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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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滿朝君臣沒心沒肺的模樣,陳生幾次忍不住上去進諫,卻又被朱暉拉了回來。
陳生搞不明白,往日里賢明的弘治帝到底怎麼了?
怎麼一場失敗,會讓他如此的不上心。
酒宴散後,陳生又想上去跟陛下談談,卻被蕭敬以陛下需要休息為借口,讓陳生有事情他日再說。
他日,老子都回家了,還說你麻痹。
反正也喝爽了,此時的陳生哪里有什麼君臣禮儀,站在金殿之上就要罵街。
幸好保國侯朱暉發現的早,吩咐幾個後輩將陳生背了出去。
搖了搖腦袋,心中的怒火,像是不可熄滅的火焰,看來酒喝得還是有些少,心中的怒火熄滅不了。
陳生第一次在心里產生了哀其不幸,怒之不爭的感覺。
就他們這種沒出息的樣子,別說文臣看不起他們,就算是賣菜的老農都不該看得起他們。
從某個不知名的伯爵肩膀下來,陳生指著那喝的醉醺醺的公爺、侯爺們伸出了憤怒的中指,老子不陪你們玩了,老子要回家。
老子回家找媽媽,體驗家里的溫暖去,不跟你們折騰了,不然早晚讓你們坑死。
一只腳踩在馬鐙上,渾然不知道自己腳下的不是墊腳石,而是一個辛苦的大漢將軍的陳生,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抓住了。
陳生瞪眼說道“敢拍本侯的肩膀,尋思麼?”
話畢陳生突然齜牙咧嘴起來,賠笑道“原來是義父大人。小子準備連夜回家了,這京師太鬧心了,黑白顛倒,良心過不去。”
朱暉身後跟著一群爵爺,一個個都笑呵呵的看著陳生,絲毫沒有因為陳生的無禮而感覺到惱火。
“今日是你與諸位勛貴相識的第一天吧,為父在家中設宴,替你邀請了諸位勛貴叔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總該認識認識,跟我走吧,臭小子,人不大,脾氣不小。”
陳生臉色極其難看,看著他身後黑壓壓的人群,心里極其擔心,“這群人雖然本事不咋地,但若是喝個酒精中毒,其後果不亞于一場新的土木堡之變。若是在打仗,更沒有領兵的將才了。”
“下次吧,諸位爵爺喝的都不少了。”
朱暉瞪了陳生一眼道“不喝怎麼行,以後還有大事要你做,若是不解開你心中的癥結,你小子一眨眼跑到文官那里去了,我們這群老家伙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走走走,家中已經備好美酒,去見見你義母。”
“義父,孩兒身體尚未恢復,不勝酒力,若是舊疾復發就不好了。”陳生有些急了,這群家伙犯了那麼大的錯誤,還請自己喝酒,肯定沒有好事。
自己還欠著皇後娘娘的事情沒有解決了,他們的事情可不想摻和。
然後陳生果然多想了,自己被朱暉像是提小雞仔一樣扔在了馬背上,然後一群侯爺、公爺在京師大街上縱馬奔馳。
完全不管他如何憤怒,如何不滿。
熟悉的被綁票的滋味,清晰的記得,上一次自己這樣丟的童子身。
朱暉雖然丟了公爵,但是明眼人明白,人家是世襲的,子孫時代侯爵,公侯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朱暉替義子設宴,自然是高朋滿座,尤其是陳生本人也是實授的侯爵的時候。
朱暉進門便吆喝,朱暉長子朱璦立刻吩咐眾人擺上酒菜,還有不少歌姬負責吹拉彈唱。
陳生這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公侯世家的奢華,這真不是一般寒門士大夫可以比擬的,人家這是與皇族一同傳承了多年的貴族。
鐘鳴鼎食,姬女如雲。
此時陳生沒有辦法低調了,因為朱暉是以自己的名義,宴請賓客,自己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朱璦是個自來熟,只是你面如冠玉,一副青衫,哪里有半分公侯子弟的模樣?
你一個公侯世家子不好好練武,那把扇子有毛線用處。
賓主落座,酒菜上桌,朱暉領頭隱瞞一大杯,暢爽道“跟陛下在一起飲酒,太拘束了,還是咱們一群粗人飲酒,暢爽一些。”
陳生偷偷的將酒杯里的酒灑在袖子上,扭頭四顧,不由的好奇問朱麟道“朱麟,你爹呢?”
