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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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寂寞如水,槍挑八方鬼魅。任憑他蕭敬有多大的本事,也只能是我手下敗將!”
夜色降臨,朱厚照洋洋得意的出現在陳生面前,目光無比得瑟,仿佛為陳生立下了潑天之功一般。
朱厚照的表情讓陳生頗為無奈。
從今日蕭敬的委屈的模樣看來,朱厚照這家伙下手頗重,看來真的很賣力的給自己報仇去了。
“今天你欺負蕭公公的有些過分了?我可跟你說,此事有那麼一次就罷了,蕭敬這個老家伙雖然有些自私,但是這麼多年來,對皇室也算的上兢兢業業,沒有什麼過分的劣跡,處事也算比較公正,在內官中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將來用得到的,切莫將來讓他知曉了此事,惹得你們主僕生分。”
朱厚照撇著嘴道“君正則臣直,臣子對君主有所影響不假,比如說你現在以朋友的身份,改變了我很多生活中的習性,同時若是有一天,我若是為一國之君,我的習慣,也會影響到臣子。若太宗在朝,則滿朝忠骨錚錚之臣。”
陳生一呆“我靠,你這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些大道理?”
朱厚照指著胸口,頗為自豪的說道“像我這種天生的聖人,根本就不需要學習,自己就會明白天地間的至理,爾等凡夫俗子,自然難以明白。”
“別說大道理不大道理的,我只問你一句,爽不爽?”
“這還用問?當然不爽了?”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得意,做不了聖明之君!”
“所以你就昧著良心說話?”
“我對丑陋的男子一向如此。”
朱厚照氣憤的看著陳生。
陳生摸著鼻子苦笑道“你能有這份心思,我也是開心極了,只希望你能堅持道理,不辜負天下人對你的期望,做一世聖明之君!至于我,畢竟是臣子,不需要太多的考慮我的感受,而應該為天下人思考。”
朱厚照白了陳生一眼,哼道“誰說小爺要做一世聖明之君的,小爺要做一世英明的皇太子就好了,至于聖明之君,由我父皇做就好了。”
陳生轉念一想,這個時候給他提及社稷的傳承確實有些操之過急。將來若是弘治皇帝大行,在跟他談起此事,也算不得晚。
所以陳生也跟著附和道“陛下英明神武,由他千秋萬載,也是百姓之福。”
朱厚照噗嗤一聲笑了,用肩膀撞了陳生的肩膀一下,笑著說道“你這個家伙,就會說好听的,人怎麼可能千秋萬載,從秦朝的始皇帝開始,就沒有听說過那個皇帝能夠長生不老的,那些方士喜歡胡說八道,你可別跟著亂學。”
陳生苦笑。朱厚照跟著自己久了,觀念也變得越發的超前,將生老病死看做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神話君權無可厚非,但是本人卻不改盲目的沉浸進去。作為君主,無論何時,都不該忘記自己是一個人。
人只有認識到自己是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會對天地有一絲敬畏之心。
“好,好,好。”陳生連續說了三個好,又對朱厚照問道“今日你去教訓蕭敬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吧?要知道蕭敬這個老狐狸可不簡單。”
朱厚照倒也不謙虛,將胸脯拍得山響,得意的道“我敢去教訓蕭敬,自然有我的道理,他蕭敬身邊有皇族供奉保護,我身邊自然也有隱藏在暗處的皇族供奉。我想教訓他,自然是簡單不過的事情。蕭敬身邊的皇族供奉,只需一道令牌,就乖乖做人。”
月黑風高,冷風淒厲。
一身鎧甲準備完畢的陳生,站在院子里,看著牆壁之上,自己留下堅毅的身影。
內心感覺有一種熱血正在沸騰,力量正在身體內醞釀。
終于要離開這該死的勾心斗角的地方,去戰場上真正的廝殺了,陳生喜歡那種手握在長槍上的時候,長槍上傳來的那股冰冷的寒意。
用手撫摸槍攥,仿佛有遠古戰場上英靈的呼喚,那是先人們在戰場上廝殺的意志。
一個真正的勇士,終究是要上戰場廝殺的。
鷹隼騎將士已然出城,城外聚集了很多流民,這些流民很多都是要跟著前線做民夫的。
陳生交出欽差印信之前,下達的最後一道調令,便是征調聚集在平涼府的流民十五萬,由鷹隼騎帶領,暫時為力夫,滿足戰場對民夫的需求。
遠遠望去,十幾萬人遮天蓋月,百姓們手里打著火把,遠遠的望去,像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火龍。
這些民夫載著平涼府陳生搜集來的所有的軍糧,還有砍伐平涼縣城周圍所有的滾木,以及日夜趕制出來的火藥。
陳生就是這個時候,由朱厚照挖掘出來的密道,偷偷的出了欽差公館。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欽差生病,不得不暫住在欽差公館的時候,陳生已然悄然的跟隨大軍踏上了征途。
“出城了嗎?”晚飯過後,蕭敬像是孤單的幽靈,坐在椅子上對身後的小太監問道。
蕭敬從來不敢小看任何人,哪怕是陳生,他也打起十幾分的小心。
“出城了。”身後的小太監說道。
“出城了?為何沒有鼓樂之聲?堂堂王者之師,怎麼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得?”蕭敬的眉頭突然一擰。
那小太監開口道“欽差大人一向治軍嚴格,此次既然是深夜行軍,百姓們大多數都已經休息,沒有鼓樂之聲,怕事擔心擾民吧。”
蕭敬听聞之後,卻搖搖頭道“未必。軍伍之事,我也有耳聞。一舉一動,皆有規矩。陳生雖然行事詭異,但是卻也知道軍中規矩,此次行軍沒有鼓樂,怕事有什麼異動。”
想到這里,蕭敬突然喚來錦衣衛問道“這個季節,哪里能買的來蠟?”
那錦衣衛回到“蕭公公說笑了,如今年景那麼差,誰還花錢買蠟,點些炭火就是了。尤其是欽差素來節儉,一般使用薪柴照明,上行下效,使用蠟的人更少了。除非為了保養家中的貴重皮貨,需要用蠟。”
听錦衣衛回答,蕭敬眼中頗為疑惑的問道“貴重皮貨?我記得陳生為了號召大家捐款,連身上那件皮裘都賣了,他哪里來的皮貨?”
那錦衣衛笑道“公公,這有什麼奇怪的,欽差乃是戰場武將,戰場廝殺竟然外罩山文甲,內披皮甲,這皮甲便需要用蠟養護。”
“他不是生病了,養護鎧甲做什麼?而且他為什麼騙我?莫非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病,他早就準備離開了?”
說者無心,听著有意。听了那錦衣衛一下話,蕭敬忽然明白了什麼,急忙起身說道“去欽差公館。”