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或許，我真的是來自修羅地獄一般的戰場吧！
據老班頭說，白骨之原的英靈，的確在草原之上徘徊，早年間的時候，不時顯化，許多草原的行商和旅人見到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英靈的顯化越來越少，近幾年行商之時，他都沒有見過英靈。
當天晚上，商隊在距離白骨之原不遠的一地方露營休息，登臨看到了從遠方游弋而過的野狼，卻沒有見到老班頭所說的英靈。
一路上不怎麼說話的趙曉天用沙啞的聲音鄭重的對所有人說︰“明日啟程，咱們會進入三害猖獗之地，各位打起精神來，如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或東西，立刻告訴我。”
登臨知道，草原三害就是匈奴騎兵、馬匪和狼群。
商隊的路線不會經過大狼群的領地，而且狼群很少襲擊成群的商隊，因此狼群的威脅最不用擔心。
馬匪也是有地盤的，金掌櫃常年行走雁門與燕京兩地，對行商路線上的馬匪，沒少給孝敬，趙笑天與這一帶的馬匪也很熟，因此馬匪的威脅也不大。
商隊最大的風險，還是匈奴游騎。
這些異族騎兵來去如風，凶殘暴戾，對遭遇到的商隊或旅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不過，金掌櫃所走的商路距離匈奴領地甚遠，匈奴騎兵很少會深入到這里，所以，匈奴騎兵的危害也不大。
金掌櫃目前全須全尾的狀況就可以證明此點。
若他以前曾遇到過一次匈奴騎兵，商隊的這點武力值根本就不夠看，他的小命不是掛了，就是被賣到異族為奴了。
趙曉天的提醒，更多的是基于慣例，在他的內心之中，也是確信，此次行商的風險是不大的。
……
商隊于清晨出發，向燕京前行。
白骨之原之後，可以說是進入草原的腹地了。
這里的牧草格外的茂盛，因此兔子、田鼠、野羊之類的小動物格外的多，現在是秋季，小動物長得肥嘟嘟，模樣憨憨的，不怎麼怕人。
野狼也多了起來，不時能望見成群結隊的野狼從遠方跑過。
現在即將到正午，再走大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達既定的地方，商隊將會在那里休息一會兒。
老班頭和小毛子下車輪值去了，貨車之上，只剩下登臨、阿槐和阿銀。
“這些家伙……”阿槐望著一群跑遠的野狼，低聲咕噥道，“有些不對勁。”
“是有些不對勁。”阿銀點了點頭，她手中拿著一件丈夫破損的短衫，正用針線縫補著。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登臨看向阿槐和阿銀，低聲問。
阿槐和阿銀是妖族，對獸類的感應，不是人類能比的。
“野狼不是在覓食，好像在尋找著什麼。”阿槐說道，“起先我還沒有在意呢，前後幾隊野狼都這樣，我才注意到。”
“等你注意到，黃花菜都涼了。從白骨之原出來後，我就注意到啦。”阿銀瞥了丈夫一眼，“加上剛才你看到的那隊野狼，一共有十隊野狼了。
這里的野狼應該同屬于一個強大的族群，估計是狼王命令它們搜尋什麼吧，它們對我們沒有流露出敵意，不用管它們。”
“原來如此啊。”登臨抬首望向剛才野狼。
這時，那支野狼小隊剛跑到遠處的那座土丘之頂，所有的野狼都跑下土丘了，剩下一只體格強壯的野狼站在那里，向商隊張望。
登臨望向這只野狼的時候，其視線與野狼的視線發生了交錯，他恍惚間感覺，這只野狼的狼眸有光華閃過，似乎確定了什麼。
這個時候，這只野狼忽然扭頭，望向另外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群鳥一群群的驚飛，嘈雜的叫聲遠遠傳來，快速向這里逼近。
于是，野狼撒腿就跑，身形從土丘之上消失了。
“所有人停下！”趙曉天嘶聲大叫，立刻躍到一座堆滿了貨物的貨車上，站在頂部，望向鳥群驚飛的地方。
金掌櫃跑了過來，緊張的問︰“老趙，是不是馬匪？”
伙計們噤若寒蟬，緊張的望過去。
大家都是慣常行走于草原之上的，因此通過驚飛的鳥群，一眼就可判斷出，有一大群馬隊正向自己這邊沖過來。
趙曉天苦笑，“老子倒希望是馬匪……可草原之中，能有如此煞氣的馬匪隊伍，就那麼幾個，他們的活動範圍不在咱們這里，臨出發前老子也專門打听了，他們沒有越界……”
金掌櫃的臉頓時皺成了苦瓜，“不是馬匪，難道是天殺的匈……”
金掌櫃立刻意識到，如此充斥著厄運的名字絕對不能說出來，于是吐出一個字後，就閉上了嘴巴。
“估計是我的消息有誤，有強力的馬匪來到了這里……”趙曉天低聲道。
他望了一小會兒，從車子上躍下來，大聲道︰“所有人，立刻擺蛇餃尾陣！”
蛇餃尾陣，顧名思義，就是一個環形的防御陣，仿佛蛇咬著尾巴。
擺滿貨物的貨車組成環形的防御工事，商隊的人和騾馬等牲口則待在工事之內。
無論是掌櫃還是伙計，都要拿起武器，保衛自己。商隊之中備用的長矛、刀劍和弓矢等武器，就是為了應付這樣的局面。
金家商隊的人迅速緊張的行動起來，在趙曉天的指揮下，迅速擺出了蛇餃尾防御陣。
這個時候，金家商隊三十多人全員皆兵，听從趙曉天的指揮。
他們不是專業的士兵，這點武力值，防御人少的馬匪是可以的，若是遭遇人數眾多的馬匪，他們就是一盤菜而已。
趙曉天帶著徒弟在防御陣內奔走，吩咐伙計們該拿什麼樣的武器，該怎麼站位。
當他看到登臨、阿槐和阿銀後，嘴巴張了張，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快步走了過去。
登臨的手中握著一桿長矛，阿槐的手中則握著一柄鋼刀，阿銀背著一壺羽箭，手中執著一柄長弓。
三人組成了具備遠距、中距和近距作戰的小隊。
這是登臨給三人分的工。
他記不起過往的事情，在即將迎敵的時刻，與軍事作戰相關的思緒便一個個冒了出來。
登臨越來越相信百里追星對自己過往的一個推斷。
——或許，我真的是來自修羅地獄一般的戰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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