朱麟的父親,是成國公。
成國公是傳說中的一等公爵,全稱是大明奉天靖難推誠宣力武臣成國公。
在諸多公爵中身份最為尊崇,所以陳生想要見識一下,順便也瞻仰一下,靖難名臣的子孫。
朱麟嘬了一口酒,眼楮眯縫著,晃了半天,語氣中帶著不滿道“還好兄弟,到了現在才想起見我父親,我父親如今並不在京師,他奉命守備南都去了,想要見他一面可不容易。”
陳生恍然。
成國公府一脈,能人盡出,在陳生想來不會沒有上陣的機會,所以從戰場沒有听說過成國公的名號,就讓陳生非常好奇了。
今日听朱麟一言,原來人家在南方鎮守更為重要的金陵。
也是,大明有兩個都城,若是南京有什麼事情,那國家很可能分裂,如此想來,成國公一脈是多麼受到重用。
看來陛下當初讓自己進入中軍,也算是用盡了心思,不然自己怎麼有機會結實朱麟這群小混蛋。
酒宴進行了一半的時候,一群征戰半生的國公們開始開懷大笑,一群侯爺和伯爺老實的低著頭被取笑,誰讓大家伙都是後輩呢。
英國公張懋明顯喝的高了,晃著肥胖的身軀走到陳生身前,看著這個家伙穿金戴銀,如此奢華,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和朱暉一般,完全不講究是很慢人權,輕輕松松的將陳生提了起來。
陳生來不及行禮,便弄了一臉的酒氣。
“臭小子,以後在順天府受了氣,報上你張家伯伯的名號,听聞一個知縣都敢欺負你娘了,真他娘的丟咱們勛貴的臉,你怎麼不砍死他。”
陳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茬,老人家明顯喝高了。
“你小子以後就放心折騰,有我們這群老家伙給你撐著,此次出征,若非你的冰城和木炮,咱們想要勝韃靼人,哪里有那麼簡單。你小子是個人物,比起我們那群不肖子孫強太多了,大明有了你,我們也放心不少。”
長者叫你喝酒,你絕對不能拒絕。
長者喝了一大杯,陳生喝了兩大杯,表示尊重。
只是這肚子里的酒水實在是太多了,弄的陳生非常難受。
“張伯伯,小佷在前線鏖戰,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實在是不能喝了。”
話剛說完,不知道那個缺德的家伙,拿來了碗。
不由分說,大海碗的酒便慣了下去。
這群不良的老家伙,怎麼可以如此虐待自己一個少年郎。
一大海碗酒喝了下去,英國公張懋很是滿意,拍了拍陳生的肩膀“能打仗,能喝酒,這才是咱們勛貴的好兒郎,這個圈子以後認你了,以後但有危機,休戚與共。”
陳生拜謝。
今日說是酒宴,不如說是勛貴對自己的認可大會,難怪一個個過來灌自己喝酒。
好難受,你一個伯爵也過來跟我喝什麼,一邊去不行嗎?
酒越喝越多,陳生感覺天上到處都是金星,人都站不穩了。
英國公張懋似乎很喜歡這個爽朗的新晉的侯爺,坐在陳生旁邊,笑著說道“听聞今日你摻和了陝西道御史被殺一案,而且還頗有株連,氣的一群御史恨不得殺了你?”
陳生強顏歡笑道“不是我想殺人,而是不殺人,不足以平民怨。”
朱暉在後面給了陳生一巴掌,惡狠狠的說道“混蛋小子,給我好好醒醒。”
陳生的酒馬上就醒了幾分,眼看朱暉和張懋的眼神都頗為凝重。
“老夫還听說,你從清水營弄來了重要情報,已經獻給了陛下,是不是?”
陳生四下看了看,見並沒有望向這里,點點頭道“是有那麼回事。”
朱暉氣的雙拳握的咯吱咯吱直響,恨不得揍陳生一頓“以後做事情好好琢磨琢磨,若是在作出這種混蛋事情,休怪義父我替你爹教訓你。”
“啊?”陳生驚愕的看著朱暉。
“混蛋小子,能夠牽動西北佔據的蛀蟲,一群躲在暗處的陰謀家,你一個孩子摻和什麼?他們爭來爭去,當皇帝的還是他們老朱家的人,你跟著折騰,將來若是惹來殺身之禍又該如何?”
朱暉一語道破天機,對于這件事情,似乎勛貴們並非一無所知,只是他們沒有參與其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