,對了。”登臨打了個響指,“還有人證呢,就是餛飩攤的老人家,離你們院不遠,你隨我去,一問便知。”
玲瓏側頭想了想,點頭道︰“好,我隨你去。”
“行,咱們走。”登臨伸出胳膊,欲攬玲瓏的縴腰。
玲瓏向後一跳,躲過了登臨的手臂,瞪眼道︰“你要干嘛!”
“帶你走啊,難不成,你自己走回去嗎?”
玲瓏猶豫了一下,道︰“這姿勢著實不雅,就跟采花大盜擄美少女似的,你背我吧。”
登臨已經習慣這女孩思維的跳躍,于是轉過身,“行,你上來吧。”
玲瓏走到登臨身後,輕輕一躍,便攀上了登臨的脖子,登臨輕輕托住了她的身體。
少女如蘭似麝的體香飄入登臨的鼻翼,比剛才濃郁一些,令他心神一蕩。少女的身體輕盈柔軟,登臨感覺仿佛背著一床極品的蠶絲被似的。
這姑娘,除了長相不漂亮,脾氣古怪了些,其他沒毛病啊。登臨暗道。
“發什麼愣呢,走啊。”玲瓏輕叱。
“嗯嗯,坐穩了啊。”登臨輕吸了口氣,縱身躍到屋頂,向怡香院的方向奔行而去。
登臨背著玲瓏在夜色籠罩下的燕京城奔行,此刻小雨已經停了,頭頂是一望無際的星空。
少女望著星空,眼神飄渺,低頭看向登臨時,眸子閃過晶亮的光華,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用多長時間,登臨背著玲瓏來到餛飩攤擺放的地方。
這時,餛飩攤已經收起來了,老兩口帶著孫子,顫顫巍巍站在角落里,登臨的馬被老爺子牽著。
古人淳樸,注重承諾,登臨將馬托付給老人照顧,他們即便嚇破了膽,也不會離開,而是待在原地,等待登臨。
登臨來到老人之前,將玲瓏放下來,歉意道︰“老人家,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老爺子連連擺手,“小哥莫要客氣,你沒事就還,沒事就好啊……”
老奶奶瞅著站在登臨身側的玲瓏,笑道︰“姑娘回來了啊,呵呵,你要多謝謝這位小哥啊,若非他出手相助,你恐怕……”
老爺子瞪了老板一眼,“莫要瞎說,人家吉人天相,有貴人相助,怎麼會有事呢!”
玲瓏無需開口問,只听老人之間的對話,心中已經知曉,登臨所言非虛,是他將自己從鬼怪手中救了出來。
雖然,鬼怪若對自己不利,完全是自尋死路,可登臨並不知情啊。
人家出手相助,完全是俠義之心使然,要知道,自己長得一點都不漂亮,英雄救美的根本是談不上的。
她在怡香院中,見多了人情冷暖,衣冠禽獸,還是第一次遇見登臨這樣的人。
玲瓏走上前,輕聲說道︰“登臨,謝謝你。”
登臨側首看向玲瓏,嘴角彎了彎,微微一笑,“怎麼樣,我不是壞人吧。”
這個時候,老爺子走上前,將手中的韁繩遞給登臨,“小哥,這是你的馬,小老兒告辭了。”
登臨接過韁繩,從懷中取出荷包,手伸進去,抓了一把銀子塞給老爺子,“老人家,害你擔驚受怕了,這點錢你收著。”
老爺子嚇了一跳,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錢,慌忙推拒,“小哥,使不得,使不得啊……”
登臨好說歹說,老爺子才收下了一顆碎銀子,帶著老伴和孫子,推著木推車離開了。
木推車在青石路上行進,發出咯吱咯吱之聲,在幽靜的街巷中回蕩著。
“走吧,我送你一程。”登臨對玲瓏說道。
“嗯。”玲瓏點了點頭,二人並肩向不遠處的怡香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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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是午時,兩邊的青樓勾欄傳出歡聲笑語,與伶人幽怨的歌聲。
登臨回想起商鋪伙計們說的鬼怪劫人之事,開口問玲瓏道︰“你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吧?”
“嗯。”
“最近城中發生鬼怪劫人之事,劫的都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
“嗯,我听說了。”玲瓏回答。
“你听說了?”登臨好奇的看向玲瓏,”你不怕嗎?“
玲瓏聳了聳肩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怕有什麼用。”
登臨想了想,道︰“這樣,我回去和掌櫃的說說,你到我們商鋪來吧,我來保護你。”
玲瓏愣了一下,看向登臨︰“你保護我,我長得一點也不漂亮,又沒有錢,你為的是什麼啊?”
登臨笑道︰“你真是個怪人,別的女孩就恨別人說自己不漂亮,你倒好,將不漂亮掛在嘴邊。”
他頓了頓,接著道︰“不為什麼,我覺得是正確的事,就會做。”
玲瓏瞧著登臨,眸子中閃過光華,輕聲道︰“登臨,你是個好人,謝謝你。”
這個時候,怡香院的大門就在前方了,玲瓏看向大門,“我在這里,自由自在,挺好的,你下次再來,我決定……你給我的小費打九折。”
“靠,我救了你一命耶,好歹給個七折吧。”登臨惱道。
“嘻嘻,八折。”玲瓏輕捶了一下登臨的胸膛,咯咯笑著向大門跑去。
登臨瞧著玲瓏的身影,一時間覺得,這少女的背影,說不出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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